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失去陆远踪迹后,在霸府的施压下,府城又一连戒严了数日,大肆搜捕,可惜最终还是遍寻不获。 霸府也终于是接受了陆远已经遁逃出城的事实,这才解除了府城戒严。 之后虽然将霸府校事铺开到整个宁州,但众人都清楚,这只不过是做给上面看的,指望藉此找到陆远已是不可能。 …… 七日后。 全城搜寻多日的陆远,此时正地混在车队中,光明正大地出了城。 前两日他搞了一套路引后,本来就可以离开府城了。 但为了打听些消息,又逗留了两日。 王鹏最终还是逃出了鹤青云的追杀,隐匿消失,令其无功而返。 而霸府那边也并未为难黑山城众人。 据说鹤青云金口玉言,言称不必理会。 他是有气度,但下面的人哪儿敢,还是自作主张将黑山城看护了起来。 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陆远才长出了一口气,彻底放心了下来。 找了个车马行,混进了一个离开府城的车队中。 今日方才启程。 陆远挑的这辆马车还算宽敞,便于他修炼那门脾土卧功。 这门养生功应该就这数日之间。 届时练出真气,当是有行走天下的本事了。 车队出了府城后。 陆远掀开车帘,看着官道两旁的风景。 只觉羁鸟出笼,心旷神怡。 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走官道。 跟前世没得比,路面有些坑洼,导致车辆也有些颠簸。 两侧植着不知道什么品种的树木,所谓列树以表道,以荫行旅。 空气与景色都还不错。 就是路上行人并不多,只是偶尔有江湖客纵马骋过。 陆远放下车帘,悠然躺回了马车里。 他能缩骨换面,自然是不惧霸府追索,可以说是天下之大,哪里都去得。 只不过去哪里,还需要考量一番。 本是打算借王鹏之手,收获些高品阶的武学。 如今王鹏疲于奔命,看来还是只能自己动手。 高品阶的武学基本都掌握在宗门大派手中。 获取难度不小。 他还需好好筹谋一番。 可惜没有隐匿修为的武学傍身。 否则,潜入这些大派中,偷师学艺才是最好的选择。 毕竟他如今最大的短板,不是武学功法上。 而是见识知闻。 陆远穿越而来,几乎只在黑山城中打转,穷乡僻壤,本身就大猫小猫两三只。 这也造就了他的见识短缺。 如今卷入了先天之争,可谓赶鸭子上架。 两眼一抹黑的状态,就突然涉及到了此界最上层争端。 所以,他现在最迫切的需求,还是获得这类宗派与大世家的眼界,能补全一番他的“常识”。 一路思忖。 车队也是风平浪静。 没出现不开眼的山贼劫道,看来府城周边治安还不错。 车行配了三名明劲大成的武者,乃是城中武馆的好手。 这个阵容对付小蟊贼,已经绰绰有余。 到了下午。 头领叫停了车队,停下来修整一番,给马匹补水。 此世的马车同样是輮木为轮,但外面却裹了铁皮,速度快上不少。 半日功夫,已经离了府城百里开外。 这车队乃是往隔壁安平郡的一处小城,陆远正考虑在何处离开车队。 “公子,车队修整,饭菜是给您送来,还是您到店里就食?” 车夫隔着车帘问道。 此时的陆远正是一副富家公子打扮。 文质彬彬,温润如玉,再加上他出手阔绰,车夫自然称起了公子。 陆远掀开车帘,轻摇着纸扇,走了下来。 官道沿途间隔有客栈开设,供行人歇脚。 车队便是靠在一家客栈喂马。 陆远打量了一番,不像会触发什么剧情的样子,也干脆进店吃食。 “小二,来個东湖牛肉羹,多放点芫荽!” 现在的人设不通武艺,不适合多吃,只能稍微垫一垫。 “这小子,口味还挺独特。” 陆远回过头,看到一个精神矍铄的老者。 他自然认识此人,据说是府城某个大家族的西席先生,如今年事已高,才组了这么个车队,告老还乡。 陆远没搭理这老头,老头还兀自在那里嘀嘀咕咕:“哪有羹汤放芫荽的。” 心中暗自腹诽,这老头要是个什么大派圣子,自己这番点菜恐怕都要引起一场血光之灾。 至于是谁取死有道,就不好说了。 好在一顿饭吃下来平安无事。 饭后,陆远百无聊赖,在外间活动了一下筋骨。 此时官道上不时路过一些大人带着垂髫童子,往前方赶路。 方才他就注意到了。 一顿饭吃下来,过去了恐怕有几十波这样的组合了。 按这数量,怕是十里八乡都去了。 陆远招呼了一声车夫,好奇问道:“这些人是去往何处的?” 车夫见多识广,张口就来:“公子有所不知,这前方便是白云观,今明两日正逢春招遴选弟子,附近的适龄童子都去试试天赋。” 陆远瞬间兴致缺缺。 还以为是什么挑选幼童,祭祀河神的戏码,都准备好替天行道了。 他摆了摆手,干脆回马车上继续修炼金匮练脾。 又过了好半晌,车队还没有出发的意思。 陆远有些纳闷。 掀开车帘,将马车夫叫了过来:“怎么还不出发,那几位还没就完食?” 马车夫歉意一笑:“公子,那位老爷子前往白云观礼敬去了,稍后便回来。” 陆远脸一黑。 这车队是老头组的,自己只是搭便车的,自然无可奈何。 正犹豫要不要干脆就此脱身。 又听马车夫说到:“那白云观乃是纯阳宫的下院,颇为灵验,公子不妨也去看看。” 陆远一怔。 纯阳宫? 他自然知晓,与弘法寺相同,也是衡山郡内大派,有罡劲高手坐镇。 甚至不止于衡山郡,在整个宁州,除开渊薮道这种有地榜宗师存在的顶尖大派外,也算得上一流宗门了。 竟然在这个方位么? 难怪无论是那老者,还是十里八乡的童子,今天都过去凑热闹。 陆远也难免来了兴趣。 他也只是两百多个月的幼童,说不定也一分机缘能拜入其中? 利落下了马车,向车夫请教道:“劳烦指个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