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我戈矛与子同袍正文第九十三章:这婚结的台上的婚礼司仪一听就是那种生活中主要依仗色情小笑话打开社交场面的油腻男。张赛文端着茶杯听得眉头直皱,他用自己的茶杯碰了碰单文婷的,有点尴尬说: 这厮是不是不知道台下坐着的那么多长辈中有双方家人和父母啊?就算没有家人父母,挚爱亲朋可全都齐聚一堂呢。 他这是打算主持完这一场婚礼就胶盆洗手,退出江湖了吗? 单文婷盯着主礼台,眼里有一丝丝隐藏得特别好的向往。 她喝了口茶水说,长辈怎么了?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又怎么了?你难道没发现这些玩笑和小游戏其实都是点到为止吗? 切,我结婚的时候谁要敢这么玩老子当场劈了他! 你结婚?跟谁啊? 跟你啊。 半天没回应,他回头去看她。发现她一副浅笑嫣然的样子正跟别人频频举杯致意。 你不知道这杯子里是茶水吗? 我知道啊。 那你跟人举个什么劲? 你家住海边啊管那么宽!我就是体会一下你们男人举杯致意的感觉。怎么了,不行吗? 没说不行,你是这么想的。那边桌的大傻子和二傻子们也是这样想的吗?还是她们以为喝茶也可以这么喝? 你这人真没劲。 你有劲,喝茶喝出这范儿来了。谁有你这么有劲。 宿舍的人全到齐了。连苦哈哈读研临近毕业论文开题的李胜男同学,男姐都到了。 她怯生生跟在场的熟人们一一打了个招呼。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里低头喝水。 不说事不关己,至少是无法融入眼下这个环境的样子。说到男姐,就不得不多啰嗦几句。 四年的本科读完了,才听说国家开发银行这个单位。男姐虽然来自乡村。但是信息断层,上传下达极度不对称等原因。造成她到大四才知道自己急需知道那些一鳞半爪的信息。 虽然几经改组更名等等原因。但是很显然,国家层面从来没有,也不曾想过要放弃任何一个家庭困难的学生。 也虽然高中阶段就一直想要得到一星半点的帮助,但是期盼越久,结果就越甜不是吗。 她积极勤工俭学,在饭店传菜的过程中偶遇学校的研究生院老师。 老师听了她的事后大操大办帮她申请了所有能申请到的援助和帮扶,也顺带有方向性的指导她复习备战。 最终双方都如愿以偿,她成了老师麾下的研究生。宿舍的研究生积极备考搭档似乎只有台上这位。以胸闻名的单文婷倒是在大一时动过考研的念头。 但是后来不知道她是怕吃苦还是其他原因,再没有第二次提起过这件事。现在的她虽然还是骨子里透着挥之不去的寒酸和穷困。 但贴身衣兜里带着体温的补贴还是能捉襟见肘的小小挥霍一下。比如给大办婚礼的同窗封个结婚贺礼什么的。 南方人普遍不在意贺礼这个事情,比如大家生活的这座城市。 大部分家有喜事的人家,还会在喜宴过后把客人送来的贺礼礼金小小折一个角做好标记。然后原封不动给退回去,还丧心病狂附赠喜饼零食糖果特产若干。 try{ggauto} catchex{} 这一点可太合男姐心意了,这是后话不表。 台上的新娘子一头干练的短发装扮。家人朋友全都在劝她留长,来不及就花点钱去接。她依然我行我素,坚决誓死不从善如流。 仅有几个勉强算知道内情的人了解她为什么不愿意接发。让这几个人更加大为讶异的是,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凤冠霞帔站在台上把自己给嫁出去。 大家都在问,她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人知道,因为米莲今天没来。或许来过,躲在哪个角落里深深看了一眼,然后不知所踪。 从第一次相亲开始,米莲就知道。花花是她留不住的人,喝醉后直抒胸臆的“烧死世间所有异性恋”这样的口号并不能解决实际问题。 除了来自社会和环境的。更致命的,是来自家庭的压力让她们彷徨任性后不得不收拾好自己,像今天这样凤冠霞帔把自己给嫁了。 至于两情相悦,至于天长地久,至于相守相望……一切就等婚后再说吧。 米莲在清吧里点了杯果糖,跟店家说要最大号的杯子。她把糖水悉数小心倒进下水道,灌了满满一杯烈酒。 酒越喝越上头,人越想越伤心。 我一定要在清醒前回去撕掉她和我的结婚证!今天那身大红大紫的凤冠霞帔,哪有我在教堂里那身不染俗尘的婚纱来得更动人心魄? 这个天杀的,就这么熬不住家人亲朋的念叨和压力。把自己草草嫁了! 迷迷瞪瞪间,高跟鞋的鞋跟卡进了井盖里。死活拔不出来,她负气流泪,从嘤嘤哭泣开始,又从张嘴咒骂开始,再从嚎啕大哭开始。 这一刻深深感觉自己人生无望。天空的蓝不是蓝,是忧郁,是愤恨。 花花抓紧空档,提着裙摆大步流星来到张赛文这桌。她语气急急的小声说:老板,师兄,文哥哥,所有的熟人中只有你有车,而且只有你对这座城市足够熟悉。 请你务必帮我这个忙,你不帮我就没人帮我了哥哥。说到后面差点泣不成声。 张赛文用手遮住自己的嘴,拿捏好介于尴尬和亲密的距离悄声问她:你们俩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在哪?最有可能找到人的地方又是哪? 她低声说了两个地方,张赛文和单文婷双双起身离席而去。同桌还有个内鬼帮忙打掩护,打着哈哈说:两位可要吃饱喝好啊,怎么这就走了? 张赛文诚意满满跟大家躬身致歉:各位都慢用,今天高朋满座。请务必吃好喝好。我这边实在是有点急事要先行告退一步。 新娘子在一边清了清喉咙后大声说:那你俩慢走啊师兄,礼金我上班的时候给你带回去。 新郎赶过来悄声问她:你这都不会套套近乎吗?人家不光是你的师兄,还是你老板吧?是不是咱们招呼不周别人要提前离场啊老婆? 要不是有前面的两句话铺垫,花花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这孙子在管谁叫老婆。 她假假挤了个笑脸,说我们都这么相处的。人情世故以后慢慢学呗。 哎呀,这婚结的,太他妈折磨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