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瑞宫的温度一下子就降至冰点。 “护驾!护驾!” 跪在一边的德才现在已经不是流汗这么简单了。 这是打算干什么? 谋反啊! “着急什么。” 程青一脚踹到德才身上,脸上是满满的不屑。 他扭过头,看着太傅,“既然你想说些什么,今日这么多的大人都在,宫里的人也都在。那你便说说吧。朕也想知道,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皇上您不怕了?” 太傅抬起头,有些沧桑的脸上带着一个淡淡的笑。 他死死地盯着程青的眼睛,像是要洞察他的一切一般。 “为何要怕,有什么好怕的。” “可是当年,您明明是最怕的那一个。” “太傅,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 “为了这件事,你折磨了我女儿这些年。这件事,我还没有向你讨教讨教呢。” 丽妃抬头,看向太傅。 她的爹爹。 印象里,那个和蔼的爹爹,现在为什么变得这么的狰狞。 他真的还是那个会带着她四处乱逛,会带着她去吃京城各种名小吃的爹爹吗? “太傅这里是家宴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了吧?” 丽妃板着脸,看着太傅。 她喊他太傅。 即使这么多年没见了。 她却只是喊他太傅。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嫁进了程家,就不是我家的女儿了” 太傅大笑,指着程青,“皇上。下官斗胆只想问一句,毒杀自己的亲生父母是一种怎么样的滋味?” “啪。” 底下有一个大臣吓得头上的乌纱帽都掉到了地上。 “毒杀父母?这么大一顶帽子,太傅可不要给朕乱扣了。” “难道不是吗?” 站在一边没有说话的睿王开口了。 他刚刚一直站在一边,没有说什么。 但是听到这一茬了,他终于忍不住发声了。 “难道爹,不是你杀死的吗?” “什么” “先帝是皇上毒死的?” “为什么我们都没人查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跪在地上的朝臣们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 他们没法冷静下来。 先帝,那个英明了一世,突然就去世了的先帝。 原来,原来是被人毒杀的吗? 这个人还是他的亲生儿子,当今的皇帝,程青? “证据。太傅你的证据呢?” “难不成臣还敢诬陷皇上您吗?” “那可难说。毕竟您能有什么事情是不敢做的呢。” 太傅冷冷一笑,再一次把眼神放到了自己的女儿身上。 “当年逼你娶了丽儿是我的不对。但是,丽儿这些年没少为你做事吧?这些年。她为你付出了多少?这些年,他都为了你不愿意见我二老,这难道不是对我们的惩罚吗” “丽妃。” 程青突然转头,朝着丽妃轻声呼唤。 丽妃本在看自己的父亲,被程青一喊,就扭头看他。 “是朕不让你去看太傅吗?” “不是。” 她手中握着筷子,那只握着筷子的手都被她捏的发白了。 “可是别人都已经这么认为了。” 程青亲昵地将她滑落到颊边的发丝轻轻拢起。 他摸着她的脸,眼里是满满的深情。 “你说我折磨你的女儿?你见过哪个人是这么对待囚犯的?” “你既然不爱丽儿,为什么还要让她怀上孩子?你难道还想像折磨睿王一般的折磨你们的孩子吗?” 睿王被太傅的话说的狠狠一个皱眉。 他扭头,盯着看上去无比淡定的程青。 他太让人琢磨不清了。 今日的场面可以说是突然发生的,而且他们的准备也是十足的充足了。 可是他却丝毫也不紧张。 甚至连他的暗卫都没有叫出来。 一个如此谨慎的人,怎么会任由自己落入虎口? 他总隐隐觉得,程青有问题。 他实在太过于轻松了。 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朕为什么要折磨自己的孩子。朕一直没有子嗣。这是朕第一个孩子。宠他我都来不及,太傅何来的折磨二字,这一顶帽子也扣得很大。” “程青,你以为,你那娘真的死了吗?” 这一句话,像是一个重磅炸弹。 整个重瑞宫都安静了下来。 程青正在帮丽妃整理头发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他一动不动地面对着丽妃。 没有人看见他的表情。 只有丽妃能够看见。 “太傅,你真的以为,朕真的不敢动你了吗?” “臣一直都没有这么觉得,臣只是觉得,这个风国缺少正义,臣要把正义带到风国。或者说,要让真正能给风国带来安详和平的人坐上他该坐的位置。” “睿王什么时候决定反的?” 程青没有理会太傅的话。 他转而问沉静下来的睿王。 睿王微微眯起眼睛,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声音。 “是你那娘告诉你,是朕毒杀了你那好父亲?还是朕把你那好娘亲扔进了幽莲宫开始?” “我一直都把你当做自己的兄弟,是你自己先不把我当兄弟的。” “那也是你自己做的事情太过火。” “你亲手把自己的哥哥弟弟一个个的送走,是不是很舒服?” “是啊,现在想想真是后悔,为什么要留你一命呢。早就应该把你也送去跟他们团聚的” “你哪是留我一命?只不过是为了你那所谓的面子吧?你总不能将自己的弟弟送到断头台吧?更何况你已经杀了这么多个,再杀也说不过去了吧?” “所以你还是这么的天真,我的弟弟。” 程青将手中的酒杯举起,让丽妃替他撒上。 “难道你以为,你有这么重要吗?朕根本不需要。朕有朕想要珍惜的东西,而那东西恰恰你也有罢了。” 他一饮而尽,嘴边溢出的话却没有任何的妥协,“你如果觉得你能活着这件事情太容易了。朕今日就能赐你一个痛快!” “你娘,就是今日的生辰吧?可是可悲的是你连她的生辰都不敢举办只能用家宴这种拙劣的理由来为你娘庆祝。” “我有没有提醒过你,这个女人是禁忌。你可以提任何人,除了这个女人!” 程青抬起手臂,支起自己的脑袋。 他刚刚也喝了不少,现在又是一杯接着一杯,早就已经有些醉意。 他现在头很痛,很胀。 可他却还是笑着要与睿王他们对话。 “不让我提这个女人?难道不是因为,你心虚吗?难道不是因为。这女人其实是姨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