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看看,你看看,是他是他就是他,这些都是那个臭小贼干的!“女孩跑过去拉她爷爷,拽着他的手,指向药圃里的一地狼藉,理直气壮地大声道。 只见的这方药圃又翻了天,栽下的灵药又被挖了出来,踩了几个脚印,灵坯被掀起,四处都有药草残躯,更过分的是,那七宝葫芦藤架子又散了,七个小葫芦掉落在地上,被灵坯半遮半掩,神光涣散。 女孩爷爷屈指摄来一株药草,翻看几下,用指尖在根须下的灵坯土抹了几下,就笑着去看女孩:“小蛮啊,这些都是江家的那个小子干的?”他捋了捋白色的长胡须,笑呵呵的摸女孩的头,看着女孩,笑而不语。 他身着一身白色道袍,没有饰物图纹,简简单单,腰间左悬一阴阳八卦盘,右挂一红色大酒葫芦,周围氤氲着一圈朦胧水汽。女孩爷爷面相很奇特,有着白色而粗长的一字眉,眉梢一直垂下来,像是两绺白发,银发飘飘,长白胡子,面容虽不甚清楚,但看上去慈眉善目,一副仙风道骨之姿……只可惜,他面色酡红,醉醺醺地半眯着眼睛,一副醉态。 “哎呀,爷爷,你什么意思嘛!”女孩小脸一红,恼地连连跺脚,更是心虚地用脚尖去抹地上的几行小脚印,这是她不小心留下的作案踪迹,转过身不看他,“怎么可能是您乖乖孙女干的嘛!” “小蛮一天都在做功课,只是闲来无聊,出来闲逛,方才恰巧撞上那小贼的。您看看,那小贼都把您的七宝葫芦给糟蹋了,多亏小蛮来得及时,打跑了那个臭小贼,他还打算着毁尸灭迹啦呢!” “哎呀,爷爷,你笑什么啊!” 白胡子爷爷还是笑而不语,弄得女孩老心虚了。 不会被发现了吧?栽赃失败了?女孩偷偷瞄了几眼,暗暗想道。 “哇啊啊啊——”下一刻,女孩就哭着扑入她爷爷怀里,在他道袍上磨蹭,小手直抹眼泪,泪儿稀里哗啦地掉,呜咽着朝她爷爷哭诉,“爷爷———那个臭小贼欺负我!你要替小蛮主持公道啊!” 起初,白胡子爷爷以为女孩只是假装哭泣,不甚在意,但后来女孩越哭越凶,小脸都花了,眼泪鼻涕一块儿抹,道袍眼看就要湿了。这下子,他才急了,醉意惊醒七分,忙时俯首安慰,“小蛮乖,小蛮乖啊,不哭不哭,把事情和爷爷说说,爷爷去教训教训那个臭小子。” “真哒?”女孩仰首,梨花带雨,眼睛红通通的,鼻子抽噎,小手还不住抹眼泪,楚楚可怜极了。 “真的真的,不管什么原因,爷爷都教训那小子,小蛮不哭啊。” “那我要那小贼认错,大喊三声‘小蛮姐姐种的药最最好好吃’!” “好好好。” “还要魇宗秘宝:无视之瞳,一个乾坤袋,自带大禁制的,别人碰了会倒大霉那种,那个小贼把小蛮的乾坤袋抢走了。” “给给给。” “还要把那小贼的乾坤袋抢过来,他的所有宝贝都是我的。” “行行行。” “还要……还要当遗世宫的圣女!”女孩先是低头,又偷偷抬起,瞄几眼她爷爷的反应,再迅速低下。 “可……咳咳,你这个小滑头呀。”白胡子爷爷安慰安慰着差点顺口了,屈指在女孩额上轻轻一弹,笑道,“在这儿等着你爷爷是吧?不行,你不能当圣女,我一票否定了,何况咱们遗世宫没有圣女这个规矩。” “为什么呀,爷爷,你讨厌!”北小蛮不哭了,抹去眼泪,拿小拳头捶他,嗔道:“就要就要嘛。没那个规矩就立一个嘛,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爷爷不是大长老吗?小蛮就要当圣女,那个臭小贼他都能出阳神了,肯定和他江族少帝脱不了关系,小蛮也要这样,才不要落后那个小贼呢!” “你啊你,和那个小子较劲呢!”白胡子爷爷摸摸女孩的脑袋,却被女孩赌气似的躲开,哑然失笑,只得道:“都练到出阳神了啊,那小子时刻好苗子,有你爷爷我年轻时七分风采,就是这性子啊……呵呵,还是咱们家小蛮好啊。” “哼,爷爷,你就吹牛吧,略略略,我才不信呢。你就会念叨他的好,纵容他进咱们遗世宫的药圃,你讨厌,你讨厌!小蛮哪里比不上他了啊?我才是您的亲孙女好不好啊?”女孩一听,顿时就不乐意了,揪着他爷爷的道袍,爬到他身上,去扯他的长白胡子。 “是是是,我们家小蛮最厉害啦!哎呦,哎呦,轻点儿,别拽别拽了,爷爷错了,快松手,爷爷好不容易才留下来的,这都快被你扯干净啦。”白胡子爷爷苦笑着低头,一边安抚女孩,一边护着他的胡子。 “你敷衍我!”女孩不听,气呼呼地瞪着他,更是手脚齐用,爬到他身上,扯胡子、揪眉毛、扭耳朵……一顿闹腾。 “好啦,爷爷错了,投降投降。” “哼,那还让不让小蛮当圣女啊?”女孩揪着她爷爷的眉毛,瞪着他,威胁道。 “不行就是不行,咱们遗世宫不得立圣女,是祖上定下来的规矩,你就别想啦!”此言一出,女孩脸色又是一变,眼看又起闹腾,无奈之下,白胡子爷爷只得想办法吸引开她的注意力,“还有,你和那小子较的什么劲啊,那小已经不是江族少帝了,甚至连阴阳牌都差点从族碑里除名。” “什么?!!不是啦?我怎么不知道啊!”闻言,果然女孩被吸引了,停下来,偏过头看她爷爷,一脸迷惑。 “嗯嗯,不是了,少帝之名被收回了,一切权利视为自动放弃。也就是前几天吧,毕竟是人家家族内部的事儿,外人哪能随便说啊。我也是今天出去喝酒,那几个老家伙喝醉聊嗨了,才谈起来的。”白胡子爷爷捋捋胡须,想了想,在掌心中汇聚出一团灰色的小圆球,捏碎了它,随后在空中涂抹一下,就有模模糊糊的影像在逐渐清晰起来,“这是那几个老家伙们给我的记忆载体,那天的事都记录在这里面了。” 女孩立即从她爷爷身上跳下来,凑过去,只见影像开始重影,静默一会,先是空中出现五色的光团炸裂,流影纷纷坠落,流光溢彩好似丝稠般交织,丝丝络络的铺展开,不一会连理成一道通天的彩虹桥,然后天空开始有青罗脆啼、凤鸾拉车、道音漫漫、神光满天,水弥天、道蛮山、赤九龙、混沌种青莲、九耀大日图……数不尽的异象纷呈,使人眼花缭乱,更有瑞彩弥弥、云雾升腾、霞光齐绽,一时间目眩神迷,然后,从地上渐渐升起一座黑色丰碑,予人以肃穆之感。 “哎呀,爷爷,慢死啦,看什么开幕啊,你不会快进吗?急死人了,直接跳到高潮部分嘛。”女孩急不可耐的推了她爷爷一下,催促,并以不满的眼神直瞪他。 白胡子爷爷尴尬地笑笑,只得伸手再抹,画面一转。 “这少帝头衔,我不要了!你们谁爱要谁要吧,我弃权!”陡然从载体里传出一道声音,掷地有声,如金石交加,却听得女孩一愣,是那小贼的声音,可又说不出的奇怪,感觉不像平时那个贱贱的他,里面混杂了好多情绪。 “这就是你们梦寐以求的东西,还给你们!我不稀罕!”江禹五指呈旋,在额前虚握,只见有淡金色的光点一点点从眉心里汲取出来,融合成一个金色的团子,它有着密密的秘文缠络,缭绕着三环白色的带子,上面有奇奇怪怪的符号时隐时现,刺眼夺目,像是一轮小太阳,凝神倾听,更有大道诵音,音节不清,却令人心神宁和。 江禹一把捏碎他,金色光点爆散,但没有消失,反是黏在他掌心掌背上,往他身体里钻,仿佛在不舍、在留恋,他挥了挥手,轻声道,“走吧,走吧,下次眼神好点儿。”那些光点才慢慢从他手掌脱离开,却流动向他的天灵盖后面,聚成一道灿金色的圆环,一瞬间光芒大放,神光直冲霄汉,光耀天地,衬得他如一尊小神祇,江禹又笑了声,再度挥挥手,“有心了,走吧。”那些光点才集体升空,“嗖嗖嗖”一簇簇的,眨眼间不见。 江禹转身就走,毫无半分拖泥带水。 “行了,后面的就别看了。”白胡子爷爷又摸摸女孩的小脑袋,将画面截断,问道:“还想当圣女吗?” “……不想了。”女孩垂下头,有些丧气,情绪突然很低落,也没了较劲的念头。 “小蛮啊,有些事儿再过几年你就会明白了。”白胡子爷爷安慰女孩,“好啦好啦,那小子没那么容易倒下,祸害遗千年,何况他还是个混世小魔王呢,你就别多想啦。” “哦。”女孩淡淡地应了声,还是提不起兴致,突然,她嘴角一翘,眼珠咕噜一转,盯着她爷爷左侧悬挂着的阴阳八卦盘,甜蜜蜜地笑了,“爷爷,要不你给那小贼卜上一卦吧,好不好嘛。” “不行。你爷爷的卦可是夺天地之理,伤天道之和,轻易不能出手的。”白胡子自豪地一捋胡子,一副高人形象。只有女孩低下头,暗暗撇了撇嘴,谁不知道您是有名的臭手啊,百算百中,可惜都是算倒了的,还言出必中,这样子谁敢叫您轻易开口啊,全是恭维您而已。偏偏她爷爷还好这口,连卜术命理都是自创的,叫您算卦,还真是伤天害理啊,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嘻嘻嘻,不就是逆着来听吗,凶是吉,吉是凶,早就知道啦,女孩偷偷想道。 “要嘛。”女孩拽住她爷爷,撒娇。 “你呀你,鬼灵精,真不知道你是讨厌他呢,还是喜欢他啊。” “哼,当然是讨厌啦,那个臭小贼最可气了,快点嘛。”女孩一撅小嘴,不满地催促。 “好好好。”白胡子无奈地摘下酒葫芦和八卦盘,灌了小半口酒,吐在半空,再运行酒水形成阵势以及催动八卦盘,开始推算。女孩则一脸期待地等着。 好半响,白胡子方才睁眼,呼出一口浊气,却是一脸便秘似的表情,神情迷茫而怪异,被女孩催了好几次,才慢慢道了出来。 “福非福兮,与祸相依。 祸非祸兮,与福相随。” 女孩听得一脸茫然,这个……谁能告诉我,反过来,要怎么理解? …… 承老爷子吉言,江禹现在确实是麻烦大了。 我这是传送到什么地方了,这是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 他往后看看,天空仿佛塌下来了一样,苍穹从上面凸出来一块,与一个类似于气柱的黑色大漩涡相通,连接处隐隐有破碎的空间,显得漆黑浓重一片。云是压抑的浓墨色,看上去却像是凝滞的,一动不动。苍穹下面是极为巍峨的古树林,一棵棵古树都是真正意义上的直插云霄,像是冲天的巨人,巨大的树冠相连,密密麻麻地连成一片,远远看去还好,近看就像是一片黑色的天空。纵使江禹极尽目力,也看不清这树林的全貌,只能勉强分辨出那黑色漩涡处于树林中央地带,也是静止的,暴风里卷着山石草木。正整片树林笼罩着紫黑色的瘴气,但就连它也不是流动的,像是固态化的很粘稠、很厚重,反正江禹的第一感觉就是,这片树林像是一个凝固的立体空间模型,任何事物的都是静止的,极为诡异。 他又朝前面瞧瞧,只见前面是无尽大山,赤红色的山体连绵不绝,江禹一眼窥不到它的全貌,它是在太大了,有遮天之势,放眼望去,尽是山石。关键是,纵使隔着老远,江禹也能感受到一股极强的镇压威势,以及一股扑面的热辣辣的灼烧感。他感受不到半分生命气息,整座山体寂静的可怕。更可怖的是,每时每刻,江禹都察觉那山体在挪移,像是跳动的火焰,在由虚凝实,又由实幻虚,飘缥缈渺的,抓不住实体,犹如在不停运动。这与后面的树林形成了极强的反差,一动一静,弄得江禹很是难受。 且不论身处何地,更令他奇怪的是,在这里元力运转相当困难,提运起来就像是喘不动气的老牛,慢的要死,也托这个的福,他很轻易的就将体内的圣灵泻镇压下去。 他晃了晃手中的黄符纸,可惜连这个也失效了,不能把他带离此地。这是“万里迷踪符”,他也是万不得已才拿出来的古秘文。秘文这种东西是存在断层的,有一段古老年代的秘文记录被生生抹去,记载很少,这就是一张古秘文符纸,行文方式与这个时代大相径庭,他也是一知半解。更何况,他虽然解不出来这张符纸,但能察觉到它内藏了一道近乎恐怖的禁制,随随便便的分解开,恐会有大灾,所以一直被他压箱底。按照稀薄的古文记载,他隐约推测出,此秘文有一种破空而去的功能,又不敢确认,而现在……效果远远超出他的想象,连传送到那个犄角旮旯他都不知道了。 小丫头,你给我等着,洗白白了等着我回去!想起被小丫头的一通恶搞,他气得直磨牙。 左右不是办法,江禹决定察看一番,朝前面的大山走去。后面的那片树林每每注视,都带给他一种心悸,仿佛有黑暗中的荒兽在蛰伏,不祥的预感极为强烈。而前面呢,虽然他感觉到一股强横的场势,要祭炼诸生一切,但总归强过后面的树林,而且,他还发现了一条三角形的山洞,目测可能是出路。 越是靠近这座疑似火焰山的山体,江禹就越是心惊。他明明察觉不到火焰的存在,但空气中有着扭曲的热浪,山石也灼烧的通红,像是炮烙的铁石,每靠近一步,这种焚烧的场势就越是恐怖,头发丝在炽热,要被引燃了,呼出的气体干燥,很闷。相反的,地面却很冰凉,透心凉,心飞扬,又像是步行在玄冰之上,泛上来的是寒气,从脚掌直冲大龙脊骨。 来到山洞前,江禹探进去看看,却发现目不得视,反馈回来的只有朦朦胧胧的黑暗。他皱了一下眉,在这个地方精神力被压制的很惨,能探查的视野极少,他打量了一下洞口,这是一个很窄的通道,三角锥型,仅容一个人通过。 江禹弯了下腰,钻进去,里面很黑,不透风,有一股子焦躁的气味,一步迈出去—— 刺痛!江禹立即想要缩回去,但脚掌被某种力量给黏住了,缩不回来。这种刺痛还是持续性的,仿佛在一直深入,江禹很是惊讶,想他先天圣体,肉身无双,居然这么轻易被破了?他又迈出第二步,这才完全钻入这山洞,这一次刺痛更甚,他细细体味,脚下竟然是一些尖锥形的物体,破开了他的护体金光,刺入他脚心。很痛,尤其是他身体被镇压住,整个人的重量完全压在脚掌上时,那种压力反馈回来的,格外强烈。 呼——前方吹来一阵热风,一脸都是灼烧的干燥感,江禹眯眯眼,猜想换一口气,前方猛然爆发出一股猛烈的吸引力,要将他给牵扯进去,他身形一晃,险些被带进去,迅速将残留下的元力流动向双足,做千斤坠,贴近地面,才未被吸进去,但这样子脚掌所带来的刺痛就更强了。要是身体痛楚还好说,就连精神上也受到了刺激。 江禹深呼口气,收起那种玩世不恭的态度,闭上眼,暗暗体察周围。这条山洞很奇怪,镇压的气场比外面更盛,气海、识海几乎是被锁住,元力、精神力能够运转起来的不多,护体神通、护体帝运施展不出,这对他极是不利。空气很燥热,闷得他喘不过气,吸进肺里有一股火辣辣的疼,元力像是被点燃,弄得身体内部热乎乎的。他现在就是个盲人,只能勉强辨别方向,这股吸力很恐怖,像是千百个小手一齐在向前拽你,身不由己地想要陷进去。 也就是说,只能一步步穿过去了吗?江禹笑了,他直接是散开了微薄的护体金光,集中元力在双足,这样子,尽管锥子扎进去更深,鲜血从脚底流出来,但下盘很稳健。 三步、四步……江禹越走越快,迟则生变,到最后直接是利用吸力,微微离地,在稳住下身后,竟是奔跑起来。如此一来,落地的痛感很集中,一浪又一浪地反过来,脚掌处的血肉模糊,但每次落地前,凭着圣体强大的自愈力,那些被扎破的小血洞就恢复的七七八八。 江禹将这种跑动的频率稳定在一个节奏点上,肉身与这种破体之力达成循环后,他才渐渐摸清,这种小锥子竟是一种奇奇怪怪的破体的庚金之气,金主攻伐,锋锐无匹,能破去他的肉身防御。他这样子,就像是行走在一个剑阵上,着实刺激。 不知过了多久,江禹突然听到了一阵靡靡的吟道声,冲入他神台,一瞬间荡涤了他识海一片空白。这种奔跑的势一阻,当即毫无抵抗的他就被吸力扯了进去,脚掌被拖着划出两行长长的血槽。他立即以阳神入神台,才抵御住这种无形的冲击,清醒过来,又奋力抵抗,才抵消了这种吸力,而代价是,他的双腿被庚金之气贯穿,一直穿透到膝盖,刺进他的腿骨,差点儿废了他双腿。 这种破体的庚金之气是没有长短的,也多亏他的先天圣体,霸道的身体将他阻隔在外,若是肉体逊色一点的,恐怕现在就要尝尝万剑穿心的滋味了。 伤势在慢慢痊愈,但这种声音乐源源不断,且是花样百出。 “奇可多,萨摩耶,般若般若萨摩耶,奇可多般若萨摩耶……” 那声音嗡鸣,靡靡之音不绝,仿佛是无数个声音糅杂在一起,无孔不入,又鸿飞冥冥的仙音、无声却糜乱惑人的魔音、浩浩荡荡的道音……一直在江禹神台里作响,一波又一波的侵袭,还幻化出各种形象扰乱他心智,他也只能坚守神台,默念“太上玉清九字”,并抵挡吸力,稳住身体,一步步穿行。 一句话,鬼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江禹在前行,某一刻,他睁开眼,若有所觉,他感觉到附近出现了异物,吸引力更胜一筹,那是一个黑洞,附在一旁的墙壁上,向内吸引物体,在经过它时,从内传出了异兽的咆哮。 某一刻,吟道声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极寒,一种从神台识海里散发出的,灵魂都在颤栗的寒冷,意识仿佛被冻僵,思考不能,内外煎熬,冰火九重天,但总归比靡靡的吟道声好受一些。 终于,江禹双目感受到灼烧的刺目感,那是久经黑暗,重见光明时受到的一种刺激,他要出去了! 他慢慢睁眼,短暂的失明,强光带来刺激,他眨巴眨巴眼睛。 晃了晃脑袋,将冻僵的意识唤醒,江禹才要抬头,看看周围情况,一股子强硬霸道的气势排山倒海而来,迎面盖过来,其势之强,镇压之霸道,直压得江禹险些跪拜下去。 他看到了一座石碑。 一座顶天立地、遮天弥日、刺破天穹的无字石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