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瑜没走几步,听见有人在后面喊他,转过身见是紫鹃,遂停下脚步。
林黛玉从荣禧堂走了出来,紫鹃给她披上大红的披风,戴上雪帽,雪雁撑着雪伞,主仆三人慢慢的朝贾瑜这边走来。
待林黛玉走到眼前,贾瑜一脸疑惑道:“这是府里新来的妹妹吗?我怎么瞧着这么眼熟呢?”
雪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林黛玉嗔怪道:“还不都是你害的,天天让我喝牛乳!天天让我喝牛乳!”
贾瑜哈哈大笑道:“我这还不是为你好?胖点比以前好看嘛。”
林黛玉红了脸,咬着贝齿啐道:“宝丫头胖,你去看她吧!”
要是薛宝钗听到林黛玉这么形容她还不冤枉死,丰腴能叫胖嘛。
贾瑜笑道:“妹妹身子比以往好,这比什么都重要,我心里很高兴呢。”
见林黛玉的披风没系好,贾瑜伸出手替她轻轻紧了紧,林黛玉低下臻首,任由贾瑜施为,紧好披风,贾瑜又用手轻轻掸了掸她雪帽上的雪花。
雪雁捧着洁白圆润的下巴,花痴的看着眼前这美好的一幕。
“走罢,我送你们回去。”
雪花掩盖了来时的路,贾瑜怕她们踩空,在前面探路,让她们踩着自己的脚印走,可还没走两步,就听见雪雁“哎呀”一声。
转身一看,原来是自己的脚印间隔有点大,雪雁从一个脚印蹦到另一个脚印时,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贾瑜把她扶起来,见她直揉痛处,连忙道恼,然后学着女子的莲步,轻轻的往前蠕动,把身后主仆三人看的直笑。
来到四通八达的画廊,贾瑜对紫鹃嘱咐道:“回去让下人们把院子里的积雪打扫干净再进去,屋里如果烧着煤炉,先打开门窗通通风,让你们家姑娘离那东西远一点,别烫着了。”
紫鹃连连点头,林黛玉站在原地目送着贾瑜的身影消失在转角。
回到入尘院,贾瑜让晴雯把下人们的新年喜钱赏下去,包括小梨儿的娘亲李氏在内,所有的小厮、丫鬟、婆子和嬷嬷们各二两银子,下人们拿了赏钱,欢天喜地的跪下给贾瑜磕头。
第二天,荣国府里上上下下张灯结彩,下人们俱是身着新衣,除了领到府里规定的一两银子喜钱,各个主子(贾赦邢夫人除外)也纷纷慷慨解囊,给自己院里的下人们又赏了新年喜钱,一时间,整个荣国府都弥漫着快活的气氛。
贾瑜最爱穿的是月白色或纯白色的袍子,不用像贾宝玉那样佩戴过多的装饰品,头发用玉簪束起来,腰间悬着一块暖色的玉佩即可。
“呀,二爷,鸳鸯姐姐来啦。”
贾瑜正在看书,听见晴雯在外面喊了一声,贾瑜走出门笑道:“鸳鸯姐姐,可是老太太找瑜有事?”
鸳鸯给贾瑜福了一礼,柔声道:“小瑜老爷,府里来了贵客,老太太请您去见见呢。”
荣禧堂。
除去四王,贾家在八公里独占两个,并一直以他们为首,其余六个国公的爵位并不是世袭罔替的,而是传一代降一级,其他国公府第二代承袭人还是一等侯或者一等伯的时候,荣国府又出了一个荣国公,一门三公,无上的荣光,愈发奠定了贾家是八公之首的地位。
虽然贾家到了第三代便没落了,但仍然有一个一等将军和一个三等将军勉强支撑着排面。
每年新年的前几天,很多公侯府邸的诰命夫人们都会齐聚到荣国府,来和贾家的太夫人说说话。
七个国公府来了五个,十二侯府来了六个,伯府也来了三五个。
“老姐姐,听闻名满都中的贾解元就住在贵府里,何不请来一见?”
镇国公府的太夫人孙氏和贾母差不多年纪,先是夸了贾宝玉几句,就把话题引到了贾瑜的身上。
王子腾之妻刘氏笑道:“太夫人见他做甚?那哥儿不过是个庶出,无父无母,哪值得您见,宝玉不就在这?您老何必放着真佛不拜去拜假佛?”
见众人看向自己,贾宝玉害羞的往贾母怀里钻了钻,王夫人一脸的熨帖,自己这个嫂子今天总算说一句好话了。
坐在下面的林黛玉攥紧了手帕。
孙氏笑而不语,贾母撇了刘氏一眼,淡淡道:“我们家不看这些,他老子和他祖父都是正儿八经的嫡出,他生母也是清白的良家女子,再说了,庶出又怎么样?照样能考到解元,年后春闱还要考状元呢,倒是你们家那个嫡出的哥儿,我怎么听说都二十好几了还是个白身?太太还是多去操点他的心吧。”
贾母对贾瑜的感官是复杂的,又想看到他好,又想看到他不好,想看他好是因为他将来要是为官做宰,也能照顾自己的宝玉一点,不想看到他好,是怕他掩盖了宝玉的光芒。
虽然大户人家都讲究嫡庶之分,那也都是在背地里说,极少有拿到明面上来说的,只要不涉及到争夺家产爵位,庶出的照样是自己家的哥儿,身上流淌的是自家的血脉,再说了,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大人物都是庶出,不乏也有万人之上的皇帝天子。
宁国公贾演生四子,(嫡子贾代化,剩余三子不详),贾瑜的祖父就是贾演另外一个嫡子(剩余三子之一,本文虚构,具体也不知道这三人有几个是嫡子),是贾代化一母所生的亲胞弟,后生嫡子贾致,贾致生的贾瑜,只不过不是正房太太所出,而是和外面一位陈姓良家女子生的,具体经过不详。
生完贾瑜没多久,贾致和陈氏先后病逝,贾瑜的嫡母不愿意收养他,贾敬看在和贾致是堂兄弟,以往也曾亲厚的份上,便让贾珍把他带回宁国府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