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直的浑家一直踢打到自己也疲惫了才站下身子道:“你这般昏头还如何做的我家丈夫?”
李直已经是涕泗横流,当下赌咒发誓道:“我以后再不做这种事情了,若是有违此誓,当时你便带着三个儿子回去。”
那婆娘没回答而是拿眼睛直往孙新这里看。
李直也聪明了过来,连忙转身对着孙新下跪道:“庄主,我再不做这般昏头的事情了。”
孙新冷着脸说道:“我说过了,我庄上不准跪,起来!”
“你婆娘说的对,你这般昏头之时,我如何信得你?现在除非你将功补过。”
李直刚刚站直身体,这时膝盖微微弯着连忙答道:“庄主,我将功补过,你要我如何做?”
“你去给张文远送个礼,然后配合我到郓城县去首告他偷了扈家财物。”
“啊?这……”
那李直的浑家连忙掐了李直一下,“叫什么叫?如今庄主给你一個改过的机会你还不赶快应下?张着大嘴等个什么?”
李值还是有些担心道:“这般时我会不会也被牵连进去?”
孙新背着手道:“这点之上你大可放一百个心,何况你是个首告,东西他拿不走时顶多打你十几板子,我上下使钱买透了,绝对保你全须全尾的回来。”
照这年头的法律就算是没犯罪成了证人都会被抓到牢里去关个七荤八素的,可是孙新绝不可能让李直受什么苦。
就算是他真的犯罪了,孙新也会花钱把他买出来,关键是必须要在庄客面前树立一个自己想要保下的人绝对不会出事的形象。
而且让李直出头去反水也算个惩罚,以后他再不可能有胆子到庄外去做私事了,出去就是张文远牵连着的人手说不定都会想要他的命。
这下孙新要彻底绝了这些庄客违背他的意志自己出去联络外部势力坑害孙家庄的想法。
转过半个月,深夜,孙新和一群人一起埋伏在树林之中。
初春的天气里,土地白天化了晚上又冻结,道路泥泞湿滑,林子中海风和树林的腐烂气息交杂在一起。
扈成将一壶酒温热之后倒了一杯端给孙新,孙新却摇摇头。
“不喝了,再喝下去怕是要醉。”
“那便用些茶水吧”
孙新没让扈成的小厮去烧水煮茶,怕见了火光,他直接伸手到扈成的茶叶袋子中抓起那龙团碎饼放到口中咀嚼起来。
这年头的茶和后世制作方法不同,此时的蒸制茶叶非得要用热水煮才能出香味,而且苦味和涩味也很难去除,最好的茶就是扈成所带的这种团茶。其原料中除了是蒸好的茶叶之外还加了大量的冰片之类的药材,嚼在口中另有一番风味,也是分外的提神,就是不能喝多,力气太大,会头晕。
“起风了,怕是待会儿还要落雪。”
“落雪不怕。这县城里的都头们最是要银子讲义气,他们没有官面上的编制,若是说话不算时以后咱们这些大户谁也不去找他了。只要是约定的事情,便是天塌地陷他们也会按时将人送来。”
两人话刚刚说完,便听得旁边路上一阵脚踏枯叶的声音,一个身高甚至超出了孙新一头的壮汉裹着一身戎衣斗篷,趟风冒雪地走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