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府宅。步青甲立马让人备了酒席。孙玄看着步青甲如此懂事,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步少傅真是年轻有为,又熟悉人情世故,我等这些老不死的,理该给步少傅这般的年轻有为的青年人让让步了。”步青甲听着孙玄的这番话,心中暗暗猜测他说的话是恭维呢,还是试探,亦或者是出于真心。“孙相你还不老,我皇朝还需要像孙相这样的人扶着才行啊,要不然,就我们这等青年人怕是掌不了皇朝前进的方向啊。”不管孙玄说这番的最终意图,步青甲可不敢充大。毕竟。孙玄怎么着也是右相,且这般年岁还跑到边境来督军,各处奔走。孙玄督军起没起作用,步青甲不否定也不肯定,但就凭他这般年岁奉旨前来督军,这已是让步青甲高看他一眼。酒菜端了上来。步青甲作为一个后辈,且又是下官,自然要给孙玄敬上一杯酒的,“孙相辛苦,下官代表我皇朝千千万万的百姓以及将士,敬孙相一杯。”“唉!步少傅,这酒呢,老夫就不喝了。你乃是陛下所授的新督军,还是先宣旨吧。”孙玄给步青甲来一个突然,让步青甲端着酒杯不知道是放好,还是不放好。老奸巨猾就是老奸巨猾。在这里等着自己,而且还让自己如此失了脸面,把对一个老者的尊敬,当作一汤水一样流走,步青甲心里是不爽的。可不爽。孙玄想要接旨,步青甲也想借宣旨来压一压他孙玄一头。步青甲放下酒杯,缓缓起了身,笑着道:“即然孙相执意,下官也不好拂了孙相之意。来人,备香案。”步青甲回房去拿圣旨了。孙玄的那几个随从突然间面面相觑,纷纷看向孙玄。孙玄脸色变得有些铁青。孙玄本意,只是想先客套客套,可没想到,步青甲根本不领会他孙玄的客套之意,直接顺着他孙玄的话来了。在回宁化的路上。孙玄的那几个随从,给他孙玄出了这么一个主意,想要好好落一落步青甲这个新督军的面子。甚至。更是还想借身份来压一压步青甲。这让他们这几个随从一见步青甲顺着孙玄的话行事之后,纷纷觉得自己商量好的对策,都成了空了。不多时。香案已备,步青甲也拿着圣旨从房内出来了。孙玄起了身,来到香案前拜了拜后,并不是很愿意的弯了腰,向着拿着圣旨的步青甲躬身。他的那些随从自然也是得跟着他孙玄一起躬身接旨。步青甲看着孙玄这番状态,却是迟迟不宣旨。等了好半天没听见步青甲的宣旨之声,孙玄抬起头来,满脸不快的看向步青甲。步青甲却是装着在摆弄圣旨,一会圈了圈,一会摊了摊,一会又合了合,好似不识字一样。袁术他们静静的看着步青甲演戏。“步少傅,还请宣旨吧。”孙玄等得有些着急了。并不是他真着急了,而是有点受不住腰部的酸楚。步青甲抬头看向孙玄,摆出一副不好意思的面孔道:“孙相,实在对不住,拿错圣旨了,下官这就再去拿圣旨。”孙玄等人一听,气得脸都绿了。自己弯腰这么久,得到的却是圣旨拿错了,这让孙玄他们能不气吗。回到屋的步青甲,冷笑一声,‘想要拿捏我,你还嫩了点。真以为自己是老臣,是重臣,就可以倚老卖老吗!’‘哼!孙玄啊孙玄,你在银城这么久不回宁化,怕是以为我会去银城给你宣旨。可没有想到吧,你不回宁化,那我也不会去银城。还有你在这边督军,拿了多少银子,你应该有数吧。等我有了空,定要好好查一查你的账,让你知道,我步青甲不是你孙玄可以拿捏的。’本想好意的给他孙玄接风洗尘,算是一个下官,一个后辈对一个上官,对一个前辈老者的尊敬。可他孙玄并不领步青甲的情。即然不领,那以后都别领了。想让我步青甲难堪,那就看谁会更难堪。又是好半天。步青甲这才拿着原来的那帛圣旨从房中出来了,“孙相,实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圣旨太多,找了好半天才找着。到是让孙相你久等了,见谅,见谅。”“那还请步少傅宣旨吧。”孙玄顶着铁青的脸色。步青甲心中笑了,摊开圣旨,开始宣读起圣旨来。圣旨宣读完后,孙玄缓缓直起了腰,又双手揉了揉,长舒了一口气。他的那些随从赶紧起身扶着他。步青甲合好圣旨,走近孙玄,把圣旨递了过去,“孙相,即然圣旨已宣读完毕,陛下曾传下口谕,孙相在接了旨之后,应即刻出发,五日之内返回京城。下官本还想让孙相你好好宴请一番孙相,看来,这席怕是得以后才能孝敬孙相你了。”“来人,给孙玄备好马车。”步青甲不待孙玄说话,直接向着袁术他们吩咐了下去。袁术他们自然领会步青甲的意思,快步离去。孙玄此时这脸色更是变了又变。由青变成红,又红变成了绿。圣旨之上并没有要求他孙相即刻回京,可步青甲却是打着赵柘口谕的幌子,并且还下令让人准备马车。这明摆着是不想让他孙玄好过啊。从银城赶回宁化。虽不是很远,三百来里的路城。但对于他七十多岁的孙玄来说,这本就苦不堪言的。七十多岁,赶了三百来里的路程,这屁股还没坐稳,又被步青甲给戏耍了这么久,这腰是不是他的,步青甲不知道。但步青甲却是能知道,要从宁化赶回京城,这接下来的一千里地,五日的时间,怕是要他的老命不可。一千里之地。即便是骑着千里马,也要奔上一个一天一夜还长的。更何况他孙玄已七十有几的人,想要五日之内赶回京城,也不知道他孙玄的骨头够不够硬。脸色变了又变的孙玄,恨恨的看了一眼步青甲,话了不多说,直接转身离去,往着府外行去了。五日,这是索命的时间。说来。步青甲离京之时,成宽确实向步青甲传达了赵柘的口谕。口谕也确实是限他孙玄在接旨之后,五日之内返回京城。当初。步青甲一听这个口谕之后,第一时间反应就是赵柘要整治他孙玄了。一千里地,要五日赶回,这不是要整治他孙玄,又是如何呢?骑普通战马,一日奔个两三百里属于正常的。而马车的行进速度嘛,一日最多也就一百来里,要是奔走个二百里,马受得住,马车都有些难以承受。即便马车能承受,人也受不了。官道虽平,但再平也只是土路,总有坑坑洼洼的,且回京之路上,还有不少的江河需要渡,这更是费时间。步青甲率众出府,‘送’孙玄返京,“孙玄,一路保重。五日如孙玄返不了京,孙相可向陛下说是下官耽搁了孙相的行程,想来,陛下必是不会责怪孙相的。”步青甲的这个‘送’,还真是送啊。临了,还不忘落了落他孙玄的脸面。孙玄冷冷的看了一眼步青甲后,爬上马车,在一随从的大喊之下,马车飞一般的往着宁化县城南门奔去,把街道的一些路人给吓得赶紧让于街道。“督军,他孙玄能在五日之内赶回京城吗?要是赶不回,陛下会不会撤了他的职事?”袁术脸带笑容的问道。步青甲摇了摇头,“谁知道呢。要是他孙玄真不能在五日赶回京城,陛下估计也不可能真的下了他的职事,最多只会让他暂时赋闲在家罢了。毕竟,朝中官员缺失颇多,曹凶又请了辞,如孙玄也被下了的话,这右相又该谁来任呢?”赵柘会如何,步青甲不知道。可就当下皇朝的朝廷而言,官员被罢了这么多去了,选官也好,还是挑官也罢,短时间之内,是无法充实各部各衙的。步青甲虽在边境,但心却是一直担心着京城。自己不在京城,班操师徒二人也亦不在京城,那些人会不会重新跳起来,逼迫赵柘,最后使得赵柘顶不住压力,最后只得妥协。可自己身在边境,京城那边的事情,步青甲就算是有心,怕也是鞭长莫及,无法顾到了。步青甲曾想过。把班操的弟子阴觉留在京城,哪怕现在,步青甲也想让阴觉回京城去,帮赵柘应对可能发生的事情。可一想到赵柘怎么着也是皇帝,身边有成宽这个大内总管在,其身边肯定还有一些小高手存在的。望着已经没了车影的街道,步青甲摇了摇头,转身回府。正在此时。一禁军指挥使骑着战马,快速奔袭到府宅大门外。马未停,人已是落了地,“禀督军,关隘有异。”人已是踏入了府门内的步青甲闻声后,退身回来,看向那指挥使。“何异!”步青甲一听到关隘有异后,立马紧张了。指挥使大声回道:“北狄有大批兵马出现在我皇朝关隘之外,不过目前并未有动静,仅是扎营。”“有多少兵马?”步青甲更加紧张了。北狄这个时候动了兵马,步青甲很是害怕北狄要动手了。可一想北狄有大批兵马出现在宁化关隘,并非在草城川关隘时,步青甲心中又安了些了。指挥使又回道:“据估计,有两万人。”一听到只有两万人,步青甲又开始担心了。“传本督军令,时刻关注北狄动静。并派出斥候,前往草城川方向打探北狄情况。如北狄发动攻击,不需要本督军任何命令,可自行抵御!”步青甲担心这两万北狄兵马只是一个幌子,而其重点乃是草城川。指挥使领命而去。不多时,大量的斥候动了。袁术见步青甲神色紧张后,请命道:“督军,末将愿领兵马前去会一会北狄人。”步青甲看了看袁术,知道他这是立功心切,摇了摇头。“先等消息。”步青甲需要消息。如草城川一带现北狄兵马,步青甲会亲自带兵前去抗敌。焦急的等待中。宁化关隘时不时传来消息。那两万北狄兵马并未有任何的动作,甚至连佯攻都没有。而草城川一带,却是一直没有任何的消息,这让步青甲越来越坐不住了,“来人,备马。”正当步青甲跨上战马,准备亲自前往草城川看看情况之时,先前来禀报的指挥使再次飞奔而来,“禀督军,北狄派出使者前来,说要会见督军。”“怎么回事?”步青甲听后,心中虽不是很清楚怎么回事,但又好似知道了什么。指挥使禀道:“北狄使者言,说他们北狄上帅要与督军在关隘口与督军议事,所以才派了两万大军驻守在关隘之外。”步青甲懂了。为了那萧太后的侄子。“回去告诉他们,想要见本督军,让他亲自来。”步青甲也不急于去草城川了。指挥使去传话了。一来二去传话,北狄那边就是不敢来。而这段时间内,草城川那边也传回了消息,说一切安静,关隘之外三十里并未发现任何北狄人,这让步青甲更是笃定了北狄人此次前来的意图了。下午申时,指挥使领着一个北狄使者出现在步青甲的面前了,“皇朝督军大人,我上帅欲要与你在关隘口会面议事,督军何为惧怕,不敢与我方上帅会面!”“呵呵,你们想让本督军去就去,想要见督军就见本督军,真以为自己是天皇老子,想如何就如何吗!本督军可没想过要见你们那个所谓的上帅,他要是想见本督军,让他亲自来!”步青甲闻话后,冷笑不已。使者指着步青甲,恨恨一挥手道:“如你惧怕我上帅,本使者可代为回话。想来,督军大人你必是怕我北狄上帅吧。”“哈哈哈哈,可笑。我步青甲会怕你北狄人?就你们这些野人,真以为自己是谁了。还是那句话,要见本督军,让你们那个狗屁上帅亲自来。见与见,那是本督军说了算,不是你们这些北狄野人说了算。滚!”步青甲被这位北狄使者的话给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