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一行人离开了神都洛阳后,直奔京城长安。 夕阳西下。 崔颢苦色道:“不知道前面是哪了?” 登高眺望,远处是一座烽火连天古城,李白惊叹道:“想必应该是函谷关”。 日落闭关,鸡鸣开关。 几人定睛细看,古香古色的黑城墙透着几分诡异,旌旗猎猎,风声鹤唳,远处山巅隐隐地传来一阵鬼哭狼嚎地凄惨,城墙之上不见一个士兵,唯有日落西山的一派的黄昏孤寂与落寞。 不觉间,夜幕下几许鬼影飘飘然,吓得四人讷讷在原地,李白小声道:“这函谷关外为何如此阴森寒冷?” “这函谷关自古以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所以这古战场想来定是埋葬了无数客死他乡的孤魂野鬼,大家还是赶紧进城,或许城里还能好点”。 半说间,虽然几人害怕,但是脚底不由地加快脚步,不一会儿来到城门口,渐渐地一点灯火给了几人希望。 可是到了跟前才看得真切,城门口空无一人,徒留下那血红的灯笼,加上西风摇曳烛光也变得分外地可怕。 李白大喊道:“上面有人吗?” 崔颢以为上面守城门吏睡着了,忙大喊道:“上面有人吗?” “上面有人吗?” …… 一连几次城门上还是毫无回应,只有无尽萧瑟地冷风吹皱。 忽然城门打开了,依旧空无一人,紧接着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四人面面相觑,李白小心地上前,顿见厚重地城门口后面躺着一人。 李白询问:“你可好?” 门吏摇了摇头,手舞足蹈的突然站起身,吓得几人失声惊喊连连。 不空禅师正色道:“他不过是一个醉酒的门吏,真的是大惊小怪”。 一说完,几人这才舒了一口气,但是门吏胡言乱语道:“城里闹鬼”。 …… 支支吾吾片刻后,门吏扶着城墙回到那一座木屋内,紧紧地关上门后,再也听不到半点声音,周遭又陷入冷冷地阴森中。 在城里走了一段路程还是不见一人,就连一户人家也不曾烛火明亮,只有死气沉沉的静谧。 时不时一股冷风卷起残破灯笼和茅草,街道上如死一样凋敝破败。 不一会儿,几人来到一座庙前,最醒目的是四座大青牛铜像,目如日月,尖角锋利似刀剑,面目狰狞,头顶五岳,足踏山河,威风凛凛的屹立在老君庙前,一袭霸道之气震慑着函谷关的城池。 李白不解道:“为何这大青牛铜像面目如此诡异?” 崔颢也疑惑道:“青牛本是道教圣兽,为何在这老君庙前变得如此奇怪,真的是匪夷所思”,只是连连摇头叹息一番。 “我们还是进的庙里一探究竟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刚进的庙里,一切与庙外场景不同,烛台敞亮,窗明净几,老君雕像栩栩如生,但还是不见一人。 李白再次奇怪道:“这庙里怎么会没人?” 崔颢:“来到函谷关,我怎么感觉这里与城里总是格格不入”。 不空禅师好笑道:“佛在心中,一切都不足为虑,我们还是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抓紧赶路呢”。 由于一路舟车劳顿,几人有些困倦,就在老君庙里将就一下。 就在几人刚要休息之时,李白忽然脑海中涌现出一句话:宁宿坟头,莫住寺庙。可是看到如此整洁干净的老君庙,虽然心中疑惑万千,但还是不得不休息,毕竟实在是疲倦的两眼发昏。 就在躺下一瞬间,不知不觉间已是昏昏欲睡。 困顿之中的梦境里,突然眼前还是老君庙处,那四座大青牛铜像突然复活,血眼如火,面对如此庞然大物的大青牛,李白瞬间被吓得两腿发软,大青牛仰天嘶吼一声。 倏然天崩地裂,山河迸裂,火光冲天,狂风急骤,战旗猎猎,鼓角号声,刀光剑影,地动山摇。 大地之上,烈火炎炎,从土里露出无数地白骨累累,接踵而来的是所有白骨站立起来,手持刀剑长枪,井然有序地站成数排,一瞬间,四只大青牛铜像仰天哀鸣一声,紧接着四蹄扬起,风驰电掣地冲向白骨大军,脆裂地白骨一撞即碎,刀剑长枪刺向大青牛根本无济于事,反而由于凶猛地刺击将白骨大军折杀些许。 白骨大军被击碎一地后,大青牛血眼如火,不料怒火燃烧地白骨大军突然死灰复燃。 而这时所有白骨大军化为一个巨形白骨骑士,手持长槊,身披赤色战袍,头戴白银面具,与四只大青牛旗鼓相当。 白骨骑士环视一圈,四只大青牛同时出击,鼻孔朝天,怒气冲冲地尖角直逼白骨骑士,从四面合拢的大青牛冲撞力夹击一处,势将其击碎的粉身碎骨。 四道迅疾的火光冲撞来,白骨骑士扬起手中长槊,就在临近刹那间,长槊忽闪一圈,直砸其面部,长槊上面刺刃刀剑划割来,虽然是细小的伤口,但是却异常地锋利,纵然是大青牛的青铜面具也被划出数道伤口,却不曾流出半点血丝,登时大青牛的杀伤力格外的减弱,只剩最后赴死与最后满心冲杀,白骨骑士灵机一动,纵身一跃,跳脱出大青牛的包围圈,牛角相对刺进青铜之躯,大青牛冲撞一团,凄惨嚎叫不绝于耳。 不远处的李白也是看的于心不忍,白骨骑士见大青牛重伤在地,飘身落下,长槊再次举过头顶,使劲浑身力气,恶狠狠地砸来,势将其挫骨扬灰,一道白色犀利锐气砍下,大青牛更是惨叫的苦不堪言。 李白不忍直视这惨相,意想不到之前气势汹汹的大青牛竟然会有如此悲惨的结局,一切完全超出自己的想象。 白骨骑士胜券在握,随即站在一旁坐看气息奄奄地大青牛。 四只大青牛气喘吁吁地瘫软于地,四脚朝天。 忽然天际传来一声响动,四只大青牛立刻起身,精神百倍,毫无之前必死悲哀的惨状,目光中潜藏着战斗火焰,四蹄蹬地,双耳乍起,牛尾卷动。 白骨骑士有些踟蹰,虽然不知道天际声音从何处而来,但是那道声音能令大青牛重燃战斗意志,真的匪夷所思。 正当苦思之际,大青牛站成一排,气冲斗牛,直视前方白骨骑士,同时出击,飙发电举,迅如雷光,白骨骑士急中生智,就在大青牛杀至跟前之时,白骨骑士随手扯下身上的赤色战袍缠绕于长槊之上,眼中只有赤色战袍的大青牛顿时随着战袍移动而改变方向,随着长槊晃动而紧紧跟随。 四牛并驾齐驱,白骨骑士纵身跳跃在牛背上,手挑长槊战袍摆动,大青牛还是一心追随,临近大山处,白骨骑士眉尖一挑,窃笑不已,突然收起长槊上的赤色长袍,大青牛这才反应过来,可是却为时已晚,牛角重重地撞山,四牛翻身于地,再一次地四脚朝天,毫无气息地躺在山脚下。 白骨骑士一切看在眼里正当洋洋自得之时,倏然天空祥云流溢,紧接着飘落下一位银发飘逸老者,气宇轩昂,仙风道骨,手持拂尘,悠然一笑,拂尘一甩,僵死四个大青牛合成一头大青牛,之前的钢铁铜像之躯变成血肉之躯。 李白暗暗地猜测道:“难道此人就是道门祖师老子吗?” 白骨骑士气愤道:“老子,你放我出去,我不想被囚禁在函谷关禁地,我要让死在他乡的战士魂归故里,我要带他们回家”。 老子讪笑道:“他们的灵魂已无处可去,这就是他们最好的归宿,你若想冲破函谷关禁地,那就大可放手一试”。 白骨骑士怒火中烧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半说间,白骨骑士身披赤色战袍,手握长槊,脚下如风,气冲斗牛,冷目寒光,转瞬即逝杀至跟前,岂料老子拂尘扬起,拔山千斤之力犹如砸在空气之上,毫无半点伤害,白骨骑士虽然吃惊,但是明白老子厉害,再一次鼓起勇气,使尽浑身力气,以泰山压顶之势从天而降,岂料老子站在原地不动如山,一道紫气护身周遭,白骨骑士的长槊根本无法近身。 老子笑道:“你等还是待在这函谷关禁地”。 “不行”。 “纵然是死,我等也要誓死一搏”。 “啊”。 …… 白骨骑士怒从中来,周身燃起熊熊烈火,赤炎滚滚,燃烧的赤色战袍如浴火凤凰,战斗力格外地强悍,长槊之上火焰奔腾,冲天火光再次涌动,白骨骑士横眉一抖,烈火长槊刺杀来。 老子依旧巍然屹立,略带生气道:“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一刹那间,老子拂尘一甩,紫气翻涌流动,冲天烈焰对其仍旧丝毫未伤,接踵而来的是拂尘穿过白骨骑士躯体,顺着骨架穿梭,四肢尽被束缚地严严实实。 不一会儿,白骨骑士已是被拂尘包裹地不曾动弹半点,老子见捆绑着白骨骑士,然后随口叫道:“李白,你可以出来了”。 闻言后,李白装作没有听见,还是静静地莫不作声。 老子见没有动静,转过身来,正视道:“李白,身为道门一脉,何不现身一见”。 无可奈何下,李白慢慢地站出身来,第一眼近距离看到老子,满腹疑惑,更多的是震惊,堂堂的道门祖师竟然与自己长相一模一样,顿时陷入一副完全不敢置信的样子。 良久。 老子讪笑道:“见到我是不是很好奇,为何你我长相如此一样”。 李白点头如捣蒜般,脸上洋溢着满满地笑容。 “此事说来也不足为怪,道门嫡传一脉,而且都是因为我们身负重任,所以生生世世守护这秘密”。 “秘密?”李白疑惑道。 “是关于西天昆仑山的,世世代代由我们道门嫡系一脉去守护”。 “又是关于西天昆仑山的,这到底究竟是怎么回事?” 哈哈一笑的老子直言道:“此事说来话长,现在你看到的我,只不过是我曾经遗留在函谷关禁地的一缕残魂,除了震慑函谷关鬼魂外,还有就是等候你”。 “为什么等我?” “为了完成我们道门使命,当年我西出函谷关就是去昆仑山一趟,目的就是完成我们道门使命”。 “那最后怎么样?” 叹息一声地老子苦色道:“只有去了昆仑山你才能知道你想要的一切”。 “这……”。 失笑一声的老子道:“我会帮你的,放心,昆仑山是凡人禁地,但是对于道门没有任何约束”。 虽然李白安下心来,但是此去长路漫漫,定是充满凶险,不由地举步维谷。 “紫气东来”。 老子一说完,顿时一团紫气萦绕在李白身体周遭,倍感浑身充满力量。 “这紫气东来功法已传授于你,待到日后遇到困难之时,自会对你大有帮助”。 一说完紫气腾腾,青牛大叫一声,老子明白时日无多,倒骑着青牛刚要准备远去。 白骨骑士恳求道:“老子求你放我回去,我等客死他乡多年,就让我等魂归故里,求求你了”。 老子二话不说,随手撤走拂尘,旋即站起身的白骨骑士,双膝跪地连连恳求道:“老子,我等战死沙场多年,若能魂归故乡,我等也算是了无遗憾,长眠安息于黄泉之下,求你让我等魂归身葬故乡吧,求你了”。 白骨骑士不停地连连叩首,老子喟然长叹道:“一抔黄土,魂归故里”。 李白也看向老子,不料老子正色道:“只要你能打败他,我就让你离开函谷关禁地,而且还将你等全部送回故乡安葬”。 “此话当真?”白骨骑士激动道。 李白连忙挥手,辩解道:“我不是他的对手,我认输”。 “你认输,也算他输”。 李白有些为难,白骨骑士郑重道:“那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 白骨骑士举起手里的长槊,威风凛凛,赤色披风随风舞动,脚底一蹬,纵身一跃消失在天际,居高临下抡起长槊,以垂天之力砸向李白。 千钧一发之际,李白随手拔出身上的英雄剑,一抹寒芒,紫光熠熠,浑身剑气腾腾,旋即随手一挡,剑气与长槊相遇,白骨骑士倍感一道紫气阻挡着自己的进攻,虽然是重重地击向李白,但是深深地明白,长槊根本未曾伤及丝毫,同时李白身上紫气聚集,剑气冲出,那道强劲地紫气瞬间将白骨骑士打飞出数米远。 凭空飞跃的白骨骑士急忙长槊扎地才停稳住,双眸间一团火焰肆意燃烧,势将其吞噬的灰飞烟灭,赤色战袍上火势蔓延,白骨骑士浑身上下大火纷飞,无穷怒杀直指李白,势将其当场挫骨扬灰。 李白见状也不敢耽搁,运起长剑瞬间紫气蒸腾,同时使出达摩剑法,佛道功法合二为一,紫气东来,佛法无边,顿时闪转腾挪刺向白骨骑士。 长槊与英雄剑相遇,白骨骑士身上赤色战袍突然变成紫色,顿觉灼烧的痛不欲生,整个骨头被斧砍刀削,刺骨阵痛时不时袭击上额头。 白骨骑士仰天大吼一声,旋即白银面具下的骷髅头上忽然倾吐出一束烈火,猝不及防的袭击让李白无暇顾及,不得已只能抽回长剑抵挡一番,紫气将烈焰全部抵挡在外,但是火烧地烈焰还是伤害到李白,一股愤怒地恨意涌上心头,激起李白心底强大的战斗力。 良久。 李白长剑灌输尽紫气,加上少林七十二绝技,从未有过的爆发力冲斥着身体,浑身差点被撑破爆炸,白骨骑士口吐烈火,一槊擎天,紫气包围着烈火,随即烈火反噬着白骨骑士,再一次重伤在身的白骨骑士扶着长槊于地,毫无半点斗志只能久久地停歇在原地。 李白弱弱道:“我不想伤害你,你还是留在这”。 “不”。 “今天就算是粉身碎骨,我也不愿停留在函谷关禁地”。 “英雄末路,魂兮归来”,白骨骑士不停地哀叹数声。 李白见状也惋惜不已,岂料白骨骑士再做最后的垂死挣扎,猛地长槊重重地扎在地上。 一股开天辟地力量,大地裂开一道缝隙,尘土飞扬,乱石飞溅,狂风急骤,李白也目视前方。 顿见皲裂之地飞跑出来一匹骏马,身披黄土,火眼金睛,四蹄坚硬如铁,如风似光,一瞬间已是奔跑至白骨骑士跟前,来回不停地绕其转了数圈,马首深情地倚靠在其跟前,白骨骑士轻轻地抚摸着马颈,不时额头靠在马首前,默默地停留片刻。 不久,土行马撇开了白骨骑士,怒视着李白,风驰电掣地撞击来,躲闪不及的李白飘身飞起,随即骑在马背上,可是土行马疯狂地暴跳如雷,时而后蹄抬起甩动,时而前蹄扬起,李白紧紧地抱着马颈,但还是坐不安稳,不料土行马卧倒翻滚,要不是李白眼疾手快,恐怕早以被其死死地碾压在马背下,只剩一团血浆肉泥。 翻了一个滚的李白逃出生天,可土行马火眼金睛早已觉察一切,旋即起身再次冲击来,钢铁前蹄迎击着李白长剑,电光石火,长剑难敌双蹄,无耐下,李白落荒而逃,可是土行马穷追不舍,势将其碾压成肉泥。 出乎意料的是白骨骑士打响口哨,土行马立即止步,转身回头奔向白骨骑士,四目相对,心知肚明的相互依偎抚摸。 白骨骑士失落道:“看来在这函谷关禁地注定要将我等一辈子囚禁在此”。 土行马弱弱地嘶鸣一声,虽然不能言语,但是一切尽在哀默地无言中。 又是一阵抚摸,白骨骑士扔掉手里的长槊,脱下身上赤色战袍,深情地披在土行马的身上,落寞道:“对不起,我不能带你回去”。 “我带你们回去”,从土行马后面传来一阵坚定的声音。 白骨骑士循声而去,顿见李白站在原地,目光炯炯有神地紧盯着一人一马。 “你说的是真的吗?” 土行马叫了一声,似乎也是在询问事情的真假。 李白笃定道:“我真的送你们回去,回到属于你们的地方”。 白骨骑士和土行马久久地愣在原地,不敢相信来人所说之言。 不由地一人一马失落些许,虽然渴望回到故乡地方,但是明白在这函谷关禁地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一辈子只能被囚禁于此,不生不死,不灭不伤,亡魂不息,肉体难安。 李白一本正经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一定带你们回到你们的故乡,让你们魂归故里,灵魂安息于九泉之下”。 白骨骑士苦色道:“你以为凭你一句就能带我们离开这函谷关禁地吗?” 半说间白骨骑士示意后面,顿见老子倒骑在青牛的背上参禅悟道。 李白小心地走过去,细若蚊蝇道:“老子,我输了”。 徐徐睁开眼的老子暗笑一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成全他们,一切还得看你的造化”。 话音刚落,老子手中拂尘一甩,瞬间飞沙走石,西风烈烈,黄土地下的累累白骨暴露于野,拂尘再次甩动,顿见安静地白骨飞腾鹊起,渐渐地在天际井然有序地排列开来,宛如大师笔走龙飞般刻字写书,雪白的字迹显现出来。 老子呼之欲出道:“你只要能破解这三千白骨道藏,我就答应将其全部解除封印,永不囚禁在函谷关”。 李白凝视着三千白骨道藏,瞬间那些白骨宛如张弓搭箭士兵,白云笼罩的雨箭呼啸而至,情急之下,李白不得不运起紫气,面对突如其来攻势,三两下已是耗损无数的气力,等到再次反击,顿觉身体被掏空根本使不上力气。 老子讪笑道:“三千白骨道藏绝不是武力所能参悟的,心随所动,经书亦是如此,心如止水,大道至简,方能明白人世间的三千大道”。 沉思良久的李白细细地参悟老子的言外之意,毕竟三千白骨道藏隐藏玄机,随即双手盘膝上端坐于地,两眼微闭,星移斗转,魂飞天外,脑海涌现出三千白骨道藏,紫气熠熠,一行行清晰地字迹浮现眼前,后知后觉地倍感身体又增加强劲力道。 猛地李白睁开双眼,紫眼气冲斗府射出两道紫光雷电,瞬间将天际悬浮的白骨击碎一地,再次平躺于地,不见任何的异常。 白骨骑士大笑道:“你居然领略了三千白骨道藏的玄机,真的是匪夷所思,看来我等是有救了”。 李白微笑道:“这三千白骨道藏就是《道德经》”。 此话一出,身后的老子走近跟前,正色道:“这三千白骨道藏乃是《道德经》残破经文,只有去了昆仑山才能见识到全本《道德经》,其中蕴含洪荒宇宙的终极秘密,那是探索世界伊始和末端密钥,只有道门嫡系之人最终能了解宇宙的规则和变化,我们在这人世界只不过沧海一粟,唯有时间永恒,天地之理,生死存亡之道,希望你以后领略人世间的大道”。 李白追问:“我们追求的道到底是什么?” 哈哈一笑的老子捋了捋胡须,然后放声大笑道:“道是我们每一个人追求心中未知的所想,并且付出心力去探索实践,直至最后的结果不尽人意,可我们还是要追求,道无处不在,三千大道,无穷无尽”。 紧接着老子正色道:“他可以走了”。 半说间老子示意白骨骑士可以离开函谷关禁地,李白也是一脸茫然,想不到自己苦思半天所领略的道竟然是如此的肤浅和困惑,再一次看向白骨骑士,只好先将其送回故乡。 白骨骑士连连叩首道:“多谢老子成全,我替兄弟们谢谢你了”。 老子回道:“要感谢你应该对着他”,正说间指了指李白。 白骨骑士转向李白,连连感激道:“多谢英雄,我的孤魂终于可以埋葬故乡了”。 话音一落,顿时狂风怒号,似乎所有的亡魂都在感激着李白。 “我该怎么做?” 白骨骑士郑重道:“在函谷关所有亡魂化成兵马俑,到时你送我们回故乡就可以了”。 “兵马俑?” “那你的故乡在何方?”李白很是疑惑。 “长安城外百里之遥的豳州”。 李白重复道:“确定是豳州吗?” 白骨骑士铿锵有力道:“是豳州,大唐贞观年间在浅水塬战役后,我等远走他乡从军报效国家,如今只剩累累白骨,故乡一直在我们的心底深处,无论沧海桑田,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生我们养我们的故乡豳州,如今故乡是最后埋葬我们亡魂之地,我等归宿之地绝对是豳州,纵然现在是一具白骨,时至今日还是不曾忘却”。其他亡灵魂魄也被一场飓风吹的烟消云散。 忽然天地之间风云变色,所有白骨再次升腾起,人影傲然屹立在一排,瞬间形成一个强大军团,仿佛当年大唐帝国太宗率领玄铁军再次复活,风声鹤唳,豳州亡魂集聚,喊声如雷道:“生为豳州人,死为豳州鬼”。 “生为豳州人,死为豳州鬼”。 “…”。 三声过后,所有白骨融为一体,包括白骨骑士,身披赤色战袍屹立在最前面,胯下土行马,寒光四射,突然变成一小块兵马俑。 李白凝视片刻,摊开手掌,兵马俑徐徐地落在其手上,一枚精致的兵马俑,一人骑马,正是所有豳州亡魂汇集其间。 端详久久,李白这才回过神来,小心地将兵马俑放入怀中,随即看向老子方向。 顿见夕阳西下,银须飘逸老者倒骑青牛消失在天的尽头。 仙鹤翱翔,微风和煦,霞光万道,一人一牛最后不见半点踪影。 等到李白刚要去追寻,岂料突然从梦中醒过来了。 金鸡报晓,日出东方。 老君庙中几人慢慢地醒来,李白第一个睁眼,此刻天已大亮。 此刻庙外传来吵闹地声音,刚出的庙门顿见一群人紧盯着老君庙,尤其是看到李白等人夜宿老君庙,无数地惊奇涌上心头。 来人指指点点道:“他真是命够硬的,居然敢在老君庙里夜宿”。 “他胆子太大了”。 “他一定不是人,居然敢孤身一人在老君庙里夜宿”。 …… 面对路人的奇怪言语,李白有些愣在原地。 突然一幕令李白惶恐不安,老君庙前屹立的四座铜像大青牛不见踪影,这到底究竟是怎么回事。 紧接着崔颢等人出门看到围观人群,不空禅师笑道:“终于天亮了”。 崔颢大惊道:“你们快看”。半说间,指了指眼前,空空如也的庙前不见一物。 不空禅师惊诧道:“昨晚我们看见那四座铜像大青牛哪里去了?” “难道铜像大青牛夜晚才会出现,或者是……”。 戛然而止的崔颢目瞪口呆,讷讷地一言不发。 四人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说一句。 李白强笑道:“大家还是不要胡乱猜测,我们还是赶路要紧”。虽然嘴上说的简单,但是心中还是泛起涟漪,毕竟昨晚四人是有目共睹四座铜像大青牛,清晨突然不见踪影,真的是匪夷所思。 刚走了没有多远,人群目光还是注视着四人。 良久。 人群中钻出一个花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肮脏不堪,手里拄着一根木棍,风言风语地嗤笑道:“老君庙里有鬼,他们被鬼附身了”。 “他们都被都被鬼附身了”。 …… 叫花子一直不停地蹦蹦跳跳地大喊,人群也是投来异样目光,更多的是他们到底为何能活着走出老君庙,一个个心中充满无尽困惑。 四人走了没有多久,来到函谷关城门口,顿见一行行门吏站在大路中间。 此刻城头上有人赋诗一首: 君不见函谷关,崩城毁壁至今在。 树根草蔓遮古道,空谷千年长不改。 寂寞无人空旧山,圣朝无外不须关。 白马公孙何处去,青牛老人更不还。 苍苔白骨空满地,月与古时长相似。 野花不省见行人,山鸟何曾识关吏。 故人方乘使者车,吾知郭丹却不如。 请君时忆关外客,行到关西多致书。 闻言后,李白抬眸望去,只见城头上立着一个少年,白衣飘飘,手握折扇,腰缠玉带,冠戴发髻,目光炯炯有神,鬓角乌黑,两人四目相对,一种似曾相识的机遇。 李白颔首致意,白衣公子拱手施礼,一上一下。 没过多久,城头上公子迈着轻盈地步子徐徐走近。 李白拱手客气道:“敢问公子何方人士?” “在下姓岑单名一个参字,嘉州人士,敢问公子?” “蜀山李白,今日能与岑兄相遇,真是荣幸之至”。 两人拱了拱手。 岑参讪笑道:“看李兄像是今年进京赶考的学子?” “正是,我此行正是去往长安博取功名”。 “我也是,看来我们也能一道同行”,岑参笑道。 李白高兴道:“想不到岑兄年纪轻轻已能参加殿试,年少有为,而且刚才听闻岑兄吟诗一首,真的是才华满腹,可谓少年英才”。 “李兄客气了,纵然是读了许多书籍,也敌不过李兄在老君庙里夜宿一晚”。 此话一出,四人瞬间眼前一亮,尤其是李白,根本不知道其言外之意。 失声一笑的岑参正视道:“昨天我进城时就听到老君庙的事情,而且异常地诡异”。 “诡异?”李白忙追问。 “相传函谷关常年发生战争,在老君庙下埋藏了很多孤魂野鬼,一到晚上就会有四尊铜像大青牛涌现,但是自始至终见过的人都未曾活着走出过老君庙,四位真是福大命大造化大”。 一说完,李白恍然大悟,其实岑参所言不虚,只是自己已经帮助那些孤魂野鬼带他们回故乡,让他们逃出禁地,日后带着他们魂归九泉之下长眠故乡豳州。 不空禅师双手合十失色道:“阿弥陀佛,愿他们早日安息去往西方极乐世界”。 李白回道:“他们的亡魂一定会安息故乡”。 岑参附和道:“但愿如此”。 李白见状,忙引荐道:“这是狮子国的不空金刚禅师,来我东土大唐求取真经,崔颢,我的良友,花美香儿,我的……”。 话到嘴边,李白又不知如何介绍,娇羞地花美香儿绯红了脸。 崔颢客气道:“很高兴能结实你这等少年才俊”。 “我也很高兴能与诸位结识,真是我的无上光荣,能与诸君一路同行,更是我的福分”。 “请”。 一行人出了函谷关,踏上奔赴长安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