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难耐。 来到华阴城中,顿见城中无数背负长剑之人。 李白好奇道:“为何这里人大多都是习武弄剑之人?” 崔颢笑道:“李兄真是贵人多忘事,华阴城离华山最近”。 此话一出,李白瞬间豁然开朗,脑海中涌现出嵩山少林寺方丈玄空讲述当年华山论剑的事情,时至今日还是记忆犹新。 蓦地,心中憧憬着月圆之夜,华山之巅,天下江湖武林英雄豪杰齐聚一处,真是前所未有的壮观。 岑参讪笑道:“传闻三十年前江湖武林两大绝世高手消失于华山之巅,时至今日还是一段传奇佳话,为了夺得武林至宝《金刚经》,数年来江湖武林不知掀起了多少血雨腥风,再过几天又是三十年一次的华山论剑,江湖豪杰再次坐山论剑”。 李白和崔颢异口同声道:“真的是三十年一遇的华山论剑吗?” 岑参连连点头,郑重其事道:“每至华山论剑,嵩山少林寺武学至宝《金刚经》必现世一次,为了争夺经书,不知多少英雄豪杰葬身华山之下”。 此话一出,李白叹息一声道:“想不到普渡世人的经书,竟是害人不浅的罪魁祸首,希望此次华山论剑能终结这罪恶的杀伐”。 “希望如此”,不空禅师回道。 李白抬眸看向苍穹之上的华山,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总是无端地涌上心头,隐隐地忐忑不安。 不空禅师正视道:“我佛创立《金刚经》是济世救人,想不到传到东土大唐竟然变成杀戮工具,真是罪过,我佛慈悲,阿弥陀佛”。 岑参讪笑道:“经书无罪,佛亦无过,只是一些利欲熏心之人起了贪念,将洁净经书污染了,真是罪不可赎,面对这些罪孽深重之人,必将受到佛的惩罚”。 “善哉,善哉”。 刚一说完,几人朝前走去,城里熙熙攘攘的人群背负长剑,行色匆匆。 崔颢疑惑道:“他们都是哪里人?” 岑参侃侃而谈道:“依我之见,这里人都是名门正派,能参加华山论剑都是江湖武林之中有名望之人,蜀山唐门,嵩山少林,五岳剑派等”。 半说间,几人来到客栈前,已是人满为患不得不停下脚步,看到无数地剑客,只能屈居人后再作打算。 日已偏西。 顿见所有人起身踏上华山大道,而且身背锦帽貂裘,狐靴熊装,李白困惑道:“他们为何这时候上山而且身背冬装,难道有何玄机吗?” 哈哈一笑的崔颢解释道:“李兄有所不知,六月华山之下酷热炎炎,华山之巅,天气阴晴不定,时而水滴成冰,寒冷瑟瑟,时而烈日炎炎,酷暑难当,短短的一天之内经历着四季的变幻莫测”。 明白后的李白有些尴尬地躲在一旁不再多言,跟随在人群后面,一起踏上华山大道。 虽然当下烈日炎炎,但是山间吹皱地凉风习习,不觉地凉爽沁人心脾,那种无比舒畅地爽快直通肺腑。 又跨过一个山头,俯视山下,人如蝼蚁,渺小不已。 冷风轻送。 一行人走在华山半腰间,那些习武之人早已没了踪影,只剩一行五人还停留在半路上。 花美香儿倍感一袭寒意侵袭而来,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又一阵风掠过,一个响亮地喷嚏引起了众人的察觉。 李白忙关心道:“你怎么样?” “我没事,我……”。 花美香儿还没有说完,又是一阵闷闷地喷嚏声。 李白毫不犹豫的脱下自己的披风,顺手亲自为其披在身上,嘘寒问暖道:“一路上真是辛苦你了”。 花美香儿欣慰道:“能陪在你的身边,我也心满意足了”。 莞尔一笑的花美香儿娇羞不语,心间一股暖流袭来,不觉那阵阵寒意地侵袭。 刚走了几步,突然一阵箫声打破周围的静谧。 崔颢好奇道:“何人在此吹箫?” 李白环视周遭,还是不见半点人影,但是那隐秘地箫声还是无端入耳。 岑参惊讶道:“你们快看山头那是一个人吗?” 举目眺望,陡峭地山尖斜坐着一人,发梢飘逸,白衫劲装,玉指短箫,风流倜傥,一副潇洒自在样子。 箫声之中尽是断肠愁思之意,听觉使人肝肠寸断,不觉间已是湿了双眸,红了眼眶。 崔颢失落道:“好忧伤地曲子”。 岑参哀伤道:“好一个悲伤之曲,更有一个悲伤之人”。 李白老泪纵横道:“听闻已是曲中人,不知曲意为谁悲”。 …… 曲毕。 山巅之人起身纵然一跃,已是到达几人的跟前。 几人这才看的清楚,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来人风度翩翩,玉树临风,掌中一支七孔玉箫。面上略带几分寒冷,仿佛跟华山之巅冷气一样,不畏严寒地冷傲孤僻。 李白客气道:“不知公子刚才所奏何曲?” 岑参猛地收起折扇,恍然大悟道:“翠云峰下,绿水湖畔,天上地下,古往今来,你就是神剑仙庄二公子花无缺”。 “花无缺是谁?”李白疑惑道。 岑参使了个眼色,岑参近前讪笑道:“今日能遇到二公子,真的荣幸之至”。 花无缺冷色道:“你们打扰了我的雅兴,真是扫兴”。 一说完,花无缺手握玉箫走远了,可是未曾生气半点,只是那目中无人的傲气真的是心比天高。 李白讥笑道:“不就是个神剑仙庄的二公子有什么厉害的,真拿自己当回事”。 岑参解释道:“刚才不让李兄说话就是因为花无缺从不与人为伍,不光因为他是神剑仙庄的二公子,重要的是他的父亲大人是江湖传说的东方不败,也就是神剑仙庄前庄主”。 “东方不败?” 岑参点了点头应了应。 李白闻言后,想不到花无缺是东方不败的儿子,真的是匪夷所思,之前在嵩山少林就听到过东方不败传说,此生已是无缘见其人,如今见其儿子,想来其人也是一个孤僻冷傲之人。 沉思片刻,李白再仔细端详,只见其身着单衣,不疾不徐地踏上华山之巅,虽然几人已是冻得瑟瑟发抖,但是花无缺依旧无所畏惧,不由地对此人充满无尽地好奇和困惑。 顺着石阶拾级而上,走了没有多久,天上已是飘起雪花。 李白惊叹道:“想不到华山脚下赤日炎炎,山上已是雪花飞舞,真是天上地下,别具一格”。 岑参笑道:“李兄见怪了,到了华山之巅更是冰天雪地,那里常年大雪纷飞,真的是人间仙境,美不胜收”。 崔颢高兴道:“那还不加快步伐,我们快点爬上去一览华山美景”。 “自古华山一条道,惊险诡谲,猿猴不能攀,飞鸟无法过,唯有山夫子修了一条华山窄道,高耸万仞,鬼斧刀削,仅容一人沿光滑绝壁穿过,脚下万丈深渊,一失足粉身碎骨,可谓是命悬一线过鬼门关,号称是摩天崖”。 “摩天崖”。 听到摩天崖惊险万分,几人不由地退缩一团。 又走了一段路程,来到一座凉亭之中,三个洒脱飘逸遒劲的大字吸引几人目光:栖霞亭。日落西山,霞光万道,一股西风吹浮游云流动,沿着山峰如一条白色锦缎飘动,涂上那鲜艳地金光,如风林火山一样,那满山绿水青山露出真面目,在风浪摇曳下,吹皱了芳心,斜阳的光芒射穿云层阻隔,沁透山林的缝隙,金光熠熠,躁动了林中鸟语花香,一派生机勃勃地骚动。 李白见状忙峰回路转,好笑道:“好一座栖霞亭,真的是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几位诗友,面对华山仙境,我们当下何不赋诗一首?” 崔颢和岑参连连附和道:“如此良辰美景,岂能不赋诗一首”。 不空禅师虽然不解,但是明白东土大唐的文人墨客都喜欢诗词歌赋,闲来吟诗作画,尤其是酒后诗兴大发更是妙不可言。 李白挺身而出,酝酿半刻道:“西岳峥嵘何壮哉!黄河如丝天际来。黄河万里触山动。盘涡毂转秦地雷。荣光休气纷五彩,千年一清圣人在。巨灵咆哮擘两山,洪波喷箭射东海。三峰却立如欲摧,翠崖丹谷高掌开。白帝金精运元气,石作莲花云作台。云台阁道连窈冥,中有不死孟山人。明星玉女备洒扫,麻姑搔背指爪轻。我皇手把天地户,孟山谈天与天语。九重出入生光辉,东来蓬莱复西归。玉浆倘惠故人饮,骑二茅龙上天飞”。 崔颢称赞道:“想不到李兄竟然对奇书《山海经》了解的如此透彻,真是让愚兄大开眼界”。 岑参附和道:“李兄对西岳华山从古至今传说与现实结合,真是令人不得不佩服”。 李白强笑道:“二位兄台谬赞,愚兄我只是心中有感而发,还请二位为华山赋诗一首”。 崔颢放眼端望,呼之欲出道:“岧峣太华俯咸京,天外三峰削不成。武帝祠前云欲散,仙人掌上雨初晴。河山北枕秦关险,驿路西连汉畤平。借问路旁名利客,何如此处学长生?”。 李白苦色道:“崔兄为何如此向往隐匿山林,我等此去长安应试定会蟾宫折桂无须担忧困扰”。 岑参安慰道:“兄台,长安应试是我们每一个学子向往之地,十年如一日,只为一朝金榜题名,光宗耀祖,高山流水之乐,不是我们现在所想,当下应当快活逍遥人间的西岳华山,而不是叹息厌世”。 崔颢激动道:“多谢二位仁兄的宽慰,以后我定当不再谈归隐山林执念,定当发挥所长博取功名”。 三人相视一笑,遥望着西岳华山的夕阳西下。 岑参笑了笑,刚刚想要脱口而出,夕阳下一抹火光佛影乍现,李白惊呼道:“华山莲花火影”。 崔颢惊奇道:“什么是莲花佛影?” “相传在华山常年会产生一道佛坐莲花光影,想不到今日我们竟然有缘目睹”。 “原来如此”。 刚一说完,从身后传来一阵熟悉地声音:“二位施主,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李白急忙回头望去,顿见嵩山少林的觉路站在身后,忙激动道:“你怎么会在华山?” 倏然一笑的觉路正视道:“奉方丈之命来参加华山论剑,希望能有机会找回佛门至宝的《金刚经》”。 “《金刚经》”,李白冷冷地重复一声。 不空禅师道:“若是能在此次华山论剑中找到《金刚经》,也不枉我等此行”。 “几位可否一道同行上的华山之巅?” 不空禅师应了应,二人不觉间已是谈经论道忘乎所以。 出的栖霞亭,一行人朝着华山之巅走去,拾级而上时,耳畔冷风簌簌地作响。 一会儿,天上夕阳落下帷幕,时不时下起了小雪。 几人冷的瑟瑟发抖,不空禅师和觉路还是无动于衷,依旧聊的如火如荼。 李白和崔颢等人已是面色发青,不由地缩了缩身子,继续沿着山巅走去。 正当几人冷的彳亍之时,眼前闪现出一位山夫子,头戴毡帽,腰缠毛巾,脚踏棉靴,肩上两头挑着棉靴棉衣,李白急忙冲上前,早已冻得口齿不清说道:“能……不能卖我棉衣……”。 还未说完山夫子佯笑道:“这些棉装正是我要卖给上山之人”。 此话一出,李白赶紧掏出身上银子递到其手上,急不可耐道:“赶紧给我一套,我冻得……”。 接过银子后的山夫子忙将棉装送上,刚要披身的李白回头看向花美香儿,脸颊已被冻得殷红,两手哆嗦不停,李白毫不犹豫将棉装为其穿上,同时又为自己重新找了一件。 三两下几人换上一身毛茸茸的冬装,刚要辞别的山夫子笑道:“华山之巅奇寒无比,几位还是小心”。 言毕。 山夫子继续挑着担子朝着山下走去,直至消失在路的尽头。 几人面面相觑,虽然明白山上阴冷,但是华山论剑迫在眉睫岂可错过,打定主意后几人还是依旧往山巅走去。 走了一段时间,山上的雪愈来愈大,愈来愈急,几人环视周遭一圈时,从雪地里走来一群人。 只见一个个身披白衣,奇服怪装,不像是中原武林人士,头戴斗笠,腰佩长剑,为首的腰胯长刀,最中间是位婀娜纤弱的女子,一群人将其围在正中央,生怕受到半点伤害。 崔颢困惑道:“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 端详片刻,李白侃侃而谈道:“看这些人装扮像是东瀛人,在我大唐帝国东方,一直有个一衣带水的国家叫东瀛,曾在汉朝就遣使我朝学习,直至今日依旧如此还有遣唐使”。 “你说这些东瀛人这是干什么去,难道他们也是想去参加华山论剑吗?” 点了点头李白回道:“相传东瀛人崇尚武士剑道,有一种江湖侠客浪人,一生习练剑道,喜欢与人切磋武艺,直至打败对手”。 “可是他们为首的为什么佩戴的长刀?” “只有剑道达到巅峰之时才会有幸佩戴长刀,长刀者,剑道第一,看领头之人,绝非常人能比”,李白说完,不免对前面之人凝视良久。 临近几人处,东瀛人纷纷停下脚步,颔首致意,之后又继续往华山之巅走去。 不经意的一瞥间,李白看向中间之人,步履细细,白衣飘飘,轻纱遮面,微风飘过时,一缕轻纱扬起,目似桃花眼如月,宛如月宫仙子,不食人间烟火,回眸间,二人四目相视,微微一笑,桃花笑靥两边开,轻纱落下间,李白心驰神往所不能自拔。 痴痴地停在原地,直至东瀛人不见身影,李白还是魂飞天外,目光追随其朝着华山之巅飘去。 崔颢招呼道:“李兄我们该走了”。 还是不曾缓过神的李白讷讷在原地,不空禅师拍了拍其肩头,然后几人不再理睬朝前走去。 等醒悟后的李白只见周围已毫无半点人影,放眼望去,顿见几人有说有笑,不得已只能加快步伐紧跟上去。 鹅毛大雪纷飞,华山笼罩在白色大雪之下。 一行人走至摩天崖下,前面屹立着不少人。 李白惊奇道:“为何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难道华山论剑就是在这举行吗?” 觉路呼之欲出道:“华山论剑在华山之巅举行,摩天崖离华山之巅还远呢,这里只不过是上山第一步,后面更是危险重重,从古至今能登上华山之巅英雄好汉已是寥寥无几,而且能参与华山论剑大多都是各大武林门派的盖世豪杰”。 半说间,来到了摩天崖,顿见壁立千仞的石崖上只有手掌大小的长空窄道,脚底下是万丈深渊,一不小心便会万劫不复,尸身不存。 此时上的窄道是白衣公子花无缺,纵身飘起,身轻如燕,手握玉箫,如履平地徐徐向前,转瞬间已不见任何踪影。 东瀛人一个个轻若鸿毛,沿着狭小长空窄道井然有序地走过,毫不费吹灰之力,不由地令众人暗暗地惊叹佩服。 李白等人站在原地待了好久,凝视着长空窄道不敢朝前半步,惊恐从心底袭来,脚底下不由地后退数步。 但是岑参毫不犹豫的上前,虽然有些身手不稳,但还是义无反顾地朝前走去。 紧接着就是觉路,毫不犹豫的上的长空窄道,手持念珠,缓缓地走过。 不甘其后的不空禅师跳跃上长空窄道,目视前方,紧紧地追随着觉路,二人一前一后的消失了。 崔颢有些胆怯,冷冷地注视着李白,二人自始至终都未曾动弹半点。 花美香儿好笑道:“你们两个还要不要去参加华山论剑?” “不去”,二人异口同声道。 听到二人笃定的声音,花美香儿二话不说,随即走上窄道,虽然身子晃晃悠悠,可脚底细步绵绵地朝前走去。 摩天崖徒留下二人,李白大笑道:“自古华山一条道,长空窄道,悬空半壁,下临深渊,惊天之险,这真的是奇险天下的第一山”。 崔颢附和道:“摩天崖上,群峰挺秀,西岳华山,人间险境”。 “能与愚兄一起登上华山,真的是人生一大快事,请”。 “请”。 两人相互推诿,无耐下,李白只好在前,刚一踏上长空窄道,脚底冰凉如水,寒风掠过,心头凄凉刺骨,但还是咬紧牙关继续朝前面走去。 突然一股冷风吹得急骤,李白始终无法睁开眼睛,雪花疯狂地捶打着脸颊,如利剑刺穿腥红的皮肤,渐渐地身子已被冻僵,四肢发麻地不听使唤,头晕目眩之际,身体有些开始摇摇晃晃,李白使劲挣扎,可血气无法提起,不知不觉间已被冻成一具冰雕,浑身麻木地僵立在长空窄道上,飓风夹杂着冰雪,一瞬间将其击打下山崖下。 “李白”。 “李白”。 …… 崔颢大喊数声,长空窄道上已是空空如也,那具冰雕消失不见踪影,而此时雪已不下了,大风停止了。 李白的名字在摩天崖下传播开来,久久地回荡在峰峦叠嶂里。 摩天崖下一具冰雕落下,李白毫无知觉,但是有意识身体却无法支配,只能眼睁睁地等死。 李白倍感身体簌簌地坠落,穿云夺雾,隐匿在山峦峡谷里。 忽然峡谷间传来一声啼叫。使劲挣扎观察周遭动静,可还是看不真切,眼珠子根本不能转动。 又是一阵尖叫响彻峡谷中。 李白浑身还是僵硬万分,等到落在谷中之时,一抹斜阳照进谷中,正好落在冰雕上,滴滴哒哒,李白身上地寒冰在退却,渐渐地恢复神智,四肢也开始缓缓地蠕动。 在峡谷口上屹立着一头庞然大物,利爪钢枪,形似大山,眼中藏月,勾嘴弯曲,巨翅时不时伸展开来连连大叫,宛如两把硕大的蒲扇,遍体翎羽黝黑,显然是头百年神雕。 李白弱弱道:“多谢神雕兄救命之恩”。 此话一出,神雕站在悬崖畔上回过头来,不停地惊叫张翅点头回应,似是听懂人言。 李白大喜道:“你难道能听懂我说的话?” “能”,神雕坚定道。 神雕煽动翅膀,迈开长腿大步走来,看到稍微恢复气力的李白,随即嘴里吐出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蛇胆,李白接过后细细地端详,光看蛇胆外表已猜出这蛇有上百年,要不然蛇胆也不会这般大。 思索片刻后,再看向神雕的好心,毫不犹豫的随手吞进口中,一股苦胆汁液贯穿肺腑,难以下咽的李白还是咬紧牙关吞下。回荡在肺腑间腥臭味总是上涌,不得已只能时刻强压下去。 良久,一股苦涩的腥味过后,李白感激道:“多谢雕兄的好意”。 “这是万毒王谷的双头普斯曲蛇的蛇胆,对于疗伤大有益处”。 神雕叫了叫,转身朝着峡谷上的悬崖边走去,双腿并起,翎羽蜷缩成一团,目视远方,像一个迟暮老者,静静地欣赏夕阳黄昏下的华山奇景。 紧随其后的李白来到悬崖畔,遥望着夕阳西下消失在华山背后,凉风有信,吹起神雕浑身翎羽,顿见其眸中湿润些许,似乎回想起当年主人。 火烧云天,晚霞千里。 神雕突然大叫连连,旋即转身勾嘴叼起李白背后剑,凌空一扔,李白不解情急下只能接住。 神雕又是三声惊叫。 “可否陪我一起练剑?” 李白再次询问道:“你说让我陪你练剑?” 神雕连忙点头回应。 大笑一声的李白激动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小小练剑,晚辈有何不可”。 倏然举起长剑,眉间一挑的李白急忙长剑刺去,眼看已到跟前,岂料神雕张开巨翅左右阻挡,虽然神雕显的笨重,但是巨翅犹如两个巨掌来回不停地阻挡,坚硬地臂膀一扇,长剑瞬间脱手飞出,长剑掉落峡谷,李白有些懵懂,刚才还未看的真切,想不到血肉之躯的神雕竟然拥有如此厉害神力,自己根本毫无半点还手的机会。 凝望着山谷那掉落地长剑,李白虽然哀叹数声,但更多的是落寞,想不到练剑苦学多年,竟然一朝竟会被神雕打败,心如死灰万分。 神雕又叫了叫。 “请跟我来”。示意李白跟随自己前往。 纵然现在心情困惑和费解,无奈只能照做。 走了一段路程,来到一处潮湿阴冷之地,雾气萦绕,在乱石缝隙之中流窜着几条花蛇。 李白定睛细看,顿见花蛇身上隐隐逆鳞发出金光,头顶长有肉角,腰身扭曲逶迤行走如风,倾吐着血红信子,发出嘶嘶地响声,惊恐道:“想不到经书记载的双头普斯曲蛇在华山阴冷之地竟能存活”。 刚一说完,突然发出呱呱地叫声,李白很是奇怪侧目而视,一只硕大的火蟾蜍跳将出来,浑身斑驳赤色嫣红,眼冒金光,一蹦一跳,口吐火球,同时又蹦出一只莽牯朱蛤,肤如寒冰,通体雪亮,每过一处寒气逼人,周遭被冰冻三尺,看到火蟾蜍和莽牯朱蛤乍现,李白顿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刚要退却,远处山上又爬出一只飞天蜈蚣,身子细长,炭黑如铁,动作犀利,转瞬即逝,紧接着又跑出一只蝎子王,倒钩利刺,大钳晃动,坚硬如钢。 一瞬间,面对如此毒兽,李白失魂落魄,不敢在此逗留片刻,刚要准备逃之夭夭,岂料神雕竟将其推入毒兽跟先,一脸茫然的李白不知所措,想不到神雕会将自己推入火坑之中,葬身毒兽的腹中,不免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让神雕救命,也许还能落得个全身,这下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而且还是成为毒兽玩物,不免心死如灯灭。 神雕再次张开巨翅将其拍打向前奔去,眼看是掉入毒兽之中,李白急中生智纵身一跳,脚尖落在一块巨石上,可是还没站稳之际,突然火蟾蜍倾吐出一口火球,而且火势熊熊,烈焰滚滚,势将其烧成灰烬,暗中嘀咕的李白大骂道:“这是要把我变成烤猪啊”。 无可奈何下,李白只能再次一跳,虽然逃离了火蟾蜍烈焰燃烧,但是却落在了蝎子王前面,一双大钳咣咣地夹击来,遇石即碎,倒钩寒芒更是凭空袭来,上下袭击。 万不得已,李白只能腰身一转,倒翻逃出生天,刚逃出虎口又进狼窝,早已等候多时的飞天蜈蚣伸出长长地触须,万足攀爬,快如闪电,脚下生风,眼看已是到了脚跟先,谁料李白猛地动如脱兔般,大步地跳将起来逃过一劫,可是莽牯朱蛤还是蹲在池塘边,静静地凝视着李白,豆大眼珠子转个不止,脖颈鼓囊囊地气冲万千,时不时呱呱地叫个不休。 李白愣在原地,四目对视,大眼瞪小眼,莽牯朱蛤粗粗地脖颈憋着一股臭气,突然倾吐射出,吓得李白连滚带爬,一直注意着身后的莽牯朱蛤。谁料眼前突然乍现出一只大红狼蜘蛛,周身鼓鼓地,尾部似肉瘤,嘴角一直嚼动不止,细腿支撑着巨身,猛地大红狼蜘蛛身子一挺口吐蛛丝,李白情急之下赶紧躲避,脚底还是被蛛丝死死的缠住,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逃离,此刻大红狼蜘蛛更是屹立在前,目瞪口呆李白一时讷讷地愣在原地。 大红狼蜘蛛前腿拖拽着蛛网上的李白,眼看已是成了其嘴边肉,一声细细地尖鸣,一袭白色光影在飞窜,根本看不真切,速度极快,肉眼根本无法识别。 一刹那间,莽牯朱蛤、飞天蜈蚣、火蟾蜍、蝎子王、大红狼蜘蛛、双头普斯曲蛇都纷纷侧目注视,李白也举目环视周遭,一道白光忽隐忽现,一只闪电花狐貂尖叫数声,看到李白挣扎在大红狼蜘蛛的蛛网下,瞬间移形换影,步伐如光,身影似离弦之箭,顿时骑在大红狼蜘蛛身上,轻轻地啮咬一下,大红狼蜘蛛刺疼的发疯发狂,李白这才逃出生天,并且也注视到闪电花狐貂身影,一身皮毛如雪透亮,黑眼泛光,爪子细长尖锐,口生奇寒剧毒,碰之即刻毒发身亡。 神雕注视着万毒王谷的毒物一个个汇聚一处,李白仍旧惊恐不安。神雕怒啼数声,顿时万毒王谷的毒物纷纷大惊失色,双头普斯曲蛇腰身如弓,盘旋成一团,獠牙锋芒初露,血信子收缩自如,目光时刻观察着周遭举动。 闪电花狐貂动如脱兔,一时站在双头普斯曲蛇跟前,一时趴在蝎子王尾钩前,时而闪现在火蟾蜍头顶,时而落在大红狼蜘蛛身上。 霎时,万毒王谷的毒物愤怒万千,所有恶意全部聚集在闪电花狐貂身上,群起而攻之,以六敌一,将其团团地围在正中间,双头普斯曲蛇张开獠牙游移来,火蟾蜍口吐烈焰,飞天蜈蚣足下生风袭来,蝎子王摇曳着毒钩冲来,大红狼蜘蛛酝酿着无尽地蛛网,莽牯朱蛤展开大嘴,寒气逼人,闪电花狐貂被围拢在中央,但依旧不慌不忙的闪电花狐貂时不时前脚擎起,后脚支撑着身子,像人一样站立着目视六大毒物。 就在神雕一声尖鸣过后,闪电花狐貂爪子绕着毒物飞跑一圈,瞬间六大毒物身上依稀闪现出几道浅浅的血痕,没过多久已开始鲜血汩汩地流淌。 顿见闪电花狐貂爪子上未曾流下一滴鲜血,两眼轱辘地转个不停,痴痴地望着六大毒物。 火蟾蜍腥红皮肤染上鲜血后分外地彤红,登时飞身一跃,直逼闪电花狐貂,同时口吐烈焰,闪电花狐貂不曾慌忙躲闪,而是依旧蹲立在原地,正当大火蔓延肆虐开来时,皮开肉裂的火蟾蜍狂叫一声,闪电花狐貂猛地一飞冲天高过火蟾蜍在其背部抓来,登时鲜血迸溅,只见火蟾蜍鲜血落在地上传来噼里啪啦地响声,接踵而来的地面燃起熊熊烈火,火蟾蜍剧痛难忍,旋即转身蹦跳向闪电花狐貂方向,背靠其身,同时抖动身上的流淌血水。 正当闪电花狐貂逃跑之际,其余毒物全部蜂拥雀起围攻来,无耐只能原路返回落在了火蟾蜍洒下大火陷阱之中,闪电花狐貂无处可逃只能任凭毒火加身。 只见那雪白的皮毛被大火吞噬,闪电花狐貂被炙烤的浑身难受,生死攸关之际,万毒王谷传来一条溪水潺潺声响,闪电花狐貂珠走玉盘眨眼间消失不见半点光影。 李白唯一看到的是一团火光飞速地消失在六大毒物面前,紧接着神雕又是一声尖鸣。 火蟾蜍气息奄奄,岂料剩下的毒物齐齐地围拢来,双头普斯曲蛇掩藏在背后,飞天蜈蚣静观其变,莽牯朱蛤不动如山,大红狼蜘蛛有伤在身未曾出手,只有蝎子王细步飞快地冲到火蟾蜍跟前,尾上毒钩摇晃,寒芒乍露。两只大钳子时不时地撞击,威胁逼近。 火蟾蜍脖颈鼓鼓地憋着一股毒气,咯咯地撑大脖子,气势汹汹地怒不可遏,眼看蝎子王咄咄逼近,猛地大口一张毒气倾吐,蝎子王忙掉头急转,尾钩平直扎来,像一把长剑,待到毒气过后,又掉头杀来,尾钩似长戈挖来,势将其血溅当场。 火蟾蜍不曾停歇,猛地身子一转,背部血液流淌下来,气冲斗牛,身子鼓囊囊地像皮球一样,顿时鲜血飞溅向蝎子王,纵然尾钩锋利和大钳子厉害,遇到火蟾蜍鲜血点起火光,蝎子王顿时就地打滚翻身灭火,倏然尾钩宛如一柄利剑出鞘,笔直地刺进火蟾蜍的身体内,赤血在缓缓地流淌,火蟾蜍口吐毒气,瞪大双目怒视着苍穹,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之后翻身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蝎子王更是誓不罢休,继续挺起坚硬地尾钩多次穿进其体内。 一旁的莽牯朱蛤心生怜悯,想不到自己的同族会被蝎子王刺杀,怒火中烧,飞身一跃的莽牯朱蛤直奔蝎子王,两方怒视彼此,蝎子王大钳子咣咣作响,莽牯朱蛤脖子鼓鼓地传来巨响,气冲肺腑,四肢蜷缩一团,就在蝎子王不注意一瞬间,笨重身体快如闪电,比闪电花狐貂速度还迅猛,更重要的是一股气流飞窜碰撞,短短一下将蝎子王撞击的晕头转向,尤其是那股阴冷寒气使得蝎子王畏惧万分,架起大钳子缓缓地放下,刚要准备擎起大钳子,岂料莽牯朱蛤冲天鹊起。 良久不见半点踪影,李白仰首凝视,迟迟地不见莽牯朱蛤落下身来。 蝎子王也不曾含糊,顿时足下运尽力气,尾钩似大刀直指苍穹,大钳子屹立挺起,势将其落下眨眼间粉身碎骨,大卸八块。 一股寒气从天而降,李白这才看的真切,那是一大块冰山,虽然渺小,但是力度分外笨重,以泰山压顶之势砸下,电光石火间坚硬地冰山重重地砸在蝎子王身上,登时蝎子王被砸的脑浆乱溅成一滩肉泥,之后奄奄一息的挣扎不堪,大钳子掉在地上,尾钩锋芒也沉下,多次强忍着苦痛蝎子王想要站立起来都以失败告终,瘫软着身子,睁着双目紧盯着周遭一切。 刚刚得胜的莽牯朱蛤蹲在原地,又一跳,望着死去的火蟾蜍呱呱地叫个不停。 未注意身后的莽牯朱蛤岂料飞天蜈蚣偷袭来,数足并举,转瞬即逝爬到莽牯朱蛤跟前,一瞬间攀爬上起身,莽牯朱蛤倍感阴冷,刚要回身岂料飞天蜈蚣紧缠其身,数足像倒钩一样深深地扎进其身体,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倒钩束缚,莽牯朱蛤再一次气冲肺腑,身体肿胀像气球般,旋即冲天飞跃,可还是逃不开飞天蜈蚣魔掌。 李白看的清楚,这次莽牯朱蛤是在劫难逃,要想挣脱出飞天蜈蚣的束缚,估计是别无可能。 不料身旁的神雕仰天尖鸣一声。 霎时间,不可开交的飞天蜈蚣和莽牯朱蛤交战之时,其余的毒物纷纷群起而攻之,双头普斯曲蛇见状,移形换影地狂卷去,将其死死地包裹住,静观其变的大红狼蜘蛛张开倾盆大口喷吐出数张大网,紧紧地将其全部包裹在自己的钢铁大网之中,悄悄地坐收渔翁之利。 此刻高兴之际,蛛网发生巨颤,滚动蛛网不受控制,原本胜利在望的大红狼蜘蛛瞬间被大力拉拽向蛛网,不料自己反而受到蛛网缠绕,全部一起捆绑成一团,根本无法挣脱半点,只剩一个白色蛛网般虫茧一样。 正当此时,神雕望向李白,一脸疑惑的李白也是不知所措,尤其是看到被蛛丝包裹的毒物们,满腹困惑的李白愣在原地,神雕巨翅一扇,飘飘然的李白被打飞向毒物们。 脑子沉闷的李白有些明白,难道神雕是想让自己将万毒王谷的毒物们吃了。 李白缓缓地走近包裹的毒物们,偌大的蛛网茧子很是恐怖,小心翼翼的拿着树枝挑起。 等看向神雕方向,背对着自己的神雕已经开始走开了。 只能挑着蛛网茧子紧紧地跟随着神雕走去,刚出了万毒王谷,之后来到一处山洞。 石床、铁锅,最显眼的莫过于一顶丹炉等应有尽有,像是有人在此久住。 神雕大翅一扇锅底生气了火,正色道:“万毒王谷的毒物们不但是上好的疗伤的妙药,更是增加修行的灵丹,你把它们炼丹,吃了对你大有益处”。闻言后的李白急忙将蛛网茧子放进丹炉里,添柴加火的李白渐渐地明白神雕的良苦用心。 一连半天,丹炉下火势跟不上,神雕习以为常的张开蒲扇呼呼的煽动,火势旺盛,没过多久丹炉里别无长物,唯有一颗黑色丹药。 李白讷讷地看了半天,神雕尖叫一声,点了点头,张了张嘴。示意自己吃掉丹炉里的丹药。 夹起丹药后,左右看了一圈,黑黝黝的看不出半点端倪,苦思之际,神雕走近跟前,目视着李白示意其吞下。 无耐下,只能一口吞下,无色无味,过了一会儿,李白顿觉身体内似有万千虫蚁在抓挠,时而五脏六腑火热滚烫,亦如置身火海,熊熊烈火冲斥着心脏血脉,时而阴寒冰冷,仿佛身处寒冰地狱,一时间冷热交替,身体仿佛要被撑破爆炸开来。 李白大吼一声,火寒之气涌上头顶,神雕被其震慑,撑开巨翅击打去,李白立在原地不动如山,双手握拳,拳风劲猛,待到巨翅袭来还是无动于衷,反而以肘抵挡,一股火寒之气侵袭向神雕,倍感其身体冷热交替,长喙一啄,双翅一展向后飞去。 四目相对,神雕煽动乱石飞溅,猛地凌空而起,利爪似刀剑刺来,李白不慌不忙,移形换影,因为服用了万毒王谷的毒物们炼制丹药,并且领悟到毒物们的攻击厉害之处,身似山巅花狐貂闪转腾挪,脚下像飞天蜈蚣,冲天鹊起仿佛火蟾蜍,双手像蝎子王大钳子,力大无穷,形似双头普斯曲蛇,猛地偷袭,最重要是明白大红狼蜘蛛聪明智慧,鹬蚌相争,坐收渔人之利,眨眼间已是骑在神雕背上,大手重重地一击,像降服烈马一样,一拍神雕尖叫一声,虽然神雕不停地反抗,但是没过多久已是对其言听计从。 霎时神雕驮载着李白飞翔在峡谷上方,穿云夺雾,直上九天云霄。 夜幕落下一刹那。 月圆之夜,华山之巅。 崔颢等人见李白落下摩天崖后,纷纷驻足不前,不空禅师叹息道:“英雄少年竟然陨落在华山上,真是天妒英才,阿弥陀佛,愿施主早登西天极乐世界”。 花美香儿哭泣道:“他不会死的”。 “他一定不会死的,他还要送我回去,他……”。 崔颢安慰道:“李兄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岑参关心道:“李兄不会有事的,看他骨骼惊奇,绝对不会葬身在这区区华山的摩天崖下”。 …… 面对连连的安慰,花美香儿虽然宽下心来,但是看向深不可测的摩天崖下,心中还是泛起嘀咕。 不空禅师双眼微闭,两手合十,虔诚地为其超度诵念往生经文。 花美香儿遥望着深渊,久久地难以平复心中的忐忑。 正当几人伤心欲绝之时,倏然从摩天崖下传来一声鸟鸣。 众人同时大惊道:“什么声音?” 不空禅师急忙睁开双眼,观察着摩天崖的风吹草动,顿见渺小的一只鸟盘旋崖下。 片刻间,愈来愈近,从小变大,大鸟离众人愈来愈近,不空禅师惊讶道:“好大一只神鸟”。 崔颢大喜道:“好像是传说中的万雕之王黑翎神雕,你们快看神雕背上那是不是个人?” “是李白”,花美香儿哭笑不得道。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迎上前睁大双眼注视着鸟背之人,不曾想到是去而复返的李白,而且还被神雕驮载着,真是匪夷所思。 神雕飘身落地,李白飞身着地,看到几人很是高兴,不料花美香儿痛哭流涕地扑进其怀里,哭诉道:“你吓死我了”。 李白讪笑道:“我不是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花美香儿将其死死地拥抱住,久久地不愿分开。 不空禅师看到其平安地归来,放下了担心,静静地朝着华山之巅走去。 朝阳峰上,霞光万道。 一行人全部汇集在此,周遭有神剑仙庄二公子花无缺,东瀛人,五岳剑派,蜀山唐门等人。 李白满腹疑惑道:“大家为何在朝阳峰停留?” “因为他们都在等待风云二使”。岑参回道。 “风云二使是何许人也?” “相传一人号称是风中之神陌羽长风,另外一人是云中之仙孤绝凌云,这风云二使脾气古怪,每次华山论剑总是讨教上山之人剑法,这次估计也不例外”。 话音一落,风云四合,天地变色,阴云笼罩,狂风急骤。 李白正视道:“难道是风云二使来了吗?” 霎时龙卷风吹动阴云遮盖了朝阳峰霞光。 突然在朝阳峰乍现四人,两两二人分别身穿紫衣和血衣,众人纷纷疑惑道:“为何不见风云二使?” “这次华山论剑是怎么回事?” “这四人到底究竟是谁?” 人群中连连传来质问声音,对于当前四人身份根本不知所以。 花无缺呼之欲出道:“这四人应该是华山最新收的门人,一位是富甲天下的紫衣侯,一位是当今天下剑法超绝的血衣侯,相传剩下二人身份特殊,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们真实身份,更不知其武功渊缘出自何处”。 紫衣侯和血衣侯上前客气道:“不愧是神剑仙庄的二公子”。 二人连连颔首致意。 花无缺回礼一番。 紫衣侯开口道:“三十年间华山只收了我等四人,另外二人让我为大家引荐”。 顿时所有人双眼睁大,侧耳乍起仔细地聆听。 “这一位是神剑仙庄的大公子花满楼”。 花无缺大惊道:“大哥”。 花满楼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仿佛未曾听到般,一副毫不理睬的样子。 “大哥,是我,我是你二弟无缺”。 花满楼站在原地,目光只是瞥来,不曾开口说一句话。 周围人听到是神剑仙庄的大公子,顿时引起轩然大波,尤其是花无缺不敢置信,当年自己大哥为了追求无上剑道,离家出走已是二十多年,想不到再次相见会是今天这样的场面。 紫衣侯讪笑道:“你大哥痴迷剑道,数年间已是走火入魔,当时多亏祖师救他脱离苦海,不曾想到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神志不清”。 闻言后,花无缺惊色道:“怎么可能,我大哥精通天下武学剑道,怎么会入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说间,花无缺跑到花满楼跟前,不停地拽着其身体呼喊道:“大哥,我是你二弟无缺,你看看我,我是……”。 眼神迷离的花满楼吞吞吐吐道:“你是谁?” 花无缺激动道:“我是你二弟花无缺,大哥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小时候第一次练剑还是你亲自教的”。 花满楼还是讷讷地一言不发,紫衣侯笑道:“虽然你大哥心志受损,但是却得到风中之神陌羽长风的真传,身法诡谲,飘忽不定,除了日月神教护教四大法王之一的青翼蝠王,恐怕普天之下很少有人能追上他”。 花无缺闻言后,凝望着自己的大哥,还是想不通,当年自己大哥是何等意气风发,单挑江湖武林各大门派,神功盖世,无人可挡,想不到如今变成华山风中之神的传人,真是世事难料。 紫衣侯再次开口道:“剩下的这位就是隐居山野多年的蜀山唐门传人逍遥侯,深谙天下各种暗器,二十多年前以一己之力力挫九大门派”。 花无缺惊颤万分,想不到当年蜀中唐门暗器天下第一的逍遥侯竟会在华山出现,真是奇哉怪哉。 紫衣侯正视道:“现在我们四人是奉道祖之命前来接见几位登上华山之巅”。 “道祖究竟到底是何许人也?”李白满腹疑惑道。 岑参讪笑道:“相传华山道祖寿命长达八百年,人称彭祖,但他精通道教的奇门遁甲之术,江湖人习惯称其道祖,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彭祖”。 不料紫衣侯话锋急转道:“要想参加此次华山论剑,必须闯关我们四人其中一人方能上山”。 李白大惊道:“什么,要跟他们四人其中一个比试,那不是必输无疑了”。 紫衣侯看向东瀛人方向,客气道:“几位不远万里参加此次华山论剑,真是一路辛苦了”。 领头武士颔首致意道:“有幸能参加中土大唐三十年难得一见的华山论剑,我等真的三生有幸,若是能亲眼目睹江湖武林众多高手施展绝世神功也算人生一大幸事”。 “诸位请开始任意选择你们对手”,紫衣侯话音一落,血衣侯、逍遥侯、花满楼等人站出身来,低头俯视着眼前众人。 花无缺第一个站出身来,义正言辞道:“这三十年一次的华山论剑看来我神剑仙庄必须参加了”。 目光一瞥,与血衣侯四目相交,会意后的血衣侯横眉一挑,如鬼似魅,一道火影转瞬即逝在花无缺眼前,根本看不清楚其身在何方。 临近几人也是看的眼花缭乱,想不到血衣侯的魅影神功竟然如此厉害,花无缺不慌不忙举起手里的玉箫,一首碧海潮生曲响起。 血衣侯冷色道:“神剑仙庄的独门神技幻音碧海潮生曲,今日能领教一回也不枉我一生”。 只见箫声飘起,血衣侯魅影神功杀至跟前,一直在箫声中周遭尽是花无缺身影,每至血衣侯刺穿其身后,化为一道光影消失不见,后面又闪现出花无缺光影。 血衣侯讥笑道:“原来如此,这就是幻音碧海潮生曲厉害”。 花无缺见其攻势犀利,魅影神功中的分身魔影立刻将所有光影击碎,登时愣了一下,而后紧接着又独奏碧海潮生曲。 短暂一瞬间,血衣侯旋即火影出击,一团火气冲撞向花无缺,眼看其已是在劫难逃。 岂料花无缺箫声激烈,轰隆隆地箫音中传来千军万马地地杀伐声。 旁边众人看的真切,箫音里的杀机惊险万千,但是纹丝不动的血衣侯剑身一抖,伴随着一声龙吟虎啸,大有鲸吞山河架势,箫音也被隐匿在剑声中。 血衣侯眨眼间,剑尖直逼其脖颈,同时花无缺的玉箫抵在其腹部。 紫衣侯笑道:“想不到神剑仙庄二公子的碧海潮生曲果然天下无敌”。 血衣侯见状,急忙收起长剑,退到一旁。 众人也是清楚,这一局花无缺和血衣侯平分秋色,但是事先有言,平局也算胜局,花无缺已是能顺利参加此次华山论剑。 李白等人站在原地,想不到血衣侯的剑法和花无缺碧海潮生曲未曾论个输赢,很是匪夷所思,看来花无缺绝非等闲之辈,而且他的大哥花满楼还未曾出手,看来这华山论剑绝非易事,要想上的华山之巅更是难上加难。 就在此时,东瀛人站出身来,颔首致意。 紫衣侯讪笑道:“传闻东瀛人崇尚剑道,几位不吝赐教”。 领头介绍道:“这二位是龙武士、黑武士”。 只见二人手持长剑,斗笠下露出一双犀利寒目。 龙武士和黑武士颔首致敬道:“阁下,请多多赐教”。 紫衣侯瞥了一眼花满楼,会意后的花满楼徐徐地上前颔首致礼。 一袭冷月寒剑,猛地利剑出鞘,黑武士纵身化为一道黑影,连人带剑一起眨眼间不见半点踪影。 李白看的明白,那柄冷月寒剑的锋芒阴冷,尤其是黑武士眼里寒芒,分外地冰冷,一股寒彻刺骨冷气使得周遭之人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花满楼定在原地,双眼微闭,侧耳聆听空气中风的温度,忽冷忽热,眼角一笑,右手一指,伴随一抹寒风刺出,黑武士显现出真身。 霎时黑武士冷月寒剑袭来,花满楼腰身一转化成一团风气,来不及反应地黑武士已被打倒在地。 怒不可遏的黑武士刚要上前继续讨教,不料领头咳嗽一声,顿时黑武士急急的退下,不敢再逞能半点。 败退黑武士站在人群最后,龙武士看了一眼花满楼,想不到曾经赫赫有名的的神剑仙庄大公子花满楼会出现在华山,真是不可思议,尤其是当年挑战武林各大门派,当时也是引起巨大轰动,如今能领教一番也算受教万千。 花满楼注视着龙武士,手握一柄青龙剑,剑身黝黑透明,寒光乍现,不觉倍感一股摄人心魄地杀气袭来。 龙武士上前晗首致意道:“阁下,请多多赐教”。 花满楼同样回礼,由于受到风中之神的真传,顿时打起精神不敢放松半点警惕。 不经意间,龙武士静站原地,一股龙腾涌动之象,手里青龙剑一转,伴随着一声龙吟,随风而过,花满楼明显感觉到超强的杀气,那是来自心底最深处的杀意,四目相视一瞬间,花门楼被杀气震慑地朝后退去半步。 紫衣侯正色道:“你输了”。 花满楼明白,刚才小小地一步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不曾想未出手胜负已分。 不曾正视对手的花满楼颔首退下,紫衣侯瞥了一眼,逍遥侯早已苦侯多时,要不是花满楼耽误工夫,恐怕龙武士早已是一具冰冷地尸体。 龙武士看向逍遥侯,油然而生出一种惶恐,因为从来没有见过逍遥侯出手,相传此人是蜀山唐门的暗器之中的绝顶高手,若是能与其一较长短也不枉中原走这一遭。 逍遥侯迎上前,讪笑一声,就在笑声戛然而止之际,发披上之肩猛地念头一闪过,从身后飞出无数的五行镖。 龙武士聚精会神,虽然早就料想到逍遥侯暗器,但却出乎意料的是从身后突然发起攻击,毫不犹豫的抡起青龙剑,移形换影,步履极快,剑光霍霍,所有飞镖尽被砍的火光飞溅。 眼看龙武士提剑杀至跟前,李白等人看的为其捏了一把汗,长剑已是劈头盖脸的刺下,不料眉头一挑的逍遥侯长发竖起,数千绣花针从身上刺出,龙武士见胜券在握,不免放松戒备,岂料逍遥侯身上刺出数千的绣花针细小狭长,一根银针直直地刺眼而来,龙武士情急之下只能抵挡住双眸来袭的寒冰银针,接踵而来的那团冷气仿佛冻僵整个躯体,就在短短一瞬间,持剑之手已是有气无力。 青龙剑掉在地上一刻,龙武士清楚认识到自己已经输的一败涂地,逍遥侯杀自己简直易如反掌,他不过是拿自己小试牛刀而已。 龙武士钉在原地良久,然后诚心诚意地颔首退下。 李白惊叹道:“逍遥侯不愧是蜀山唐门的暗器高手,浑身上下都是暗器,一枚小小的寒冰银针竟然可以防身真是厉害”。 东瀛人领头的暗暗地称赞一番,目光中尽是佩服。然后又看向身旁的二人。 会意的二人挺身而出,逍遥侯凝视二人一眼,表面上看起来微不足道,但是却分外的奇怪,一种说不出的奇妙鬼怪。 逍遥侯讪笑道:“承让了”。 一位是烈火忍者,一位是寒冰忍者,两极忍者,一火一冰,一阳一阴,阴阳道法。擅长使用暗器,在东瀛也是数一数二的绝世高手。 二人上前颔首客气道:“阁下,不吝赐教”。 逍遥侯以为二人会单独攻击,不曾想到两极忍者一拥而上,一不留神间,二人一前一后重叠在一起,逍遥侯仍旧巍然不动,头发一甩,一枚五角飞镖破空袭去,顿时穿过二人身体,登时只剩两件衣物,不见尸首。 全场之人惊讶地四下寻找,尤其是花满楼也惊慌失措,刚才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二人消失不见,真是匪夷所思。 正当逍遥侯余光巡视一圈之时,身后一股烈火之气扑面而来,眼前一道寒冰杀气忽隐忽现。 两眼微闭,逍遥侯细细地聆听风声辨别二人的位置,长发一震,霎时寒冰银针围拢成一道钢铁之城,任其怎样进攻都无法攻破半点。 两极忍者同时发动致命一击,两柄精钢锻造的剑伞前后夹击来,看到乍现二人,逍遥侯不曾慌乱,但是看到坚硬地剑伞,心中隐隐地泛起恐惧。 寒冰银针尽被剑伞挡下,逍遥侯见情况不妙,登时两脚一蹬剑伞擎天而起,谁料剑伞上面突然弹起几条细剑差点割掉自己的双脚。 气急败坏的逍遥侯忍无可忍,登时双手一震,一把割鹿刀,锋利无比,横空掠过。剑伞之上的细剑尽被砍断,反手继续砍杀剑伞之下,势必将其命丧剑伞下。 就在剑伞碎裂的一瞬间,伞下仍不见一人,又朝另一剑伞砍去,仍旧不见半个人影,同时周遭乍现数以千计的剑伞,逍遥侯顿时有些捉摸不透东瀛忍者的独特厉害之处,不像中原武林各大门派,暗器都是有根可寻,不曾想到二人暗器竟是如此的诡异难测。 逍遥侯怔了一下,割鹿刀在手掌摊开,顿时数千飞刀乍现眼前,目光一挑,旋即长空划过刀影,所有的剑伞尽被斧砍刀削的破碎一地。 两极忍者还是不见一点人影。 正当逍遥侯愁思之际,头顶出现两团光影,势如水火般地袭来,逍遥侯情急之下连忙躲避,可是咄咄逼人的火势近在咫尺,势不可挡的寒气从天迫降,临机一动的逍遥侯背后一袭飞刀乍现。 两极忍者见状,依旧是火寒之气空袭,忽然飞刀又见飞刀,伴随着一声巨响在空中爆炸开来,就在巨响传播一瞬间,三人已不见踪影。 李白疑惑道:“他们三人去哪了?” 不空禅师笑道:“应该是在地底下了”。 “地底?”满脸不可思议的众人凝视着脚底下动静。 良久。 三人还是不曾闪现。 东瀛人领头明白两极忍者暗器的厉害,可是刚才见到逍遥侯割鹿刀厉害,顿时对二人满满地信息开始有些质疑。 突然从地底窜出三人,一群人定睛细看,逍遥侯左臂上出现一丝血迹,领头东瀛人暗喜一丝,目光再瞥向两极忍者,二人未曾受到半点伤害,静静地站在眼前,不曾开口说话。 逍遥侯施礼客气道:“多谢二位高抬贵手”。 话音一落,两极忍者低着头,连连回道:“阁下暗器厉害,我二人甘拜下风”。 此话一出,顿时所有人不惑万千,连续的质疑声传来,不知刚才究竟在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李白细细地观察,顿见两极忍者双手颤巍巍地血流不止,但是却被长袖掩藏的严实。 东瀛人领头的看出端倪,忙上前呵斥道:“丢人现眼,还不快快退下”。 两极忍者惭愧道:“对不起,让领主大人失望了”。 听到领主大人四个字,全场之人无不惊骇,尤其是逍遥侯等人,敢当面训斥两极忍者,想必其身份肯定高贵。 逍遥侯致意道:“领主大人,请”。 “阁下请”。 二人冷冷地致敬后,逍遥侯刚要使出寒冰银针出手,岂料领主大人倏然站在跟前,四目相视。 来不及寒冰银针划空,轻轻一掌,逍遥侯已是不见踪影。 紫衣侯看的真切,眼里闪过一丝担忧,只见逍遥侯连连咳嗽,虽然御气压制住胸口间喷涌的气血,但是内脏已是受到巨大的重创,踉踉跄跄的硬撑着身体走到领主大人跟前,强笑道:“多谢手下留情,我认输了”。 领主大人低头示意,目光随即瞥向紫衣侯。 全场之人注视着这一切,两人静静地凝望着彼此。不曾开口说话,寒光迸发,杀气浓烈。 冷风掠过。 领主大人和血衣侯一刀一剑快速穿过,拔刀夺剑一瞬间,胜负已分。 领主大人脸上惊现一条细小地血痕,紫衣侯发梢被削下一丝。 轻轻地擦拭脸上的血痕领主大人正视道:“阁下剑法果真是厉害”。 “领主大人的刀法更是奇绝,不愧是东瀛第一刀,敢问领主大人可否告知你的尊姓大名,以及你手中的佩刀?” “在下皇影,此刀名为惊寂,惊天动地,难逢对手”。 血衣侯笑了笑,连连称赞道:“阁下真的是刀中之神,惊寂刀更是杀气透天”。 在场之人从血衣侯口中听到领主大人之名的皇影,以及其手中的的惊寂刀不免多看了几眼,平淡无奇的刀身,根本没有半点耀眼,但是刀中沁透着那股杀气格外地镇魂心魄,尤其是握在皇影手中,分外的惊天动地。 血衣侯转身正视道:“今日比剑就此结束”。 闻言后,在场之人全部传来质疑声,想不到比剑会突然结束,完全超出众人的预料,尤其是李白,虽然没有上去,但是心中还是充满比剑斗志。 在场之人大多都明白,敢上前公然挑战当前四人,都是当今江湖武林公认的高手,只不过这次人才寥寥无几,不像三十多年前,在朝阳峰上,两大绝世高手与彭祖斗得天昏地暗,时至今日还是在江湖武林传为一段神话传说。但是二人行踪至今成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