獍渊嘴角翕动片刻,终是下定决心,开口道:“其实我——” “直接说你的来意吧。我想我们妖界的任何一个子民,都不会欢迎魔界大将军的到来。”秋三娘冷冷打断了他。 獍渊怔怔看了她半晌,苦笑连连,“你我之间,已是无话可谈了吗?” “妖魔不两立。十几万年前,我因一时糊涂背叛了妖王,但也从那时起,便发了誓言,永世与魔界为敌,所以——”秋三娘说着突然将一把利刃横在了獍渊的脖子上,“今日魔界的大将军擅入妖界,我如何能放过?” 獍渊纹丝不动,眸光却是越来越黯淡,沉默片刻,他缓缓扭头,任由脖子与剑刃擦边而过,看着她冷漠的脸,沉沉说道:“我来问你借追风扇。” 秋三娘冷笑一声:“笑话!我凭什么借给一个魔界的大将军?” “用过之后,我会立刻归还。希望你能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借我一用。” “以往的情分?”秋三娘握剑的手又紧了几分,眸光越来越冷淡,语若冰霜:“你带给我的,除了欺骗和侮辱,还有什么?” 她的脸色骤然一变,“今日既然你送上门来了,那便还了你十几万年前所欠我的一切吧!” 秋三娘说完便猛地抬剑再次朝着獍渊的脖子砍去,却在快要触及到他时突然停了下来,“你为什么不躲,更不还手?” 獍渊沉沉道:“我不会和你打。” 秋三娘咬牙道:“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杀你吗?” “即便你要杀我,我也不会还手。我只希望,你能将追风扇借我一用。” 秋三娘如何不知他来秋风镇的意图,神情越来越冰冷,“你的死活与我无关。无论如何,这追风扇,你都不可能从我手中拿走!” 她紧紧握着剑,冲着他大吼道:“还手!” 獍渊从她的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决绝,心中一紧,闪身离开了兵器铺。 秋三娘眸光一闪,忙追了出去。 獍渊的身影现出在兵器铺的外面,看着秋三娘离去的方向,他喃喃道:“其实,适才我想说的是,从始至终,我对你的感情都是真的……” 他只是,从来无法违背魔君的旨意罢了。 ※※ 凤蓁和白曜随苏祺从祺王府的密道里一直到了京郊,苏祺看着凤蓁道:“一定要亲自去吗?” 凤蓁点点头:“师兄去武陵郡寻江大人了,你又不能离开京城,现在唯有我,是最适合的人选。” 苏祺眉头紧锁,“苗疆一行势必凶险异常,本王必须要多派些人保护你才能安心。” 凤蓁摇头拒绝:“王爷,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有阿曜一个人在我身边就足够了,你的亲卫们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去做。” 凤蓁坚决不用苏祺的暗卫跟着,苏祺也只得作罢,其实他知道凤蓁和白曜的法力也用不到他那些暗卫们的保护。 凤蓁又道:“稍后便劳烦王爷送我和阿曜的替身回红娘馆了。待陆令青发现了,也早查不出来我们去了哪里。” 未免陆令青派人跟踪他们的去向,凤蓁和白曜先大摇大摆的去了祺王府,然后从祺王府的密道里出了城,在临走前,她让白曜将王府的两个侍卫变成了他们两人的样子,等过一段时间后便代替他们回红娘馆。 苏祺颔首:“本王会处理好一切。凤姑娘,白公子,你们一路保重。” 凤蓁和白曜跳上剑柄,回头朝着苏祺挥挥手,凤蓁道:“我的御剑之术虽然不太娴熟,走走歇歇,很快便也到了,王爷不必担心,等师兄回来后,你替我告诉他,就说我一切安好,让他不必挂怀。” 凤蓁说完便双指并拢指剑,默念口诀,御剑飞走了。 他们此去苗疆,便是要和苗疆圣女里应外合,杀了苗疆王,收复苗疆,将苗疆的兵马收为已用。 苏祺手中没有兵权,在封地少陵私募的兵马也远远不及陆令青手下兵马的一半,唯有将苗疆的军队尽数收编,才有与陆令青抗衡的可能。 而凤蓁便主动请缨前去苗疆完成任务,如今她最大的心愿便是尽快的除掉陆令青,为她的家人报仇雪恨,也为月岭的百姓扫除祸害。 ※※ 魔君赤猊在收到獍渊的来信后,先是震惊,随后便冷冷的笑了起来。 原来天帝早就将麒炎给偷偷放了出来,让其秘密的寻找血律的下落,目的便是为了对付他。 他们认为,他赤猊便会让他们如愿吗? 假以时日,待他魔功练成之时,六界,将再无限制他去向之地,他要让麒炎和血律为整个六界陪葬! “回信给獍渊,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麒炎和血律见面。”赤猊吩咐完身边的魔兵之后,便又闭关去练功了。 待他练到只剩最后一步的时候,他便亲自前往人界月岭皇宫,吸尽真龙之气,以助他练成旷世魔功。 之前他让无极道人去助陆令青夺皇位,便是看中了陆令青的狠辣和野心,那正是他所需要的真龙之气,而如今看来,陆令青那个废物,是很难在他魔功快要练成之时登上皇帝宝座了。 不过还好,苏煜那个皇帝虽然无能又胸无大志,真龙之气却是有的,对他的魔功练成影响不是太大。 既然他养了一群废物的手下,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 麒炎三人到达苗疆之后,便直奔玉阳雪山,接连找了数日也不曾发现千年寒冰锁的踪迹。 无奈之下,只得先在苗疆城里住下来。 麒霜在找到离墨之后,几乎片刻不离的跟着他,就怕又被他给甩下偷溜了。 离墨被她缠的头疼,奈何向麒炎求救还不如自救,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忍受着麒霜的骚扰与折磨了。 麒炎不时的打趣他:“你这桃花几万年盛开不败,干脆一次性为我们家霜霜开完得了。本座也好讨一声八舅哥来听听?” 离墨闻言险些吐血:“还八舅哥,我怕你无福担待!再说了,就你妹妹这母老虎的性子,若是真的赖上了我,那我岂不是不见天日了,以后这话可莫要乱说——” “本姑娘哪里配不上你了?”麒霜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揪起离墨的耳朵便是一顿数落,“本姑娘若是看得上你,那可是你的福分,你还在这里不情不愿的,怎么,为本姑娘开一朵花委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