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鸣从远处看到战斗赶紧躲到了车后,等战斗结束才跑了过来。看到朗旦面具上的紫色唇印吓得不轻,赶紧问到:“旦叔,刚才那个人是谁?怎么有功夫?面具上的紫色嘴巴印怎么回事?看起来有毒的样子。” 朗旦不再去撮唇印,他生气的回答道:“没事,她就一个泼皮妇。知鸣,我们赶紧去集光大广场吧,下午叔还要打一场硬仗,我先带你去集光。” 知鸣好奇的问到:“硬仗?什么硬仗?是跟刚才的人打吗?那你把雪墩儿带上,它的战斗力可不小。我可以去观战吗?” 朗旦正愁自己离开知鸣没人保护他,当知鸣提到雪墩儿他才反应过来:“对呀,我怎么把那高级货忘了。下午的战斗禁止十六岁以下的孩子入场,你可以登录我的摩王竞技场账号远程观看。下午就让雪墩儿保护你。我们先回家。” 他们很快回到了家,朗旦更换了新的面具,带上雪墩儿和雪球儿再次来到集市。雪墩儿变身如围巾一般趴在知鸣脖子上,朗旦也是拗不过知鸣,好说歹说还是把雪球儿喷上漂浮香水带上了,如气球一般漂浮在空中,线的这头被栓在了知鸣手腕上。 等他们来到集光大广场刚到中午十二点,空中又一次响起了狂欢年的整点烟花表演,烟花从广场四周的烟花点位争先恐后的射出,泛起星星点点,这里的烟花主题为太阳,无数个小太阳大太阳在空中升起又陨落,数量正好与一年的日子相当,寓意天天都有好太阳,每天都吉祥如意。 烟花秀结束后,五个足球场大小的广场上出现了十九个聚光装置,它们每个直径三十,如放大一百倍的凹凸镜漂浮在广场五十米上的空中,聚光装置由层层叠叠的镜片组成,三十米厚的镜片间相互反射,如同湖面上被太阳照射时所发出的耀眼光点,光点最终形成了直径五米的光柱,耀眼的光柱形成的暖白色光斑打在了广场上的地面,形成十九个抢光据点,现场十几万人,平均每个据点要发生近万次抢夺,场面的激烈程度不亚于一场传奇c罗还在世的足球赛现场。 大广场上挤满了人群,人们手中举着集光器,齐呼:“抢光、抢光、抢光……”,大人们将小孩子骑到了肩上往广场中心挤,行动不便的老人和妇人都退却到了人群边上。阳光照亮了每一个人的脸庞,这里无关出生,无关命格,无关美丑,仅仅是自然的阳光普照在每一寸肌肤上,每一个脸庞上,每一个笑容上。如果说人类也是自然的一部分的话,这里,仅仅是自然之物最温柔最直接的碰撞,在这直接中,所有人都如照亮的圣物,在阳光中熠熠生辉。 传说,集光起源于十个世纪以前,由于α城不合理的城市规划,导致居住区日照环境极差,平时忙于工作的居民也无法出行获得更多的日照。在狂欢年十五天的假期期间,集光活动逐渐盛行起来,而集市上那片日照充足之地逐渐演变为集光圣地,就是如今的集光大广场,集光器也被相继研发出来。 白天所集的阳光按照习俗应于当晚一起沐浴,俗称日光浴,寓意洗去阴暗带来光明。随着城市规划的逐渐升级,居住区日照得到了充分保证,但集光活动并没有停止,集光器也与爆竹和蔬菜面并称为狂欢年三大神器。 集光器经过多年的演化已成为了α城的暴利商品,六年才使用一次,让它的溢价能力比端午的粽子中秋的月饼还要高出十倍。每个商家研发的集光器都有所不同,而今年网红款正是知鸣手中的这款。 球形的集光器表面布满了吸光又亲肤的吸光材料,被触须化的材料如刺猬一般插入在球上,握在手中的触感如握一只海参,当触须碰到光斑的时候,那些触须如同大海里的海藻一般随海浪摆动着身子,那些害怕挠痒痒的人此刻正被它逗得哈哈大笑。 “大鸣子,抓紧了!”朗旦紧紧抓住骑在他肩上的知鸣,用力往光柱那边挤。知鸣双手紧紧拽着集光球高高举起,手腕上还套着雪球儿的绳子。雪墩儿也将爪子伸出来将知鸣的衣服抓得更紧了。朗旦和知鸣终于寄到了光柱周围,知鸣努力伸手将两个集光器放入到光柱中,可时不时还是会被挤出范围,他感到提心吊胆却又惊心动魄而又满心欢喜。 知鸣开心的欢呼起来:“哦……抢到了,抢到了,抢到了,哦……”。此时一架微型摄影无人机从他的眼前飞过,他那纯真的笑容传送至直播大厅。雪球球也似乎感受到了人群的欢乐,不停的闪烁,雪墩儿也开心的在人们肩上、头顶上开心的跳着,喵喵的叫着。 十分钟后,灰色的集光器逐渐泛白直至通体发亮,看来它已吃饱了阳光,如一颗小太阳在他手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他将集光球用一层专用的银色纱布包裹主住,如同给炙热的太阳穿上了一层保鲜膜,结束了抢光。 知鸣凑近朗旦的耳朵告诉他离开人群。此时的朗旦已被拥挤的人群挤得满头大汗,还好他身强力壮,不然哪能抢到这正午首批最灿烂的阳光。看到发光的两颗太阳,他满意极了。 人群呼喊声越来越大,有人被挤出了光柱,也有人挤进了光柱,呼喊着“抢到了,抢到了,抢到了……”大大小小的集光器在人群中闪着光。人潮在集市涌动,父母、儿女、情侣、夫妻、姐妹、兄弟、同学、同事、朋友……人群拥抱着、亲吻着、嬉戏着、打闹着… 当然,如此盛况必定少不了现场直播,那些弱小者只能在虚拟的画面中感受抢光的惊险,寻找画面中那些自己熟知的人的面孔。知鸣和朗旦当然也入画了,朗旦的家人此时正在直播大厅坐着,看到他们,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如同自己在现场抢到了光。 虽已退出人群,知鸣的心仍砰砰跳着,感到与人接触之间的不可思议。这是他第一次实体接触如此大规模的人群,当肌肤与肌肤实体碰撞的瞬间,有的温暖,有的冰凉,有的硬,有的软,温暖也有着不一样的温暖,有的炙热,有的温热,也有的跟他一样。 知鸣坐在朗旦的肩上,看清了人潮中的每一个人的脸庞和颜色,有的白、有的黄、有的灰白、有的米白、有的奶白、有的灰黄、有的米黄、有的奶黄,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颜色;他也看到了每一个人有着不同的眉毛、眼睛、眼睫毛、鼻子、嘴巴、下巴、耳朵和头发,人的面貌竟有这般千变万化! 从人潮中退出后,朗旦径直带领知鸣来到了餐厅,计划二十分钟内解决掉午餐,留一个半小时准备比赛。 知鸣还是忍不住想要知道更多,在等餐的空隙他问到:“旦叔,我以前上幼稚园的时候,有个同学就经常在我们跟前炫耀他爸爸在摩王竞技场上的风光,它真有那么迷人?连你也沦陷了?” 朗旦叹了口气回答道:“怎么说呢?它的前身是命格城奴役时代里的命格竞技场,奴隶主拍买命格奴隶的地方。在那个时代,命格奴隶被明码标价置身于舞台中央,那些高级命格奴隶被高价买去走上了活命之路,而那些低级命格的奴隶则被弃置沦为大街上的乞丐活活饿死。所以,这里曾是命格奴隶的地狱,贩卖主的牟利之所,奴隶主的消遣之地。从那时起,命格便开始慢慢渗透至人们的生活。” 朗旦又猛吞了几口食物:“随着时代的演进,人们不再需要通过贩卖命格活命,命格竞技场也就逐渐没落,但“天赋命格”已经在命格城人的心里根深蒂固,成为一种信仰,所以那些命格天赋极高的人就会得到大家的尊重和敬仰。而如今,命格能够被科学鉴定、捕捉和交易,它的力量不言而喻。但力量只有在被合理的管控和利用下才能得到平衡,这就是促成了度司局的形成,或许可以说如今的度司局就是被现代化的命格竞技场。过去的命格竞技场就沦为了现在的摩王竞技场,为机车爱好者提供了竞技之地。” 此时午餐已上桌,两人大口吃起来。 知鸣不解的问:“为何在我看来过去的命格交易场是罪恶的象征,你们能安心在一个充满罪恶的地方竞技?” 朗旦边吃边回答道:“这倒不会,以前年轻时我还拿过几次摩王奖杯,那里是的赛道可是说是全宇宙最好的赛道,能在那里参赛是极其享受的,摩王奖杯是所有爱车人的终极梦想。” 知鸣还是对命格竞技场追着不放:“一个奴役之地竟能演变为一个证明自己价值的地方,真是离奇到家!难道它不应该被拆掉吗?” 朗旦回答道:“你这个观点倒是跟命格保守派一致,他们一直都在反对摩王竞技场,他们希望将它毁灭,或者做成一个博物馆,这样能够警醒那些践踏命格的人。不过我是不希望摩王竞技场被拆掉的。” 知鸣继续问道:“那么奴役时代是谁有那么大本事可以分辨一个人命格的高低呢?” 朗旦的碗几乎见底:“这个就只有传说了,传说是亚基城的祖先开创了命格术,可以分辨人的命格属性和优劣。好了,我吃好了,这些问题等你上学了有老师会讲给你听,你就别为难我这个学渣了。”他刻意强调了学渣二字又继续说道,“把手机给我,我给你登录摩王竞技场,我的比赛下午三点开始,估计两点半左右就有直播了,到时候不要被叔的帅气给迷倒哦,哈哈哈……” 知鸣把手机递给了他,竟还追着问:“旦叔,你在我一直都是最帅的,一直都是我的偶像!不过,从你出生到进入度司局,再从度司局到百局,难道真的没有思考过命格、命格交易这类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有必要存在?” 朗旦听了不太乐意,他放下手机,站了起来拍了拍知鸣的脑袋说道:“小孩子家家的操什么大人的心。我先走了,你就留在这里把饭吃完,有雪墩儿保护你,吃完后可以在集市上逛逛,累了就坐粒小体回家,不准调皮,知道不?” 知鸣点了点头也站了起来,他抱住了朗旦的双腿,说道:“嗯嗯,你一定会拿到摩王奖杯,我等你回来,一定要平安回来。”雪墩儿也在一旁喵喵叫了两声,仿佛在说加油。 朗旦摸了摸知鸣的头,摸了摸雪墩儿的头,应了一声,大步转身离去。 此时的时间是12:40,离进场剩余140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