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求过朱爸的意思，杜飞确定要去北非一趟。 不过这次不是特别着急，可以从容的先把家里的事安排好。 另外就是这趟过去，杜飞不打算再坐运-8，不是运-8不好，是有了更好的。 经过暹罗这次，运-8的名气已经足够大了，不用再做广告，倒是新的k-8，需要增加知名度。 杜飞回来这几天，第二架和第三架原型机已经生产出来，马上要进入新一轮可靠性测试。 杜飞心里一盘算，正好坐一号机去里比亚，为了确保安全性，他特地找个时间，把这架飞机收入随身空间检查了一遍。 因为本身并没有特别大的技术改动，再加上重新设计的机身图纸早在随身空间内经过优化，本身在结构上没有任何问题，这次收入随身空间，也没有任何问题。 再就是家里，朱婷自不必说，肯定要好好安抚。 刚从南洋回来，这又要去北非，前后在家就待了一个月。 另外秦淮柔那边也得稍微兼顾，有一说一这些年秦淮柔还是相当安分守己的。 她虽然是第一个跟着杜飞的，但跟其他人比反而差了一筹。 后来的朱丽和王玉芬都给杜飞生了孩子，唯独秦淮柔这边一直没动静。 并不是年龄的问题，秦淮柔才三十多岁，这个年代只要不是头胎四十多生孩子的并不稀罕。 况且这些年受杜飞的滋养，体质得到改善跟二十多岁没太大差别，必然是她采取了措施。 归根结底还是她离不开京城。 王玉芬之所以能生，是因为愿意离开京城去南洋。 秦淮柔却放不下京城这个‘家’，再则秦淮柔跟王玉芬的出身也不同。 王玉芬去南洋，其实能获得家族的助力，王家上上下下到了那边很快就混开了。 秦淮柔却没有这种便利，她家往上数几辈儿都是地道的农民，家里的兄弟，堂兄弟，叔伯们，没一个像王家那种能混出头的。 好不容易出一个她这样，嫁给城里一个普通工人的，都算是出挑的。 真要去了南洋，她只能靠自己，短时间内根本搭建不起新的人脉，也不可能像王玉芬那样利用跟杜飞的关系，快速使王家成为古晋的新贵。 所以秦淮柔只能留在京城，在这里她有家，有人脉，有关系，是秦科长，至少在轧钢厂是有头有脸的，想办点啥事儿都能找到门路。 而她要留下的前提就是不能有杜飞的孩子，虽然朱婷没明确表示，但这就是一条潜规则。 秦淮柔是明白人，也有她的选择。 棉花胡同的小院里。 院子里的树仍郁郁葱葱的，前阵子秦淮柔重新铺了地面砖，灰色的水泥砖替代了原先的红砖地面，显得更干净利落。 杜飞坐在小马扎上，面前摆着一条秦淮柔从轧钢厂找人做的烤串炉子。 杜飞一边烤一边吃，在旁边的小矮桌上放着孜然辣椒面，还有一瓶井拔凉的啤酒。 秦淮柔坐在旁边，胳膊肘支在膝盖上，托着下巴有些花痴的聚精会神看杜飞烤串，旁边也放着一瓶啤酒，脸颊微微泛着红晕。 杜飞一边撒孜然一边道：“对了，前两天见着一大爷了，听说小当跟他们家小军的事儿定了？” 秦淮柔“嗯”了一声：“俩孩子处的挺好，我这个当妈可不做恶人，再说一大爷一大妈都是知根知底的，小军那孩子打小就懂事，小当跟了他我也放心。” 杜飞点头，这话倒是没错。 不管是现在的标准，还是放到以后，一大爷家的条件都不差。 现在一大爷可不是简单的八级钳工退休，那是正经的副厂长，以8270厂的级别，一大爷退休了，最少是副地级，不说是高干也绝对不是一般家庭。 小军目前看，学习不错，人品也好，虽然没上上大学，但在8270厂的技校也数一数二。 更主要的是，根据的目前的风向，随着经济回暖，就业需求扩大，具有较高文化水平和学习能力的人才缺口更大，已经开始有人提出，希望回复高考，增加人才供应。 这在前几年肯定行不通，但在现在却不是没有可能。 说到底还是经济基础决定一切，好些事情没钱怎么都不成，有了钱却都不是事儿。 杜飞估计，以目前的情况，关于高考很可能明年就有说法。 一开始多半跟现在的工农兵推荐并存，再逐步恢复统一考试。 到时候，以小军的基础，考了个大学未必不成。 倒是小当，继承了她妈的美貌，学习却比较一般，只是中等水平，真要参加高考，多半没啥希望。 但工作也不用愁，技校毕业就去飞机制造厂上班，不管什么岗位，都是一等一的。 提起这个，秦淮柔也满脸带笑，大儿子那边有着落了，现在二闺女也差不多了，就差一个小槐花还小，刚上初中。 说起来，杜飞有一阵没见着小槐花了，自从搬离了四合院，杜飞都没怎么回去。 在他印象里槐花还是淌鼻涕的小跟屁虫。 不过现在肯定是不一样了，以秦淮柔的条件，在轧钢厂圈子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啥啥都不缺。 杜飞随口问道：“没让孩子上少年宫学点啥特长？” 秦淮柔一愣，眨巴眨巴眼睛：“啥特长？” 杜飞瞅她一眼，继续盯着面前烤炉上的羊肉串：“就是唱歌弹琴之类的，以后上学参加工作，年终茶话会也能顶个节目，女孩子还能提升气质。” 秦淮柔完全没这个意识，这跟她出身有关，让孩子学唱歌跳舞，即使有这个条件也没这个念头。 包括轧钢厂那些干部子弟，在这个年代学特长的真不多，大多都是放养，下学之后，到处风跑。 只有一些知识分子，或者文艺世家才会注重这个。 秦淮柔对杜飞完全是盲目信任，杜飞随口提了一嘴，却苦了小槐花了。 秦淮柔心里打定主意，回去就找人打听打听，让小槐花去学。 “阿嚏” 在四合院那边，正跟小伙伴跳皮筋的小槐花忽然打个喷嚏，跳的好好的，一下就黄了，弄得小丫头莫名其妙。 却不知道，因为杜飞一句话，她的课后时间就要没了 羊肉串熟了，杜飞放到盘子上，一口气把瓶子里剩的啤酒干了。 秦淮柔起身去井口拉出吊篮，从里边拿出一瓶，起开递给杜飞，问道：“这趟出去又得多久啊？” 杜飞擦了一下羊肉串签字头上的黑灰，连着撸了两串，嚼着含糊道：“一个多月吧最快也得十月底回了。” 秦淮柔“嗯”了一声。 杜飞把肉咽下去，喝了一口新开的，拔凉拔凉的啤酒，问道：“有事儿？” 秦淮柔道：“我倒是没事，就是京柔那丫头……” “她？”杜飞拿了一把肉串，低头在炉子上码齐了：“她又怎么了？” 秦淮柔笑了笑：“还能怎么，还不是那点事儿么” 杜飞没应声，脑海中浮现出秦京柔的样子，当初他刚穿越秦京柔才不到二十，现在一晃七八年已经过去了。 …… 几天后，杜飞乘坐k-8客机前往里比亚，这次飞行的路线有些复杂。 杜飞的座机先到疆省，加满油料走坝基斯坦，再过波斯到巴比伦，最后抵达里比亚的的黎波里。 从疆省起飞后就不再降落，一口气飞行7500公里以上，充分展现出了k-8客机的长续航能力。 全程一共十六个小时。 飞抵疆省的时候是后半夜，在机场停留了两个小时，加满油料，再次起飞。 直至第二天快中午，飞机终于抵达了的黎波里机场。 杜飞坐在舷窗边上，看着下面的地中海风光。 蓝色的海面南边是大片金黄色的沙漠，只有沿岸有少数绿色点缀。 的黎波里就是其中最大的一片。 在旁边，是两架伴飞的米格21。 半个多小时前， 进入里比亚空域，卡大佐就派出了两架战机护航，待遇直接拉满。 随后飞机降落，缓缓停在机场的停机坪上。 透过窗户，能看见大队的欢迎队伍，后面还用中文条幅：“欢迎最真诚的朋友，最可靠的战友，最无私的同志……” 随着飞机停稳，杜飞看到这些条幅都有些惭愧，他真的没这么好 片刻后，机舱门打开，杜飞和随行人员向外走去。 这趟出来，杜飞带的人可不少，一共有四十多人。 既然明白卡大佐希望加快飞机制造厂的投产进度，杜飞这边当然要做出一些姿态。 不仅带了一些技术人员，还从里比亚的实习生里挑选了几名成绩和背景都合适的随行，把这些人的位置往上抬一抬，相信里比亚这边会更高兴。 毕竟，谁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在外边，通过努力获得认可。 机舱开启的一瞬间，杜飞感觉到一股热浪迎面袭来。 与南洋那种热不同，里比亚是另一种沙漠地带的热。 杜飞年轻力壮，倒是不慎在意，迈着轻快脚步从舷梯上小跑下去。 卡大佐带人从遮阳棚下面出来，依然是一身深绿色的戎装，半截袖露出肌肉强健的手臂，浓密的卷发让他看起来很有活力。 杜飞来到舷梯下面，卡大佐正好走过来，两人上来就是一个熊抱。 朋友、兄弟、最可靠的战友，可不是随便说说的。 “迈不如阿德！”卡大佐激动的拍着杜飞的后背。 杜飞同样以兄弟箱称，不管中东，还是北非，大户都是好兄弟。 一番寒暄，杜飞又跟站在卡大佐旁边的哈希姆热情握手，相比卡大佐来说，哈希姆才是真的亲。 上次这货甚至明里暗里跟杜飞推销他闺女，年芳十五，美貌端庄。 杜飞看了照片，确实相当漂亮，可惜岁数太小了真下不去手。 再说也没这么办事儿的，我拿你当兄弟，你却相当我老丈人。 只是卡大佐在场，俩人不适合表现的太亲密，稍微点到为止，转又介绍旁人。 最后卡大佐的视线落在杜飞身后的飞机上。 为了这次飞行，杜飞特地让京飞厂喷涂的下蓝上白的颜色，并在飞机尾翼上标明yk-8的型号。 在地中海的阳光下，令这架飞机看着相当清爽漂亮。 更主要的是，卡大佐事先并不知道这架飞机，他原以为杜飞这次来还会乘坐运-8，毕竟那是杜飞手上的拳头产品。 之前刚在暹罗出尽了风头，就连号称‘死神镰刀’‘暗夜恶魔’的炮艇机，也是由运-8改装而来的。 如果是运-8，卡大佐肯定不会意外，毕竟他手头就有炮艇机，还买了不少运-8运输机。 谁知杜飞不按套路出来，居然乘坐一种原先没见过的新型飞机过来。 而且卡大佐知道这次的航程可不短，至少有七千多公里。 不由问起这是什么飞机？ 杜飞嘿嘿一笑，心说就等你问呢，回答道：“走，我带你上去看看”说着拉着卡大佐就往上走。 卡大佐也是年轻，倒没那么多顾忌，况且这里是里比亚，完全不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随着杜飞上去，来到飞机里面。 里边还比较简陋，但该有的布局也是有的，前面是比较宽敞的商务座，后边则是普通座位。 杜飞介绍道：“这是我的飞机制造厂最新设计制造的k-8客机，最多能乘坐140人，最大航程8000公里，这趟从国内直飞过来，中间没停留任何地方。” 这样说也没错，在疆省停留也是在国内，出了国境线的确一口气飞来的。 卡大佐看着眼睛发亮，这可是客机，不是运输机。 运输机虽然重要，并且具有战略意义，但市场跟客机完全没法比。 而且生产大型客机是超级大国的标志，要是他的飞机制造厂也能生产…… 想到这里，卡大佐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拉住杜飞的手道：“杜，这个客机，能不能让我生产？” 杜飞心说卡大佐果然还是那个卡大佐，猴洗孩子不等毛干。 现在他这个飞机组装厂八字刚写了半个撇，就开始惦记生产客机了。 不过这样也好，要是没有卡大佐，杜飞上哪挣钱去 反手拍拍卡大佐的肩膀：“奥马尔，这是当然，我们是兄弟！” 卡大佐哈哈大笑：“对，是兄弟！” 二人从飞机里出来，一边从舷梯上往下走，杜飞一边说道：“对了，这次来我还给你带了一件礼物。” 卡大佐心情正好，脑子里寻思将来出访乘坐本国生产的飞机是什么排面。 虽然里比亚在阿拉白世界是小弟，但前边的挨及、巴比伦、杀特，再有钱，势力再强又如何，你们能生产飞机吗？ 卡大佐愣了一下，好奇杜飞准备了什么礼物，到他这个层面什么东西没有，值得杜飞特地提及，肯定不是一般东西。 杜飞卖个关子：“明天就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卡大佐也没多问，直接把杜飞带到原先里比亚国王的宫殿里款待。 “杜，这里最早是奥斯曼帝国的总督府，后来成为国王的王宫。”卡扎菲介绍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规模虽然不算太大，但是绝对奢华，随处可见黄金。 杜飞连连点头，毫不吝啬溢美之词，反正捧着说准没错。 中午吃了一顿里比亚特色的美食，杜飞荤素不忌，什么都能吃。 上次跟母巴拉克吃过一次挨及菜，里比亚菜跟挨及菜有些类似，吃的还算不错。 饭后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又被卡大佐邀请过去。 里比亚曾是奥斯曼帝国的属地，洗浴的风气一直在贵族中流行。 这次杜飞来了，卡大佐肯定要招待好了。 原先王宫里现成的浴室，服务人员都是年轻的漂亮姑娘，浴池里只有杜飞和卡大佐。 彩色的马赛克铺贴的浴池看起来美轮美奂，圆形的水池中间涌出一沽喷泉。 卡大佐的皮肤黝黑，脑袋靠在浴池边上，眼睛眯着透过水汽看着浴池上面高高的穹顶，沉声道：“杜，你知道吗直到现在，我都有些不敢置信，我会成为这里的主人，这座浴池，这座宫殿，这个……果家……” 杜飞靠在旁边，在这里泡澡跟京城的大澡堂子没有本质区别。 杜飞道：“这是命运，奥马尔，如果在几年前，有人告诉我未来我能跟一个外国的领导一起泡澡聊天，我也不信。” “命运”卡大佐重复了一遍，手在池子里划动：“你相信命运？” 杜飞淡淡道：“不信。” 卡大佐一愣，不由笑道：“我也不信。”随即在水里坐直了身体，好整以暇的开始夸赞炮艇机。 之前炮艇机刚出来，卡大佐就买了五架，后来杜飞在‘归墟群岛’和‘古晋之夜’使用炮艇机的情况传出去，再加上卡大佐在前面五架炮艇机上吃到了甜头，后续又买了二十架。 可以说，卡大佐是目前除了美军之外，炮艇机最大的用户。 提起这个，卡大佐不乏溢美之词。 不过杜飞听出，他心里真正想说的根本不是炮艇机，这只是一个由头罢了。 言外之意还是希望杜飞这边能加快飞机制造厂的进度，尽早出成果。 在来之前，杜飞慎重的查阅过里比亚这边的情报。 实际上卡大佐的压力并不小的。 他虽然推翻了国王，但他的胜利本身具备一定偶然性，客观来说以卡大佐的实力成功的概率非常低。 只能说他的敌人实在是太拉垮了，这才有了今天的状况。 但也令卡大佐的权力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稳固，他要获得更广泛的支持，必须做出成绩来。 这也是为什么卡大佐在花钱方面从来都不眨眼睛。 之前花费16亿美元买导弹，以及后来花费一亿美元参与杜飞的大飞机项目，说到底都是为了要声望。 包括现在这座飞机制造厂。 难道卡大佐不知道，这座飞机制造厂其实是一个零部件装配厂吗？ 能到这个位置的，即便再多运气成分，都不能否定他是个人杰。 卡大佐很清楚，以里比亚的工业基础，根本不具备生产大型飞机的条件。 但是，他要的就是化不可能为可能的轰动效果。 他要让民众崇拜他，信任他，支持他，反对一切反对他的敌人！ 杜飞明白他这种心里：“奥马尔，这没问题，我这次来就是要加快这边工厂的落地进度，咱们现场办公，缺什么补什么，务必保证明年投入生产。” 卡大佐的眼睛一亮。 杜飞的态度让他非常满意，没有推诿，没有托词，这才是真朋友。 不过杜飞也不是大包大揽说大话，表态后又正色道：“不过，飞机是一个复杂庞大的系统，一上来直接上轰-8肯定有技术难度，我建议最好先易后难，从轰-7和运-8开始。” 卡大佐是懂技术的，轰-7还罢了，一听运-8，兴奋起来：“说起这个，我还没恭喜你在暹罗取得的伟大胜利。” 杜飞笑了笑。 卡大佐意犹未尽，手舞足蹈道：“真的！我没法用语言来形容，你的这次行动简直太惊人了！我看到了许多照片，运用庞大的空中机队突袭机场……简直是一场完美的战术行动。杜，你真是个天才！运-8是完美的运输机，之前我让哈希姆定了六十架，未来我希望能在我们的工厂组装两百，不四百架运-8！” 杜飞要的就是这个，实际上出口零部件，在里比亚的工厂组装，杜飞赚的不比直接出口整机少。 杜飞道：“运-8当然是最好的，相信我，奥马尔，你们明年的国庆日庆典上，你的子民就能看见你们工厂组装的运-8飞过的黎波里的天空。而这，正是你这位新王带给里比亚最好的礼物。” “新王？”卡大佐愣了一下，他这个时候还没有当‘众王之王’的野心，听到这个称呼，难免有些诧异。 杜飞笑道：“不要质疑，你就是这里的新王，这里的民众需要一个传奇式的英雄。” 卡大佐的表情从惊讶变成微笑，仿佛看到了杜飞描述的场景，令他的呼吸粗重起来。 当天晚上，杜飞下榻在卡大佐的宫殿里。 在确定杜飞知道他想要什么，并且愿意鼎力相助，对杜飞更是热情。 投桃报李，第二天杜飞赶了一个大早，提前来到机场等候他精心为卡大佐准备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