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的山栾郁郁葱葱,展开了绿色的羽翼趴在了城市的一角。一道几十米高的苍蓝色铁幕围绕着群山,将其牢牢地封印在了牢笼之中。铁幕之上是曲曲折折地倒刺铁丝,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人类站在那铁幕之下,就像是树底下的老鼠。 一道七八米左右高大的铁门镶嵌在铁幕之上,上面锈迹斑斑,一个巨大的牌子挂在上面,黑色的印刷字体写着,“学院实习区域,闲人勿入,后果自负!” 两个人影晃晃悠悠地从巨大铁门右下方的一个两米高的小门中走了出来,自然是日落西山要回家的冰花雪和云风月。 他们两人互相对着彼此吐舌头说着笑话,走到了门口就拿出了自己的学生卡,在门禁的位置刷卡出门。门禁的旁边就是一个黑漆漆的小房子,里面的安保人员坐在里面看着监控屏幕上的人影,有些漫不经心地打哈欠,也许是在等着换班的人到来。 “云风月上来呗,带你一程。” 巨大的门前一片宽阔的停车场上,冰花雪跨在一辆线条凌厉的电瓶车上,只不过这辆电瓶车并没有轮子。 云风月哇了一声,摆了摆头,冰花雪也没多说什么,带上了她白色的安全头盔,随着一声气流的轰鸣,这辆电瓶车载着冰花雪腾上天空。 “明天我会帮你的!就按我们说的演吧!”冰花雪拉开头盔上的透明风挡,朝着地上的云风月喊道。 “好的,明天见!”云风月朝着冰花雪挥了挥手。 冰花雪卷起了油门,巨大的推力瞬间带着她划破了空气,只是在天空中留下了尾灯的黄色线条。 云风月目送走了冰花雪,看了一会儿天空,便一个人走到了一处公交站台上,上面有一块公交班次表,显示着四点四十二分,下一班车在三分钟后到达。 等车。 上车。 “嘿,运气不错,没有人啊。” 云风月脸上得意洋洋得随便坐上了一个座位,车里空位一人,一切都交给了机械与电脑的操控,他看着公交车缓缓上升,带着他穿过了高楼大厦,下面的人群密密麻麻,他转过了头,盯着空白的车顶,上面是空调出风口在来回摆动。 “叮咚,西门站到了,请有需要的乘客下车。” 云风月站起了身,看着电子显示屏角落的时间五点零二分。 公交车在滚滚气流中飞上了天空,把云风月一个人丢在了一条长长的水泥路上,云风月沿着路缘走着,路边是一座座别墅带着后院与围墙。他路过了一户又一户的豪华别墅,站在了一户木质房子门口,门口的走廊和庭院都杂乱不堪,里面堆满了破旧的电器与成堆的废纸板。他一个人拿着钥匙打开门走进了屋子,屋里的陈设很简单,开放式的厨房,干净的白瓷地板,上面是一直老旧的长桌,桌子上整齐得摆了几道菜和一碗饭,显然是有人有意为之。 云风月从厨房里拿起了一双筷子,捧过了那碗白米饭,一口一口地就着菜吃着饭,没有几分钟就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一碗饭,他将剩下的菜用保鲜膜盖好,整齐地码放在了冰箱里,洗完了那些碗,把它们放在了碗橱之中,接着他便开始上楼 “风子!在家吗!” 一个有些张狂的声音穿透了房子传到了云风月的耳朵里,云风月接过了话茬,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三个穿着整齐的人。 “玄哥,你怎么来了?“ “嘿,找你玩啊!”三人中间一身穿着名牌的俊气少年开口。 “找你打游戏,玄哥刚刚买了最新的《龙与灾变》!”玄哥左边穿着白色衬衣的小胖子开口道,语速十分快得和机关枪一般。 “冰子,你淡定点,搞得急着去投胎一样。”玄哥右手边一位满身肌肉的壮汉吐槽了一句。 “是啊,我急着要玩呢,大粗,你不想玩?”冰子面色有些深沉地说着这位五大六粗的壮汉,这位叫大粗的壮汉居然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嗨,谁不急着玩呀,这得四个人一起,才能开队伍。”玄哥搭了一句话,“风子,一起不?说句话!” 云风月点点头,沉默不语的样子就像是欢乐一个人,走在前面嘻嘻哈哈,而云风月就像是个小姑娘跟在后面。 四人进了云风月对面的豪华别墅。 “把鞋脱了,脏死了。”走在最前面的玄哥对着三个人说了一声,冰子和大粗脸上嘿嘿地笑着,一把就拽下了鞋子,丢在了别墅的门口,而玄哥则是优雅地拿出了玄关鞋架上的拖鞋,坐在了那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慢慢脱下了他的鞋子,穿上了拖鞋。 “哇,玄哥又买一双千元鞋,太土豪了吧!”原本跑远了的冰子回头看到玄哥的鞋子,又马上回过了头,笑嘻嘻地盯着那双鞋子看,“看看着细致的走线,严丝合缝的拼接,这味道一闻就是真皮呀。” 大粗看着冰子低头闻着鞋子,脸上不由的一皱,可是看到了玄哥正对着他笑,他也开始对着玄哥摆出了笑脸,云风月站在门口的位置低着头。 “风子,你还不赶紧脱鞋”大粗的眼神越过玄哥,盯着站在门口的云风月喊道。 与此同时,玄哥也注意到了他自己身后的云风月,两眼瞥了一下便朝着大厅里通往二楼的楼梯走去,还不忘淡淡地说道,“赶紧来,别墨迹了。” 云风月这才背对着三个人脱下了自己的鞋子,冰子直接将脑袋凑了过去看了看云风月,嘴角露出了一个弧度。 “哈哈哈,风子居然穿着破袜子。”冰子捂着肚子笑了起来,大粗也上前一步看了看云风月露着脚趾的袜子。 “哈哈哈,破袜子,破院子,真是破烂玩意。”大粗抱着肚子也开始笑了起来。 云风月的脸上的赤红从脸庞拉到了脖颈,外面红成了关公,里面煮成了螃蟹,里外不是死人,就是牲口,脑子里只有空白的一片,里面忽闪着各种嘲笑的声音。 云风月整个人开始恍惚了起来,他不知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楼,今天又是什么时候一起打了游戏,自己又为什么站在豪华别墅的门外,手里抓着一瓶可乐,身后站着三个发小。 “今天东哥不在?” “东子啊,补课呢。” “怪不得。”冰子喝了一口可乐,一手搂上了云风月的肩膀,同云风月看向了一个地方——对面云风月的家,冰子没有说话,只是和云风月都呆呆的看着。 一辆汽车开过了他们的视野,车上的男人摇下了车窗,朝着几个人喊道:“王冰,赶紧回家睡觉了,都几点了。” 冰子回了一声,男人摇了摇头,驾车开进了隔壁的车库里,那是冰子的家。 玄哥喝了一口手里的可乐,淡淡开口,“破烂车。” 冰子一愣,回首嘿嘿笑着,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又看了一眼云风月,“破烂房子。” 大粗朝着云风月家里的院子望去,“破烂院子。” 玄哥继续接话,“破烂废纸。” 三个人开始嘻嘻哈哈的用着“破烂”开头的字说着云风月家里的一切,包括了他父母的穿着,打扮以及爷爷奶奶,乃至和他有关的亲朋好友。每一个字都像是斧子劈在云风月的心头上,他的嘴角露出了微笑,他也开始嘻嘻哈哈的加入了“破烂”吐槽大会。 夜深了,人散了,云风月独自一人走到了房子面前,两只眼睛里不断的流淌下眼泪,任是他如何用手,用衣服去擦拭,那眼角的泪却一直没有干 就这样,他哭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