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一拍即合。 说动手就动手，连夜宰鸡，拔毛剖肚后，就趁夜炖了一锅鸡汤。 这一夜，郑玉秀已经很小心，炖了鸡之后也是等着锅里凉了才揭开的锅盖，可村子里那浓浓的鸡肉香味，还是飘出老远了去。 以至于第二天大早。 顾青柠起床后正在院子里洗漱，不经意间就看到院墙上头冒出来一个鬼鬼祟祟的脑袋。 张寡妇伸着老长的脖子，朝顾家张望。 “张家嫂子，你看什么呢？”顾青柠将她捉了现行，没好气的问道。 张寡妇刚开始还是有些尴尬，但很快，那一抹尴尬就消失不见了，讪笑道，“小梨啊，你们家昨儿晚上，是不是杀鸡了？我半夜的时候，闻着那鸡肉的味道，可真的是太香了。” “没有啊。” 顾青柠面不改色，指了指鸡笼，“我家的鸡都在鸡笼里关着呢，两只，不多不少，哪来的鸡杀肉吃？” 张寡妇有些不信，“没有吗？” 直到看的了院子角落鸡笼里的两只鸡之后，她才收回了视线，“呵，还真的是有两只呢，兴许是别家杀鸡吃，香味飘过来，我就以为是你家杀的。” 是我家杀的，跟你啥关系。 顾青柠是真想怼她一句的，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干脆也懒得搭理她了。 可，不管事实真相如何，那嘴碎的人，怎么都是能找着话题八卦的。 张寡妇在出工的时候，跟村里的小媳妇儿们聊天，说着说着就扯到了昨晚那村里弥漫着的鸡肉香味上头。 “哎，你们信么，我昨儿个晚上可是真的问到浓浓的鸡肉香了，可郑玉秀家里的鸡却是在的，你们说，他们家那儿来的鸡杀了晚上炖啊。” “会不会是人小梨对象送来的，昨儿你又不是没有听到，人对象是个能耐人。”心善的许大婶皱眉。 平时跟张寡妇交好的肖家媳妇也跟着附和，“许大婶，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你说那顾家要是心头没鬼，干嘛要半夜三更的炖鸡吃，我看这件事，肯定有问题。” 许大婶听了之后，干脆转身去别处干活了。 这两个婆娘，就是嘴碎得很，典型的“见不得人好，又嫌弃人穷”的品行。 顾家炖鸡的消息，很快传开了。 也惊动了顾家老宅子里的老太太。 顾家老太太姓杨，已经四代同堂的她也是个厉害的角色，昨儿晚上她就发现家里的鸡没有回去。 今儿出门赚工分的时候，又听到张寡妇和肖家媳妇说的话。 火爆惯了的人当即就忍不了了，丢了铲草的锄头，就想抄近路去顾家。 但，老爷子顾春水也是个有威信的，“你去干什么？就算问出来了，这件事闹开，咱们老顾家脸上有光？” 本来顾小翠的事情，就让顾家很没面子了。 要是再爆出偷东西，那小姑娘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我不去，难道我那只鸡，就白白的丢了嘛。”杨老太很生气。 “先干活，具体情况都还不知道，你咋咋乎乎的干什么。” 有了顾春水的阻挠，杨老太虽然生气，但到底没敢闹太凶，只是心头始终憋着一口气的。 社员出工是按照工分算； 记工分有另外一种叫法，叫一排烟，约莫两小时。 一般都是早上出去干一排烟。 回家吃早饭，上午和下午各干两排烟，一天五排烟为一个满工。 眼看着就要到了下早工的时候，杨老太收拾收拾，准备先走。 她是要回去烧饭的。 负责割猪草的顾小芬一大早的就关注着杨老太的动静，见她早工快结束了还没去七叔家闹，心头不由得好奇不已。 想了想，她觉得也许火候不够。 得去添把柴！ 顾小芬追上杨老太，故作关心的问道，“阿奶，我听说你家鸡丢了？” “你听谁说的？” “我昨天傍晚的时候，有看到顾小梨和二哥家的小松，鬼鬼祟祟的抱了一只鸡回去，当时我还纳闷，谁家的鸡被偷了，原来是阿奶你的啊。” 杨老太皱眉一皱，“你真的看到了？” “那可不！” 顾小芬一脸的煞有其事，“七叔隔壁的张嫂子都说，昨晚七叔家肯定是在炖鸡吃，一定就是阿奶的鸡，阿奶，你说那鸡平时你都舍不得杀了吃的，竟然就这样被顾小梨给吃了，这上哪儿说理去。” 杨老太原本就憋着的火。 挑唆下就蹭蹭的往上冒，可叫顾小芬得意死了。 她又添了一把火，“阿奶，我觉得你要现在去七婶家，说不定还能把他们抓个现行，要是去晚了，怕是鸡骨头都吃完了。” 杨老太快气疯了，连饭也不想做。 直接转身就去了顾老七家里。 一路上更是越想越气，才到顾家门口，就直接道，“郑玉秀，你个丧良心的给老娘滚出来，我说我家的鸡咋就昨儿没回去，原来是叫你个馋嘴的婆娘给抓去炖了。” 杨老太到顾家的时候，正是大家伙儿下早工的时候，听到骂声的都懒得回家，直接跑来围观热闹了。 距离顾家近的几户，甚至还有人端着饭碗出来围观。 顾老七家里的人全都出工去了。 今儿被安排的地儿还挺远，所以他们都还没有回来。 就二嫂黄桂花在家带孩子，做早饭，不过黄桂花嫁进顾家多年，那可是深知杨老太脾气的。 听到叫骂就感觉不妙，急忙喊来三房的大妞，“大妞，你快去山上喊你小姑回来。” 婆婆他们干活儿远，她知道。 唯一近一些的也就是跟着孩子们上山采皂角的顾小梨了。 顾大妞点头，从后门出了门。 黄桂花这才把院门打开，“阿奶，你来干什么？” “干什么？我来抓偷鸡贼，老娘昨儿个丢了一只老母鸡！”杨老太凶神恶煞的推开黄桂花，说着就要朝里走。 黄桂花心生不妙。 上前阻拦，“阿奶，你的鸡丢了你就去找，来我们家干什么，我又没拿你的鸡。” 杨老太眼睛一横，没说话。 身后跟来的顾小芬急了，“你是没偷，但是你家儿子和顾小梨偷了，我昨儿晚上都看到了，就是你家小松抱回来的，张家嫂子说你昨晚闻到你家有鸡肉香，你们肯定给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