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似注视着一目连离去的方向,实际是在怀念着自己被拿走的几个金小判触感的方凡,优作在确定一目连真的离去后开口了:“你说,就算他将那母女二人安置到了一个偏远的地方,她们真的就能逃过那个镇长的报复吗?” 方凡往一目连离去的方向白了一眼道:“当然不能。” 优作眼珠一转,说道:“方凡先生,其实我和你是无怨无仇的呀,风神那也就算了,你为什么也不放过我?” 方凡看向他:“谁说没仇的?你忘了当初你骗我去打一目连?我可最讨厌被别人当枪使了,而且你甚至还背刺我!” 优作无辜瞪眼:“我哪有骗你?我只是说我是一只般若,你自己以为是那什么般若波罗蜜的,这也要怪我咯?再说了,我当时也没偷袭成功不是?我指甲可都断了呢,你却屁事没有,这还显得你很厉害呢有没有啊” 方凡挠了挠头:“啊这……咳咳,其实只是因为我答应你了一目连要替他把你的骨灰都给扬咯。你要知道,我可是一个非常信守承诺的人。” 优作一拍手道:“既然你自己信守承诺,那你一定也不会阻止别人信守承诺咯?” 方凡理所当然道:“当然不会,怎么,你有承诺要兑现?” 优作此时嘴角上勾,露出一个邪邪的笑容,神秘兮兮地凑到方凡耳边,还用手挡住他的嘴和方凡耳朵周边的空间,说道:“首先我问你啊,你对这扶桑土地上,光是凝聚信仰就能造神、光是凝聚怨念就能化妖的现象感不感兴趣?” 方凡点头。 优作道:“其实啊我做了一个试验,而现在这个初次试验已经进行到了非常关键的阶段” 说到这里,优作却直接不往下说了,甚至还后退了两步,作出了一副随时会跑路的样子。 方凡最讨厌这种说话说一半的状况,特别是这个话题还真就令方凡特别感兴趣。 他说道:“什么试验?什么关键阶段?你倒是说呀!” 优作不为所动,只是道:“你答应我不会因为我说出来的内容搞死我我才说!” 方凡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不搞你,你倒是快说,哎呀都急死我了!” 优作这才又跨前两步,说出了他的试验:“实际上,在你们来之前,我已经回应了铃子母亲的召唤,我可是拍着胸膛说我是‘有求必应之神’,接下了她的诉求要去对‘罪魁祸首’略施惩戒呢” 方凡回他:“所以,你现在是要去镇长家搞事情咯?” 优作点头:“你说如果我完成了这件事情,那她会不会在家里放个供桌供着我的名号让我收集到信仰之力成为一个神呢?” 方凡点头:“嗯,这个听起来的确是有点儿意思但一目连他” 优作翻了个白眼:“风神大人只是叫你‘看住’我吧?所以你真的只用‘看’住就行了吧?凭你的实力,但凡我脱离你的视线,你不是随时可以一道雷把我搞得渣都不剩么?” 方凡道:“那我先说好哦,你也别太过分了,不然应付起一目连来我倒是嫌有些麻烦的” “放心我怎么会干出杀小孩这种既政治不正确又没品位的事情来呢?” 在优作作出如上文的保证后,这一人一前恶鬼就趁着太阳初升、可街上还无人的现在前往镇长家去了。 一盏茶时分后,由于太阳还没完全升起,它那圆滚滚的大脸盘子还有一半卡在山头上,所投射出来的光芒经过镇长家不小的宅院的各式建筑结构的遮挡而显得屋内影影绰绰。 裕太正在他那镇长父亲不知从哪里搞来的唐式大床上裹着冬暖夏凉的蚕丝被睡得正香。 在这个大大的卧室内与裕太的床呈直角排列放着的,是另一张看起来就知道价值不菲的大床,在那里睡着的是裕太的猴子妈妈。 而那镇长,已经很久没和自己的正室夫人同床过了,他一般都睡在小妾房里。 这卧室中本就不甚明亮的晨光,此时被一个突然出现在门外的人影遮住了。 ‘吱呀——’ 一阵老式木门被推开的声响后,房门大开,优作跨步而入,站在了房间里。 优作毫不掩饰自己的脚步声,他一步、一步,走到了裕太床边,就那样静静地凝视着裕太,在思考着操作步骤。 在前恶鬼的凝视下,原本睡容安详的裕太开始作出皱眉、踢被子等等做噩梦时的反馈。 梦中的裕太,原本梦到自己在一座完全由糖果与烤肉和专属于自己的出气筒、受气包所组成的城中,在他用火炬烧光一个小女孩的衣服与头发后,却惊恐地看到了那小女孩的后脑勺上赫然有着另一张脸。 那张脸一感受到裕太的视线与惊恐,当即睁开混浊的眼睛,张开血红的嘴唇,伸出一根一尺来长的舌头当场就舔上了裕太胖乎乎的脸。 裕太吓得‘哇’一声转头就跑。 大约是由于在梦中,裕太明明是往前跑的,可他也能知道那个后脑长出一张脸的小女孩的状态: 那女孩此时以后脑为前,双腿拧成了奇怪的、光是让人看一眼就隐隐作痛的怪异姿势撒着丫子紧紧追在裕太身后,那鬼(裕太也知道那种形象应该被称为鬼)反摆着双手,白生生、带着血的骨头茬子刺破皮肉,从鬼的手臂里伸了出来。 随着一追一逃,鬼的舌头还越伸越长,已经快要舔到裕太的后颈。 跑着跑着,裕太瞥见路边有一把柴刀,他尽力加速跑到了那里拿起了柴刀,一转身就一刀砍下,试图将鬼的舌头砍断。 哪知那鬼仿佛预料到裕太的动作,在半空中迅速一扭就躲开了那一刀,随后舌尖停在了裕太面前。 那鬼的舌尖打开,血水混着粘液中,出现了一掌与后脑勺上一模一样的脸,那脸肆意笑着,对裕太说: “tada” 梦到此处,裕太惊醒,几乎从床上跃起,而他刚恢复视线,就看到一张与梦中一模一样的脸,也凑到了他面前,嘴里也说出了一样的词儿: “ta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