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兴街赵家铺面已空置两个月,在门上张贴了醒目的招租告示,无人问津。 少艾和云平每隔五日前去铺面查看告示是否有损,若有损,重新补贴。 近日,少艾日日被亲娘唠叨大女当嫁,火气旺盛,一个时辰已饮上了三杯金银花茶。 少艾放下茶盏时,江司长垂首进入大堂,端坐在靠背椅上。 少艾大气不敢喘,装模作样低头看书,这时江司长喊了声“王司物”,少艾忙站起身应道:“江司长”,大步上前作揖道:“司长万福!” 江司长温和道:“赵家店面出租一事如何?” 少艾恭敬道:“昨日我和云平去紫微楼,胡掌柜说无人到紫微楼询问铺面出租一事。” “招租告示上租金参照的是宜兴街其他铺面租金,一个月二百两银子,明日你将租金调整为一百八十两银子。” “是,司长。” 少艾顿了顿,问道:“司长,押金和租期需要调整吗?” 江司长眼睛一亮,“押金还是六百两银子,租期暂时由一年调整为二年吧!” “是,司长!” 第二日,少艾和云平重新张贴招租公告。 少艾往门上刷着浆糊,刷得正起劲,谁知背后传来一女子声音:“我以为你们在措置司是当什么好差事呢,原来是贴告示的苦差事啊!那户部门口的告示是不是也是你们贴的啊!” 少艾和云平一听是李俏的声音,互相使了个眼色,懒得回头搭理,继续张贴告示。 云平将告示往墙上一铺,两人用手将告示捋平。 李俏见二人没把她放在心里,很是恼怒,上前走到两人身后,用帕子捂着嘴,嘲笑道:“你们又不是聋子,少装没听见。” 少艾神情自若地瞟了一眼李俏,拉着云平径直离开。 李俏气得一跺脚,拦住二人,怒道:“你们刚刚装聋子,现在装瞎子,仗着郡主为你们撑腰,不把我放在眼里,真是狗仗人势。” 李俏在“狗仗人势”四字上加重了语气。 少艾翻了个白眼,咬牙道:“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抓花你的脸,以后看谁敢娶你。” 李俏一听少艾要抓花她的脸,神色慌张,捂住自己的脸,怯怯道:“你敢!” 少艾瞪着眼,凑到她的耳边,一字一顿道:“要不你试试!” 云平淡淡道:“小时候,你家隔壁翠花往你身上扔石头,你不是把她脑子打坏了,现在都人敢娶她。” 李俏脸色铁青,颤着往后退了二步。 李俏贴身丫鬟见自家小姐被欺负,要上前抓少艾头发,少艾狠狠将她推到在地。 丫鬟没想到自己这么快败下阵来,掩着袖子,连忙哭道:“小姐,她们太欺负人了!” 少艾讥笑道:“不要坐在地上哭了,大街上到处人,你家小姐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你再不站起来,马上全京都要传遍了,李小姐丫鬟大街上坐地撒泼,不知李夫人如何发落你。” 李俏丫鬟忙站起身,气得发抖,李俏嘟囔了几句,撅嘴拉着丫鬟离去。 云平扯着少艾的衣袖走了。 过了五日,紫微楼胡掌柜派人通知少艾有人来打听赵家铺面的事,有意承租此铺面。 少艾和云平按照约定时辰到了铺面。京都府的小吏虽目中无人,但是守时。可是这意向承租人姗姗来迟,足足迟了三刻钟。 京都府小吏坐在椅子上骂骂咧咧,云平在屋内一直给京都府小吏赔不是,少艾在门口来回踱步,到底是哪尊大佛迟迟不来? 此时,一轿子停在少艾面前,一丫鬟躬身掀开轿帘,少艾上前一看是李俏,心想着这意向承租人不会是李俏吧,今日怎么换了个丫鬟。 少艾转身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李俏大摇大摆走进铺面,带着轻蔑的微笑环顾了一圈,把目光落在云平脸上,“这铺子我租下了,明日你把契约送到李府。” 云平勉强嗯了一声。 少艾故意问道:“李小姐租下这铺面,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生意?” 丫鬟擦了擦椅子,李俏弯腰坐下,抬眼瞧了一眼少艾,“这个我没必要说吧!” 少艾板脸道:“这个你还真要说,要不然措置司没法将铺面租给你。” 李俏轻飘飘道:“那你就和江司长说,这铺子我用来经营茶楼生意。” 今日李俏虽还是一副令人生厌的模样,少艾和云平没想到她竟没有为难她们。 二人心悬着,惴惴不安,刁难估计在明日。 少艾和云平将明日签约和二人与李俏恩怨禀告江司长,但是关于霍彦的事,只字未提。 江司长命林司使明日带着高大壮去签约,要签就签,不签扭头就走,不要与李俏废话。 真不出少艾和云平意外,李俏并没有签约,指名道姓要云平少艾来李府签约。 江司长拒绝与李俏签约,这种居心叵测之人,不知租下铺子后,又要闹出哪些幺蛾子。 江司长还嘱咐少艾和云平,若是李俏又来找她们麻烦,第一时间告诉他,他来和李大人说,李大人为人刚正不阿,定会对李俏严加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