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问完这三个直击灵魂的问题后便清醒了过来,她转身跑回了卧房,觉得自己说出了最羞耻的,也是最不合伦理的话,后悔不迭,只想给自己两个巴掌,这以后还怎么有脸见人?林姐姐她们要是知道了会怎么看自己?贾瑜很早就看出来了,这小丫头对自己有别样的情愫,言行和举止也许可以被压制,但不经意间从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爱慕是掩盖不住的,可同宗同姓不婚呐,自己虽然和她出了五服,但祖上一脉相承,素日来又以兄妹互称,他要是敢占有她,且不说贾政同不同意,天下人绝对会把他唾骂到体无完肤,摇摇欲坠。满朝御史言官知道了绝对会拼了命的弹劾他,抨击他和族妹不伦,景文帝就算是再宠他,也得重罚才能平息烁金的众口,林黛玉她们肯定也会很难过。而且贾瑜真是把她当成亲妹妹看待,从始至终,心里都没有过一丝一毫的淫邪之念,所以此事万万不可。他又不是见一个上一个的色中饿鬼,家里的年轻女性一个都不放过,管她什么嫂子、侄儿媳妇和姐姐妹妹,他自认为自己人格还是比较完美的,实在是做不出这种鸡鸣狗盗的事来。探春坐在妃子榻上,两只小手紧紧攥着手帕,身子微微发抖,轻声道:“哥哥,小妹一时鬼迷心窍,你就当小妹刚才什么都没有说,好么?”贾瑜正待开口说话,却听见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探春从妃子榻上站起来,小跑到外面,咬牙啐道:“你还来干什么,有完没完了?”赵姨娘跑了进来,看向面无表情的贾瑜,试探着问道:“瑜哥儿,你”“住口,瑜哥儿也是你能叫的?”这个“瑜哥儿”,正常情况下,只能由长辈来称呼,赵姨娘身份卑贱,连良妾都算不上,换而言之她就是个奴才,以这个称呼贾瑜,是对他的侮辱,她应该用“族长”,或者和荣国府的下人们一样,用“瑜大老爷。”人家周姨娘见到贾瑜还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好,口称“见过族长”呢。探春蛾眉倒竖,满脸怒气,其实她也是在保护赵姨娘,若是让贾母和贾政知道了,这个比王夫人还愚蠢的妇人肯定要因为不守尊卑而吃一顿挂落,贾瑜拉住她的小手,阻止她想把人往外赶,说了“你接着说”四个字。“哥哥。”贾瑜这才发现不妥,连忙松开她的小手,赵姨娘点头哈腰,赔笑道:“族长,三丫头什么时候封郡主啊,什么时候去安息国做王妃,做皇后娘娘啊?”“皇帝老爷取消和亲了,三妹妹就在家里待着,哪里都不用去。”赵姨娘脸色一滞,似乎是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在得到确切回复后,她突然激动起来,手舞足蹈了几下,尖道:“瑜哥儿,三丫头可是你妹妹啊,你这么见不得她好?她以后做了皇后娘娘,不也能封你个王爷,你”“闭嘴!”贾瑜喝道:“来人,现在就把她送去和王氏一起礼佛,我不让她出去,哪个都不许把她放出来!”两个嬷嬷走了进来,架起赵姨娘就往外走,她撕心裂肺的哭着,一边指责贾瑜不帮探春,又一边讨饶,表示不想去礼佛,说下次再也不敢了,求贾瑜看在探春的面子上,放过她这一次。去礼佛本来就很惨了,吃不好睡不好,从早到晚敲木鱼捻佛珠,若是和正房夫人一起礼佛,她就更惨了,把门一关,王夫人还不知道会怎么作践她呢。两件事一加起来,探春只觉得自己在贾瑜面前的体面和尊严丢了干干净净,她没有哭,只是脸色发白,双目无神,摇摇晃晃的往卧房里走。贾瑜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沉声道:“枉我以前还夸你心胸开阔,大度洒脱,她再不堪,和你有什么关系?她指责我,和你又有什么关系?你是你,她是她,你看我可有怪过你?”探春眼眶通红,跪下来给他磕头,贾瑜又气又急又无奈,话不由得重了一些:“本来我今天就不快活,因为两个傻狗,平白无故的淋了雨,还差点被雷噼死,你还来让我不高兴,你就是这么做妹妹的?这就是你报答我的方式?你再这个样子,我以后可就不管你了。”“哥哥,小妹我对不起你,你帮了我那么多,我却一直在给你添麻烦,我们三个之中,二姐姐和四妹妹和你最亲厚,只有我在一直和你保持距离,你却毫不在意,依然发自肺腑,无微不至的关爱我,你叫我如何心安理得?”贾瑜把她扶起来,揉了揉她的发髻,好笑道:“什么才自精明志自高,说到底不过还是一个傻丫头,早就跟你说过,让你平安喜乐是我做为兄长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况且你也没给我添过什么麻烦啊,好,就按你所说的,你以往因为种种无奈,不得不和我保持距离,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人之常情,我对天发誓,我真的都没有在意过,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若是心里有愧,接下来多和我亲近亲近就是了,芝麻绿豆大小的事,也值当一直挂在心里?”看着他那真诚的脸,以及宠溺的眼神,探春不好意思的笑了,贾瑜伸出手理了理她被自己揉乱的发髻,笑道:“这才对嘛,年少的青春没有沉重,只有欢快,以后不许再跟我来这一套,不然我心里会比你更加的难过,本来想把那首词今天就送给你,鉴于你刚才的表现,我决定不送了,等你下个月芳辰时再送给你,哎,我现在就有,但我就是不写,就是逗你玩儿。”“不写就不写,小妹我才不稀罕呢”,探春把俏脸扭过去,斜着杏眼看着他,真是个傲娇的小姑娘。贾瑜哈哈大笑道:“侍书,翠墨,去请笔墨纸砚来,我今天要以一首好词,宽慰我这好妹妹的一颗芳心!”两个贴身丫鬟巴巴的跑到卧房里,侍书捧着一大张洁白如雪的宣纸,将其铺在八仙桌上,翠墨奉上来一支狼毫毛笔并一碗香墨,探春也顾不上“生气”了,满脸期待又崇拜,看着眼前这个尊贵非凡,温柔如水的哥哥。贾瑜接过毛笔,往碗里一插,顿时溅起几团香墨,略略沉吟,落笔道:“渔家傲·赠探春。”“天接云涛连晓雾,星河欲转千帆舞。仿佛梦魂归帝所,闻天语,殷勤问我归何处。”“我报路长磋日暮,学诗谩有惊人句。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蓬舟吹取三山去!”不同与以往的楷书,贾瑜写这首词时用的是草书,行云流水,龙飞凤舞,力透纸背,一气呵成,黑字和白纸交相辉映,黑的夺目,白的耀眼,扑面而来的除了澹澹的墨香,还有浓浓的英气。“妹妹,如何?”探春朗声吟诵一遍,赞叹道:“哥哥大才,此词,小妹奉若瑰宝,一生珍藏。”贾瑜把毛笔递给翠墨,笑着说道:“三天后就让赵姨娘出来吧,另外,刚才那件事,我理解为一个妹妹对哥哥最真挚的感情,别无他意,好啦,我中午还没有吃饭,得找个地方觅食去,这件事已经落幕了,不必再想。”“谢谢哥哥。”贾瑜和探春并排来到院门口,说了一句“勿送”,便背着手离开了。探春站在原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直到完全看不见,她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懊悔、感动、高兴、悲伤,多种情绪萦绕在心房,让她不由得湿了眼眶,再度落下两行清泪,在这一瞬间,她的心真的好痛。在十月的秋风中,风干的不仅仅是几滴泪水,还有那抹不应该出现,却又在情理之中,符合女人天性的情愫。那就到此为止吧,谢谢你,谢谢你解脱了我满怀的心事,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谢谢你接下来这几十年都会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就让我们以另一种方式。白头偕老。贾瑜之前在寂照庵、荣禧堂以及探春院都没有看见薛宝钗,便轻易推测出她肯定在梨香院,心头一动,准备去会会这个身子内壮,会疼人的好姐姐。梨香院西侧有一个小门,可以直达薛宝钗居住的房舍,这样就可以避开前院那些下人,本来是没有的,后来贾瑜和她情定终身后便凭空出现了。时值午后,秋高气爽,不冷不热,这个时候最适合白昼宣淫,共赴巫山。蝉鸣阵阵,听叫声,它们不是前年夏天从林黛玉院飞到梨香院的那几只。莺儿正坐在廊下的小板凳上,教替换香菱的芯官打扇坠子,这是她引以为傲的看家本领,东西两府中会女红的如过江之鲫,手艺各有千秋,但论打扇坠子和编花篮,她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这是大家公认的事实,很多人都跟她学过,这其中就包括大师级的晴雯。“呀!二爷来啦!”见贾瑜突然出现在视野中,莺儿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后,欢呼一声,很是高兴,连忙拉着芯官站起来行礼。莺儿行的是福礼,芯官因为畏惧贾瑜,行的是最谦卑的跪礼,俩个人手挽着手,她勐地一跪下,莺儿猝不及防,直接被她拉倒,膝盖磕在了地上。“呜!”莺儿轻呼一声,贾瑜连忙走上前扶起她,让她坐到小板凳上,掀开罗裙,只见白嫩的膝盖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淤青,到底是娇弱的女孩子,稍微磕着碰着都承受不住,哪像自己,在东南的丘陵丛林里随意摸爬滚打也没什么事。芯官满脸自责,又怕贾瑜怪罪,登时落下泪来,语无伦次的道歉,莺儿摇摇头道:“没事,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明天就能好了,你不用担心的。”贾瑜让芯官去取药箱来,用手指头当棉签,沾着清凉的药膏,刚接触到伤处的一霎那,莺儿身子微微一哆嗦,蹙着蛾眉,忍不住“嘤”了一声。“二爷,我自己来,姑娘在屋里午睡呢,现在应该醒了,您快进去吧。”看着一脸温柔且认真的贾瑜,芯官内心翻江倒海,又是惊讶又是庆幸,早听说这位大爷不同于常人,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方知名不虚传。贾瑜上好药膏,放下莺儿的罗裙,看了看地上几个五颜六色的小花篮,赞道:“妙啊,你这手艺真是没的说。”得了夸奖,莺儿满心欢喜,笑眯眯道:“二爷,我明天想去会芳园里摘几朵花,插在这些篮子里,您拿回去放在屋子里,可香可美了,能不能去呀?”“当然可以了,你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宁国府以后也是你的家。”莺儿喜滋滋的应了一声,连忙撩开门帘子,看的芯官羡慕不已。卧房中,薛宝钗正端坐在梳妆台前打扮,见贾瑜进来,她放下口脂,起身扑进他怀里,上下摸了摸,见他安然无恙,才长舒了一口气,美眸微嗔。贾瑜也不说话,用食指挑起她雪白细腻的下巴,直接朝樱唇吻去,一边吻一边解玉带,薛宝钗用两只柔荑轻轻推开他,俏脸羞红,声若蚊蝇道:“老爷,妾身今天有些不舒服。”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天葵被视为不详,女子一旦来了这个,就会立即搬离丈夫的卧房,什么时候彻底结束了才能回去,更别提在这个时候侍寝了。贾瑜在她额头上吻了吻,关切道:“喝姜茶了吗?还疼吗?”“喝了一碗,已经好多了呢,老爷,这次您别走了,让莺儿和芯官进来服侍您吧,您都宠幸过紫娟了。”贾瑜自无不可,从果盘里拿起一颗苹果,薛宝钗接过来用手帕擦干净,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朝外面喊了一声,未几,莺儿和芯官低着头走了进来。“算了,芯官还是往后推推吧,现在多少有些唐突,你出去吧。”芯官有大失所望,不敢强求,福了一礼就退出去了,贾瑜咬了一口苹果,问道:“你膝盖有伤,可以吗?”莺儿抬起眼帘看了贾瑜一眼,轻声道:“二爷,婢子可以的。”薛宝钗吩咐道:“好生伺候着,若是有一点懈怠,我可不饶你。”莺儿忍着痛,跪下来给薛宝钗磕了一个头,感谢自家姑娘给她这个的机会,虽然她知道自家二爷不会让自己怀上小宝宝,但这是一种恩赐,有了鱼水之欢,以后关系才能更加的稳固。“哥哥,我和芯官去找林丫头她们顽了。”贾瑜点点头,待她们出去后,走到莺儿身边,把她拦腰抱了起来,放在她家姑娘的闺床上,彼此宽衣解带,很快便坦诚相见了,他伸手解下了芙蓉帐。一个时辰后,云雨初歇,莺儿小手里紧紧攥着绣着几朵红梅花的白手帕,把脑袋埋在锦被里,一动不动,贾瑜在她香肩上亲了一口,笑道:“真是辛苦你了,你这样会喘不上来气的,唉,你这膝盖是旧伤没好,又添新伤呐。”莺儿仰着小脸,上面是一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的红色,让这个原本就很漂亮的丫鬟,此刻显得更加娇媚动人。贾瑜怜惜她,没有再继续摧残,只是在心里懊悔刚才应该把那个芯官也留下来,自己本来就龙精虎勐,这种时候还装什么清高啊,真是活该。又温存一番,贾瑜穿好衣服,交代了几句,无非是不要乱动,明天就不疼了,要不是自己马上还有事,肯定会留下来照顾她之类的话,直把莺儿感动的眼泪汪汪,拉着他的手,哭着表示他只管自己快活就行,不用顾及她的死活。贾瑜端来一盆温水,仔细给莺儿清理干净身子上的痕迹,好言安慰了几句,出了院子,发现已是夕阳西下,便直接去了后街,去陪小老婆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