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们这样对他,真的很不公平。” 久未说话的海琳女王突然间抬起头来说道,她的声音如山间清泉流水,曼妙得像是金丝雀的歌唱,单凭这说话声,就能断定声音的主人具有超尘拔世的美丽。 “女王陛下,难道……” 乞力扎罗惊讶地转头望向海琳,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是的,精灵族特有的心灵直觉告诉我,他是一个好人,不过,却是个邪恶的好人,我能肯定,他的邪恶只因为邪恶而绽放,谁又能说,这种邪恶与善良无关呢?” 海琳美丽的脸上露出了让人无法琢磨的表情,带着一种能思破一切奇异智慧说道。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邪恶的好人,这又是什么意思?” 乞力扎罗愣了一下,喃喃自语道。对于精灵族、尤其精灵女王能感知一切的心灵直觉他没有半点质疑,因为,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天赋! 并且,如果这种天赋再加上上一代女王死去时智慧的传承与转接之后,更具有强大的说服力。 “唉,这个世界,谁能真正的去界定对与错?一切在人,一切在事,一切在心罢了。” 海琳女王这时说话的态度再不像刚才的那个娇楚害羞的小女孩,显露了一个精灵女王应有的沧桑与成熟。 “我有预感,他将与我们两族结下不解之缘。” 精灵女王再次丢下了一句话石破天惊的话后,转身娉婷而去,像在风中轻摇的仙庭之花。 “还是女王陛下英明啊!” 马里的眼睛亮了起来,心下暗爽,更为海琳女王的那一句”他将与我们两族结下不解之缘”而由衷地高兴。这表示,女王陛下已经承认了荆老大,这可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小子其实早已经成功地被荆风在心底说服了,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只不过,现在他因为族规与对本族的一份责任心而不能随着荆风一走了之罢了。 古力还站在那里盯着荆风已经走没了影的山坳有些怔怔地出神,而马里则苦笑着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别看了,以后有缘再见吧。” “唉,我真恨我自己没用,为什么不敢和你一样去留下他。” 古力摇了摇头,难过地说道—— “,这叫什么事儿啊?就算我想来套两个小弟,可我毕竟还是出生入死地救了他们吧?就这么冷言冷语地对我?我是亏你们的还是欠你们的?救了你们反跟我装大爷,一群好赖不分的混蛋球子,都不如金域领主法瑞克脑袋瓜子好使。” 荆风边走边气得大骂,这一趟算是白来了,救了一群不知恩更不会想着报恩的白眼狼,而自己忙活了半天想要的那两个人才也成了可望不可及的镜花水月,一切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让从来还没吃过亏的荆风恨得牙根儿痒痒。 “该死的长胡子老头,别让我再看见你,否则的话,我会用你的胡子给你结一条上吊的绳子。” 荆风挥舞着手里还没丢掉的那柄破甲战锤,见着什么砸什么,一腔怒气无从发泄。 一怒之下从那个山坳里走出来,已经走了大半天,荆风怒气随着时间的消逝逐渐平息的时候,突然间发现,自己竟然迷路了。 现在荆风转头望去,竟然连来时的路都找不到了,四面八方全是几十米上百米高的原始大树,密密麻麻地组成一片片的原始森林,地面上生长着无数十几米高的剑叶莲、锯齿草还有太多不知名的植物,密密乍乍的,挡住了他的视线,就算他攀上了一株大树的树冠登高而望也白搭,四周的一切全 都掩映在一片恐怖的深绿色之中,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踪迹,唯有风吹过带起的一片波涛般翻滚起伏的绿色苍茫。 在这苍苍莽莽山连山的一片原始森林覆盖的生命禁区里迷路,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纵然荆风自认为很有本事,可他还没自大到能在这超阶魔兽纵横的世界里斜着膀子横逛。 “妈的,真是流年不利,看来我真是气晕头了,竟然迷了路。” 荆风咬着根草根靠在大树杈上窝火地骂道。 从怀里掏出了文森卡特给他绘制的那份魔法地图,摇头晃脑地看了半天,荆风终于泄气了。 文森卡特所绘制的那份地图只是环形山外围地区的部分资料,而他现在已经深入到环形山内部,这份地图现在就是废纸一张。 现在荆风彻底迷失了方位,只能凭借着头顶上的太阳大致判断出方向来。 他进山的路口位于正南方,现在,他也只能摸着石头过河的往南走再说,等到了魔法地图能生效的地方再做猎取魔晶的打算。 打定了主意,正要顺着大树往下爬,忽然间他像是觉察到了什么,身子倏地一矮,隐在了几根粗大的树枝后面,屏气凝息起来。 他现在身处于离地面最少二十码高的地方,透过繁密的枝叶,下方的一切尽收眼底,看得很清楚。 轻轻拨开眼前的几片叶子,荆风屏住呼吸向下望去。 他刚才正想往下跳的时候,多年来养成的繁锐直觉让他感觉到远处五十码外正有什么生物在不断接近中。 这环形山太过危险,荆风可不敢冒冒然闯进去跟人家打招呼,还是潜伏下来看个究竟比较妥当。 虽然距离只有五十码,可是枝摇叶晃一片大树再加上高低起伏的无数植株限制了荆风的视线,除非那家伙到了十码之内,否则的话,他根本看不到人家。 荆风并不着急,有心想看个究竟。 远远地,有粗重的呼吸声传了过来,像是那个正在向这边靠近的生物受了重伤的模样,以至于,它走走停停,很艰难的样子。 大约是因为这里有一片空地的原因,那个生物正向着荆风这边走过来。 它喘着粗气拨开了密密麻麻的剑叶草,伸了一个雪白的脑袋警惕地向四周望了望,看见周围没有什么危险,这才放心地从草丛里探出了身子,四爪着地,爬了过来。 这家伙真的是受了重伤,竟然用爬的,仔细地看去,它的左爪已经齐肘而折,右爪也耷拉在那里,全身上下血迹殷然,在所爬过的地方拖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