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跟我说说,大家是不是都在想我?”权飞白紧握着手,满脸期盼。 刘源脸色一僵,仔细寻思了下,发现居然没有任何一人怀念权飞白,反而都是在骂他。 明心堂里,大家都因为兵阵赌斗的事情骂他,明心堂外,得知权飞白出事了,那些被他糟蹋过的女子,都极其欢喜,有的甚至几日不吃不喝,以谢祷告灵验。 踟躇了一会,刘源才吞吞吐吐说道,“呃……大家……大家都有想你。” 权飞白狂喜,“他们如何想我?宣凌瑶呢,她有提起我吗?” 刘源只能顺着说道,“有,宣凌瑶还问你的腿何时能好。” 权飞白欢喜的咧嘴笑了起来,只是在刘源看来,这笑容分外阴险。 笑了一阵,权飞白才想起什么,“对了,今日是兵阵赌斗的日子,没有我,你们应该三轮皆输吧?” 刘源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有心撒谎,避免激怒权飞白,但知道若是隐瞒,不出几日就会被揭穿,到时候后果难料,只能苦涩的摇了摇头。 权飞白皱起眉头,“没有三轮皆输?难道你们还赢了一轮?” 刘源再次摇头。 权飞白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你们赢了?” 刘源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权飞白的眼瞳,闪出骇人的光芒,“怎么可能,你们怎么赢得了?” 刘源感觉被一头恶虎所瞪着,心中发慌,但也不敢隐瞒,只能吞吞吐吐的说道,“是……是秦易……带我们赢的……” “砰!” 权飞白听了,顿时大怒,抄起茶壶疯狂的砸击桌面,直接将木制桌面砸出一个凹陷,“不可能,不可能!” 就连他,都未必能够带着明心堂获胜,秦易这厮何德何能,竟然能够做到这一点? 就算要赢,也得是他赢才对!秦易这厮竟然抢夺了他的风头,抢夺了他的胜利! “该死的家伙,该死的家伙!” 猛地抬头,狠狠的盯着刘源,权飞白的眼眶通红,几欲择人而噬,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秦!易!” 他已决定,一定要催促父亲,尽快弄死这厮,不能再等了! 被他如此瞪着,刘源骇然欲绝,内心扑通扑通狂跳起来,几乎站立不稳! …… 教坊司,欣雅轩。 慵懒的倚着门沿,身穿一袭浅白襦裙,娇媚犹如海棠的年欣雅,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望着天上泛红的云霞。 “姐姐,又在这看晚霞呐?”莲儿走入院中,笑着说道。 “人人都说笑颜如花,可我倒觉得,这笑颜如霞,才显得娇媚灿烂。”年欣雅柔声说道。 “如花才能长久,如霞只是一瞬。”莲儿笑答。 果然,天际的云霞慢慢褪去红色,变得有些浅淡,天色渐渐乌沉。 年欣雅抿抿嘴,无言的回了屋子,走到桌前坐下,由莲儿替她梳妆。 虽然晨起时已经梳妆打扮过,但到了夜晚才是迎客的时候,因而需要再补补妆。 轻缓而熟练的帮年欣雅抹上胭脂,抹匀之后,莲儿往后退了几步,笑着说道,“姐姐真美,不知道以后会便宜了谁。” 年欣雅有些好笑,“就你贫嘴。” “说起来,秦易倒是有段时间没来了。”莲儿低声说道。 年欣雅闻言,愣了一下,并未答话。 “原以为他入室相谈之后,会再次前来,好一鼓作气将姐姐拿下,可谁知道,这厮也是个负心汉!” “看看人家路海嫣的恩客,可是每天都来,而姐姐却只能独守空闺。” 年欣雅又气又笑,禁不住拍了莲儿一下,“你这丫头尽胡说,人家是恩客,我跟秦公子清清白白的,哪能这么比呀!” 莲儿笑着躲开,而后继续帮年欣雅梳妆,梳着梳着突然说道,“说起路海嫣那恩客,就有些来气!” 年欣雅眯起明眸,略显俏皮的问道,“哟,竟然敢气我们的莲儿姑娘,这厮该打!” 莲儿撇嘴道,“本来嘛,这恩客是路海轩那边的,与我们无关。可恨的是,路海轩那些丫头片子,天天拿这恩客来嘲讽我们,说姐姐无人肯要,只能委身于一个穷酸策士!” 年欣雅听了,秀眉微微一蹙,“详细说说。” 这事她并不知道。 莲儿当即一五一十的说了起来。 一般来说,教坊司里只有一个花魁,但若是实在难以分出高下,便会增多一两个名额。 离阑府的教坊司便是如此,年欣雅和路海嫣并称花魁,前者多才多艺,擅诗才,后者善舞,床技过人。 一山难容二虎,两花相处,自然会相争。 年欣雅性子淡然,不喜争斗,但善妒的路海嫣却不省事,私下里搞些手段,闹点矛盾,乃是家常便饭。 路海轩里的丫鬟们,便是得了主子的嘱咐,时常挑事,对欣雅轩的丫鬟小厮不是冷嘲就是热讽。 但在各个方面,年欣雅都压了路海嫣一头,因而对方极难找到讽刺的由头。 可最近不同了,一个前途璀璨的将院学子,成为了路海嫣的恩客,与此同时,外面疯传年欣雅看上一个穷酸的策士。 这就给了路海轩一个讥讽的理由。 因此,每当遇到欣雅轩的人,路海轩的丫鬟们,都会极尽嘲讽,说什么年欣雅没人看得上,只能委身于一个穷酸策士,不像她们的主子路海嫣,傍上了将院学子,未来必定荣华富贵…… 欣雅轩的丫鬟们自然很气,只能反讽路海嫣的恩客是个粗鄙武夫,没有文才。 这时候,路海轩的丫鬟们,就会回上这么一句,“文才能当饭吃吗?人家不仅家世过人,还是将院学子,各方面都比秦易好上许多!” 到了这里,新雅轩的丫鬟们无法辩驳,只能含恨离去。 临瞻虽然没有崇武抑文,但武将的地位,在朝堂中只高不低。 所以将院学子,地位自然高于策院学子。 更何况秦易的家世…… 想到这里,本就难过的丫鬟们,就变得更加难过。 听完莲儿所说,年欣雅抿了抿嘴,有些不悦。 她不在乎众人风言风语,唯独不悦的是,对方以此来嘲讽自己的人,这就有些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