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秘书一手端着茶、一手端着咖啡送过来时,我正坐在这两个人的对面,直到白秘书离开,这两人材缓缓坐下。 “二位,婚礼上的事你们也都看见了,当时太乱了,没顾得上招呼二位,海涵。” 我冲着他们俩抱拳,算是聊表歉意,可实际上,将这俩人一起叫到我办公室来同时接待,根本就是早打算好的。 “今天没有外人,二位直说吧,除了参加婚礼之外,二位对我佤邦,是不是还有其他要求?” 我紧盯着他们,生怕错过哪怕一个表情。 穿西装的男人开口说道:“许先生,我代表缅政府来和您接洽的主要目的是化解之前的误会……” 我摆了摆手:“过去了。” 我的意思是,让开场白赶紧过去,我没那么多时间磨牙。 他再次问道:“许先生,我想问问,佤邦和东掸邦的战争,您准备打到什么时候?”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穿军装的男人,反问道:“您有什么高见?” 他十分平稳的翘起了二郎腿:“我们领导的意思是,不希望看见各民族之间的争斗,毕竟,伤的是国本。” “领导希望通过她的调停,恢复佤邦和东掸邦之间的和平,佤邦现在发展的很好,也可以顺势带带周边的兄弟民族嘛。” “这样,只要佤邦愿意停火,率先做出表率,领导表示,愿意在国会议员中,为佤邦留出三个席位。” 听到这儿,我赶紧摆了摆手。 这玩意儿是咱能玩明白的么? 什么联邦民族院议员、联邦人民院议员…… 光听这些名字我都脑瓜子疼,哪怕给我留出了席位,对我来说有什么用? 我真能竞选去啊? 佤邦的佤民族党办公室在邦康市政府大楼门朝哪开我都不知道! “烦劳您跟领导说一声,我们佤邦啊,没有那么大野心。”我随口说完这句话,立即补充道:“不过刚才那些话我十分同意,比如那句帮助周边兄弟民族发展经济建设,就很合我心思。” “你看这样行不行,政府能不能下一纸条文,就说我们佤邦经济发展的还不错,责令我们帮助东掸邦脱贫,然后呢,我将佤邦这套模式复制到东掸邦去……” 我话都没说完,穿军装那个男人已经笑得就差捂嘴了! 什么发展经济? 我没有主权我发展什么经济? 我的意思就是让上头给我下一道圣旨,上边写明了‘奉旨讨逆’,反正到时候你不让我入境,就是对抗缅政府,这都不是叛逆了,这叫叛国。这一套就是当初大包总被囚禁在勐能别墅的时候,说过该如何对付老乔的那些招,今儿,都让我用到东掸邦身上了。 “这……” 他一个‘这’字说出口,我连搭理都不搭理他了,看向了那个穿军装的:“将军派人来我们佤邦,是不是也有什么想法?” “许先生,果敢的贺礼,还满意么?” 穿军装的男人看了我一眼,他说的哪是贺礼,这摆明了在说,我埋了老白家那小子的事儿,只要我向他低头,这事就算彻底过去了。 日后我起兵攻入东掸邦,他不光能保证我勐冒的安全,还能给四大家族摁在果敢,让他们一动不动。 我说果敢四大家族怎么来邦康送贺礼了! “许先生。” 他话还没说完:“鉴于许先生主动‘禁毒’、荡平诈骗园区的义举,将军觉着我们可以随时提高对佤邦的信任度,已经不需要再兵临城下了,我们愿意退军,退回原来北掸邦边境线外,让整个佤邦和果敢、克钦邦的沟通更容易……” 他们把五军交汇地如此重要的战略位置给让出来了! 我忽然觉着,那老娘们很可能玩不过这个闵雷昂,她没人家敢下本儿啊。 难怪白家会背叛大佬彭,投奔缅政府……这他妈是真下血本啊! 缅军退军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他们在逼迫果敢与我和好,也就是说,当我打下了东掸邦,整个缅甸东边境线濒临国境的位置,我可以为所欲为! 他一句话,直接给我打通了整个缅东走廊,让我可以由北至南彻底贯穿! 这你让我怎么能不动心? 我办公室墙上可就挂着整个缅甸的地图,我只要抬起头,就能看见那唾手可得的一切。 “许先生?” 穿着军装的男人喊了我一声,而我的视线,始终锁定在地图上,久久未曾收回。 “你继续。” 我收回目光后,示意着说道,那一秒,穿着西装的男人难以置信的望向了对方,他都没想到军方敢下如此大的本钱。 “我的话说完了,莫非,许先生觉着,这还不够么?” 够,太够了! 这别说是对于一个军阀……哪怕是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这都相当于割地。 以我和东边的关系及现在佤邦的经济发展速度,在打下了东掸邦之后,我能给果敢摁被窝里弹他脑瓜崩,他还得憋着。到了那时,我和整个缅政府隔着南北掸邦相望,各治半壁江山。 我就不信,在那个无比混乱且军政分家的政府管理下,他们的发展速度能追得上我…… 只是,这条件未免也太好了点吧? 放眼全世界,谁敢这么干! 谁敢! 我冲着穿军装那男人笑了起来。 刘邦在和项羽划分楚河汉界之前,那下跪的速度可比昨天晚上我在床上还快……他就那么好心? 你说他给我亲爹抓起来烹了,再分我一碗羹我倒是信,帮着我一统整个缅东,那不是糊弄小孩呢么? 那,军方的意思到底是什么,还用想么…… 我和东掸邦开战,势必得投入大量兵力,导致勐冒这个刚建起来的县城陷入空虚;我要是真信了他的话,果敢军在没有大佬彭的压制下,起兵入境,我是不是只能看着? 这点玩意儿就在地图上摆着,分明是让我看见了一步闷宫棋以后,他准备步步带将,直接用这东西当诱饵,活生生把我磨死。 “我考虑考虑。” 此刻,我又转回了头,看向了那个穿西装的男人。 我怎么都觉着穿军装那小子在我看上他们给出的利息时,人家却在盯着我的本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