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画舫的生意,其实就是我们凌州的悦红苑,虽然是有身不由己的姑娘,毕竟有损声誉。如我一般的浪荡子弟,自然不是很在乎。但是清白女子,以及朴实男儿多少都有些忌讳。”
“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难道他……”靳留芳有些失去分寸,如果真心相爱,如何能坐视红颜沦落风尘?况且有闲逸门弟子身份在,便是来一个双宿双飞,浪迹天涯也好。“难道老先生,竟是以为这个理由而无动于衷吗?”
凌少羽示意靳留芳静下来,“留芳先生虽然修为三境,到底是女儿身,对此也比较看重。只是你误会了老先生,他并非顾虑红颜的出身,而是,自卑。”
“自卑?”靳留芳不可置信。
“是的,自卑,自卑到说话都会脸红,自卑到不敢多说一句话,自卑到不敢去寻她,自卑到一辈子都只敢远远驻足观望,自卑到,什么都不愿说,自卑到,尘埃中!”
“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爱一个人不是努力去追求吗?难道不该拿出自己的勇气吗?难道不该争取吗?”
凌少羽想起与李婉儿的初遇,也许那样的遇见,和老先生并无二致。他见到李婉儿的容颜,见到李婉儿的清丽,见到李婉儿的温婉,他便知道,他配不上。
他家财万贯也好,富可敌国也罢,掌控一州命脉也好,声势滔天也罢。在李婉儿面前,他就是有配不上的想法。所以,他选择了逃避,选择了拒婚。
靳留芳看看沉默的凌少羽,又看看缄默的江雪,希冀着这两个男人能给她答案。
凌少羽似乎想缓和气氛,“留芳先生不必看他,他一个木头懂得什么。”
“那你说,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为什么,年轻的男孩子也许会以浪荡来吸引女子注意,却在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后,变得小心翼翼,畏首畏尾,将他所有的锋芒都掰断揉碎,弃之如敝屣。生怕,惊扰到世界的唯一。”
“每一个男子都这样吗?”
“不敢保证,但大部分正常的男子都会这样吧。”
“有什么变得勇敢的方式吗?”
“有啊。”
“是什么?”
“女孩的拥抱,亲吻,体温,心跳,还有,一句爱你!”
“这样就可以了?”
“岂止是可以,得到这些的男人,顶天立地有些夸张,摧山断岳不在话下,手摘星辰如探囊取物,跨越千川万山不过眨眼之间。昆吾逶迤腾细浪,漓江磅礴落珠帘。”
凌少羽说着话,又吟起诗来,顿时文道气息馥郁芬芳,绕梁不绝。原本无法动用文武并行之力的他,此刻也仿若文圣在世,庄严又神圣。
靳留芳一时有些呆愣住了,这就是男子的气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