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乃鹤轩红尘修行府邸,讲究一个“儒皮挂脸”,府中奴婢,去留任意,不加干涉。 倘有希冀攀高枝变凤凰的女婢,鹤轩乐得顺水推舟,权作月老,涨功增德亦未可知。 饭后用茶时,虽是徐、李二人事先勾搭,侍女却有高攀的心,遂早牵线保媒,省得他日丑事外扬,弄的江府成了勋贵窑子。 “本官准尔渔色,尔不领情?日后再敢于府中渔色,小心本官撩阴断孽剑,送你进宫!” 鹤轩冷冷一语,吓得徐锡登长吁不止,寒噤颤心。 训完规矩,将他的五虎断门刀的招式一一分析,指出弊根,全了学费的面,定下每日练习时间,任他离去。 至于武学真意、习练方向、发力技巧、整劲法门?? 那不好意思! 银票在九州世界,只能让他传“死知识”,无法传“活智慧”! 寒风呼啸,星光流辉。 对李开先同样问话,李开先如徐锡登一般,不肯回去! 直到问他愿意收丫鬟做妾时,李开先大胆张口,请求赐予。 “被窝太冷,想要个暖床的丫鬟?” “衣衫不会洗,想要个粗使丫鬟来帮忙洗衣服?” 李开先的种种借口,逗的江鹤轩一乐, 当即使出“隔空传音”,命翠儿取了身契,领来丫鬟叶儿,询问一番。 丫鬟叶儿,二八芳华,高挑如芰荷,肤如凝脂、粉弯雪股,狐目流波,面若莹玉,浑身散发处子幽香,端是一等一的美人胚子! 如今,听有上等侯门可攀,媚目闪烁,同李开先对视一眼,羞答答应了。 李开先年纪十五,长的俊俏异常,身高与叶儿相般配,两人肩并一处,宛若壁人。 “江府神秘,所调养出的侍女,迥非寻常胭脂俗粉,貌比宫娥,气性非凡!耐得江府杀意,经得武将杀伐,才是上乘美人!” 他见叶儿丽质婀娜,恨不得当即啃上去,无奈江鹤轩未有发话,只得苦熬干等。 “端是一个真·西门庆!” 瞧见李开先的心思全放在美色上,懒的指教刀法,摆手任由他去。 …… 江府的奴婢,自从买来,便有特殊秘药沐浴,另传魔改的二品密本《坐忘心经》,虽不能成为一代高手,却可增强体质。 一则,好服侍莹儿、梅儿; 二则,让他有闲棋可布; 三则,省些汤药费! …… 灵目如炬,洞穿夜幕,上观星相! 斗转星移,将星一改往日闪烁明灭,变作常明长亮, 再观紫薇星,虽有暗淡无光趋势,却因将星护卫,似有再亮之日。 察觉大明气数产生微妙变化,心中唏嘘, “只一步闲棋,便可让一滩死水动荡?那本公子身上的因果线,岂非密如茧?” 邓文明、郑之傻两人块头最大、年纪最小、资质最差! “凡胎猪骨”,不堪造就,恰合大明气数将尽征兆! 然,气运云团中,忽的生出一缕金紫光,绚丽神秘,似乎有“贵人改命”的迹象。 两人修行,最是放心! 先令两人一月内学会五虎断门刀,再将“担水砍柴”的功夫传授,命张之极监管。 …… 回转怡情居,冬梅提来热腾腾的香汤,等待伺候。 翠儿接来木盆放好,褪去江鹤轩脚底牛皮小靴,褪去鞋袜,替他浸润。 洗脚看黄书,鹤轩一癖好;斩异炼血刀,千户一本领。 躺在椅子上,举着黄书,指头一点,自有真气将书页吹过! “翠儿,明日张贴告示,江府有劈好河柴售卖,百斤五十三铜板,提前十日预定!” “姑爷,河柴价钱大贱,百斤只五十文!咱家卖五十三文,能行吗?”翠儿是家中经济,对于银钱最是敏锐。 “一般人家,指定卖不出!江府河柴五十三文,大把人抢着买!”江鹤轩卖着关子。 “臭师弟,你天天设套子、卖关子,快说!如何赚那三文钱!”令狐莹兴致起来,抓住一颗花生就往江鹤轩身上掷。 “加三文钱能卖出去,全仗张小公爷在江府! 只消说木柴是他劈的,一个未来公爷劈的河柴,加个三文贵吗? 咱卖的是良心! 何况京师百姓都用蜂窝煤,指定是那些夤缘攀附之人来买!” 五位公侯子弟,大吃大喝、白学技艺,只付出一点银钱就行吗? 何况,每日劈柴,江府又不能全用,转手卖出去,岂非更妙? 加三文钱,那江鹤轩的良心! “哈哈!笑死本小姐了,臭师弟真会埋汰人! 堂堂一个小公爷,被你当劈柴力夫用了。”令狐莹娇笑不休。 梅红蕊美目流光,盯着江鹤轩,异彩连连,似在体悟真实用意。 翠儿低着头,以粉臂捂嘴忍笑。 寒风呼呼,风带雪舞。 后花园的葡萄架,厚厚积雪掩埋,雪比去年更大了! 辰时,豆浆、油条、大肉包、鱼汤、药粥…… 江鹤轩吃罢转回怡情居,五人转去练武场。 怡情居内温暖如春,壁画素雅,玉器精奇,瓷画瑰丽,帷幕锦华,美人深藏…… 鹤轩裹着虎皮长袄,身躺黄花摇椅,脚踏暖炉,手翻黄书。 练武场,风雪寒霜,铁器生冷,冻手难握。 张、邓、郑、李、徐五人,各按昨日要求,耍着五虎断门刀。 一套五虎断门刀刷完,张之极、邓文明、郑之傻分阵三方,捡着圆木开始劈柴。 李开先、徐锡登装模作样,练了几下提举的把式,开始偷懒,猫在墙角,躲避风雪。 李开先蜷缩着身子,匝舌道: “昨夜大鱼大肉,今日早饭也不差,咱们的银子花得值!药粥里有人参须!” 昨夜,李开先搂着娇妾叶儿回去偏房,一个希冀高枝,一个苦中求乐,抵死缠绵、誓死鏖战自不在话下, 可苦了隔壁的徐锡登,干听了一夜“咯吱”声。 及至早饭,徐锡登双眼黑黑,李开心生龙活虎,精神十倍! 让他更气,询问一番,才知江府奴婢有“双修”秘法,可让男女极乐,却不损精力,愈发后悔。 再听“人参须”,酸意上来,“不是你那相好的,单独给你奉的?” “徐哥,这话奇了,怎道江府偏颇?人人碗中有人参须,怎肯说叶儿独奉?”李开先大惊失色,替江府鸣不平。 徐锡登拂去头顶白雪,酸溜溜: “叶儿长!叶儿短!一个丫鬟而已,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 江府的奴婢不去尝一尝,怎得知其中奥妙! 李开先心里明镜也是,故作不知, “徐哥,这你就不懂啦! 叶儿说,江府挑丫鬟是一等一的严,完璧之身、美人胚子最是基础, 另有秘药给以洗浴,北方的风沙中照样养出水葱也似的姑娘, 等回侯府,立马抬他入妾室,从此逍遥快活,真是赚啦!” 徐锡登被他刺激,暗恨当时心大胆小,如今到让这等小人面前献宝,气的肺都炸了,锤着青砖,向风雪练武场走去,打拳发力。 李开先见江鹤轩不管,蜗在角落,回想昨夜床笫美妙。 张之极没工夫管李、徐二人,仔细回想昨日论道境界,喃喃: “无势而势,无意而意……” 沾满风雪的黑色镔铁刀,一上一下,斩出刀光,劈斫木柴。 精白刀刃并不触及木柴,而用学着用“刀意”劈斩,可惜境界不足,徒劳无功! 换作普通劈砍法门,“啪”的一声将木柴分开,断为两节,摔在风雪中。 拾起两块半圆木,合在一处,再劈! 邓、郑两人抡起铁斧,一个劲的披木柴,好似在做功。 偶尔闲的时候,会对说两句关于酒肉的事,越说越满意江府的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