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祁连山怒瞪着束修侑,额角青筋直冒,被绑了多日的臂膀越发的肿胀,有血水从紧勒的绳子处溢出,绑在背后的双手更是鲜血淋漓。 见他这么多天来,终于露出气急败坏的神色,束修侑笑得更优雅温润,他嗓音如泉,语气温柔,款款道来:“祁相爷,您应该明白,那个傻丫头心心念念的都是何时回来做本王的王妃,您是想让她直面你们祁氏一门的覆灭,还是想让她开开心心的被本王宠一辈子?” “端王!”祁连山努力抑住浑身的颤抖,可那颤微微的干哑嗓音还是暴露出他此时的愤怒,他用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束修侑,一字一句的道,“老夫这一生,其他事或许看不明白,但你对鸾儿的心意,老夫却看得分明!面对鸾儿,你真下得了手吗?” 束修侑安静的看着祁连山,薄唇紧抿,一言不发,那悠闲的姿势都不曾动过一下,唯有那对深不可测的眼眸,变得更加深遂,仿佛波涛汹涌的大海,一瞬间趋于死寂般的平静。 “呵……呵呵呵……哈哈哈……”祁连山睁着血红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瞪着他,他不言不动,唇畔依然挂着一抹温润的浅笑,似乎根本不在乎的样子,祁连山却忍不住笑起来。 他一笑,那不曾修整过的纷乱胡须下干咧的嘴唇便分开来,露出染着血渍的白牙,牙上的血已经干涸,一块块的覆在牙齿上,这么一笑起来,顿时现出几分森然与狰狞,仿佛一只饿急的猛兽,终于找到了可口的食物,露出凶狠的癫狂之态。 束修侑任他笑,直到他畅快的大笑一场,直到他笑到气竭,呛得咳嗽一番,束修侑才凑近祁连山的耳畔,缓缓开口,依然温润如故,只是语气中,不觉染了几分凉彻入骨的寒意:“祁相爷,您还看不透吗?本王连血脉相连的兄弟都舍得,又怎会舍不得一女子?” 随着他的话,祁连山脸上的笑一寸寸的龟裂开来。 束修侑盯着他缓缓变色的脸,轻笑一声,用更低哑的声音在他耳畔说道:“本王的话还是作数的,只要祁相爷说出她的身世,本王绝对会好好护着她。毕竟,她的确是本王心爱的女子!” 祁连山愣了许久,在他后退数步后,祁连山倏地抬头,眸中光华暴起,他瞪着束修侑,冷冷地道:“束修侑,你这种人根本配不上她!我就是死也不会把鸾儿给你!” 束修侑站在三步之外的距离,含笑看着他,不紧不慢的道:“鸾儿是否愿意跟本王,要看她自己的意愿。何况,祁相爷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祁连山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却依然无能为力,他连动弹两下都要被身后的小兵压制。 祁连山的夫人撑不住泣道:“老爷,您为什么不肯说啊!您养了她那么多年,也算对得住她了!我们祁氏一门几十口,不能被她拖累啊!您看看安儿,您再看看豫儿、洛儿,还有咱们的小孙子宁容!雪团儿似的小人儿已经被绑了整整半个多月,他何时吃过这样的苦!您真要拿儿子、孙子的命为那个拾回来的野孩子保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