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事儿恐怕不好查。” 领命的那人拱手小声说道: “梦华城战乱,死的死逃的逃,很难入关。” 县太爷来回踱步,这事儿着实难办,连他都不知如何处置眼前这个说命苦,却被逼的如此田地的农夫。 “大人,要不查南明城内的事,可眼前能追溯的口供?” 身边那人抱着册子一直在记录,不停翻看着:“譬如,曾跟着钱友金的一些厨子,找到了人一问便知梦华城那边发生的事情。” “嗯。”县太爷抚须沉思。 “我说的句句是实话,钱友金当初两次进梦华城办席,带的厨子有南洲县的马测名和秦大元,下边带着的帮厨和跑堂的有五人。” 钱氏补充道: “这五人,我记不太清名字,因为都是当时刚招进来没有一个月的。” 身边文史赶紧记录,这都是重要线索:“大人,这马测名和秦大元都是南洲县的人,要不,您请书前去查探。” “是啊,必须得文书一封请南洲县管辖那头给予方便。” 县太爷叹了一口气,南洲县如今已是谈及色变的存在了,不过还好,近来听说有了方案,救了不少人。 这文书应该很容易批的下来,若是搁在一个月前,那,想都别想。 阿九脸色深沉,她不是觉得钱氏做的不对,她那个心情能理解,可是这病因还是断了线头啊。 “县太爷,您就把这钱氏留在村里吧,反正我们巡察使底下的人都常来,有事传召,卑职自当亲自给人送去。” 拓跋焱看着阿九妹妹那样子,赶忙上前请命。 知县看了一眼拓跋焱,笑开了,他挺喜欢这孩子的,会说话,而且勤快,这次要不是他带人搜罗,恐怕他管辖的几个村落都得出大事: “行,这事儿就拜托你们巡察使的人了,等闲下来,老夫定去找你们家巡察使大人喝茶。” 拓跋焱猛地回头笑的贼贼的看向阿九。 突然笑容收敛,怎么阿九妹妹还是没有笑呢。 她一直目送着知县的马车和随从护卫队消失,这才收回目光。 “惠儿,娘抱抱。” 钱氏眼里有期盼。 可惠儿已经愣了好大一会儿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这个消息太可怕了。 她当时脑子出现的场景是:“阿爹你回来啦!” 阿爹会蹲下双臂张开:“快,爹抱抱,举高高。” “阿爹,你的胡子扎的惠儿好痒痒啊。” “真的呀,那阿爹刮刮再亲亲好不好?” 然后,她看见了阿爹的尸体装在长方形的木箱子里,被阿娘用绳子困在要上,一路拉倒了山上。 从此,她在没有听见爹爹的声音。 “娘……”惠儿咬着牙扑上去抱紧她,可总觉得怀里的温度不如以前那般温暖了。 钱氏这个时候才哭出声来。 阿九没有打扰这对母女,其实惠儿很好,她能劈开内心的阴霾依旧接纳她这个年龄不可能理解的娘亲。 挺好的。 “阿九妹妹,你怎么还是一点都不开心。”拓跋焱已经把人分散开去山上找踪迹了。 只是眼下,他不太明白阿九的心里了。 “没什么,我总觉得这场温病来的很蹊跷。”毕竟昨日发现人为,今日听到钱氏这么说,她心里有很多疑惑,但是又屡不清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