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觉得很是新奇,因为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师父说起八字与男婚女嫁之间的联系。而师兄则是稍长我一些,应该也听过这类事情,不过这么仔细的还是第一次。
但是师兄注意到了一个关键点,忽然问道:师父!您刚刚说的那个乾造的八字,我怎么觉得那么熟呢?壬寅。。。总觉得最近才提到过。
我则是傻乎乎的说道:可能是这两天看的哪个书上的案例吧?
师父却是给师兄竖了个大拇指道:还是完儿记性好啊。那非是书上的八字,而是真真切切的八字。为了这个,咱们昨晚上还吃了顿好的呢!
师兄先是一愣,岁后惊讶道:不会吧!那书生就是要跟谭屠户家的闺女定媒之人?
我这才反应过来,也瞪大了眼睛说道:不会吧!真有那么巧?男女两边都找过咱们?还是前后脚的时候?
仔细的回忆了一番之后,我忽然又说道:怪不得!昨儿个去买肉,我看谭屠户切肉的时候都是笑呵呵的,跟平日那张凶凶的脸完全不同。而且明明我们没买太多,他还很大方的切了很多,还没算我们太多钱,感情是因为有喜事临门的关系。
师兄也回想了起来,补充道:对对,我当时也觉得谭屠户哪里不对劲,平日的他看起来凶巴巴的,昨天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然后又说道:还有,咱们以前跟谭屠户也不算太熟啊,这次怎么就会找上咱们呢?不会是因为咱们昨晚上去他那买肉,才想起来的吧?
我也忽然想起了什么,接口道:对,对。我记得昨儿个买肉的时候,谭屠户他媳妇就在一边写写画画的,不知道干什么。然后忽然问我们是谁家的孩子,怎么从来没见过。还是师兄自报家门,说是村口东面靠近小树林的任先生家的。
师兄也肯定道:对,当时的情形我记得。那位夫人当时的表情若有所思,然后又嘀嘀咕咕的跟着谭屠户说了些什么,之后,他才多分了一些肉给我们的。
师父听完,先是皱皱眉,而后便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如此,感情我是在那个时候才走进他们视野当中的。若是没有你们去买肉,也不会有我今天出门这一遭。若是没有昨天的书生,咱们也还吃不上肉。更若是没有我平日里靠着跟人攀谈时的自报家门,也就没有书生的上门。若是没有我家道中落,也不会来到这里。这一环套一环的,缺一不可。命运当真是难以捉摸啊。往后。。呵呵,就交给命运吧。咱们只要不存心害人便是,跟村里的人作一些你情我愿的来往也是难免之事。
师兄有些担忧的问道:那师父,这会不会给咱们带来什么麻烦呢?
我纳闷道:为何会有麻烦?师父这么厉害,大家巴结还来不及呢?会有什么麻烦?你看这昨天、今天连着两天都吃上大肉了,往后估计顿顿都少不了的。
师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给了师兄一个安慰的眼神,再用手摸了摸我头上的黑布,缓缓的说道:人生在世,本来就会遇到很多事情。好的、坏的,都有。不是你怕什么,就不会有什么的。再说,缺儿说的也没错啊。你们俩现在正是长身子的时候,以往跟着我只能整点稀粥垫吧垫吧,为师也实在是有些过意不去。
最后抬头望了望天道: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吧,嘿。反正又不是我求着人家,是人家找上我的。只要我问心无愧,不是诚心蒙人,没什么好担忧的。
我和师兄听了都是点点头,只要不做亏心事,就不怕半夜被敲门。
而就在这时,门外又有人喊道:任先生在家么?是老身呐!黄婆!
嗯?她怎么来了?我们都很疑惑。
这前面刚说不怕敲门,这就有人来敲了。师父这次没有让我或者师兄去开门,而是让我们准备点茶水,自己径直了去开门。
等到师父将黄婆迎进门,我和师兄一前一后的将茶水、瓜子端到院里的桌子上。这时,我才有机会打量这位远近闻名的媒婆。个儿不高,但是人家的背挺得很直,走路也像一阵风一般,很有精神。要不是师父告诉我她已经快五十了,我还当他比师父小一些呢。
脸上抹了些粗糙的胭脂,嘴角有颗痣,职业式的微笑常挂嘴边。
还没落座,就开始发功。。。
哎哟哟,任先生的两个儿子长的可真俊呐!说不得再过两年就得替他们俩张罗婚事了。
我和师兄都连忙摆手,讪讪的笑着。师父却笑道:的确啊!我这俩徒弟也老大不小了,真要到时候还得拜托黄婆你多费心。
黄婆一愣,赶忙改口道:哎哟哟,是小徒弟呀。老婆子口误,任先生莫怪啊!
师父忙摆手道:无妨无妨!黄婆您来我这有何贵干呐?还有什么地方需要再沟通的嘛?
黄婆冲着我俩微微一笑,然后就转头对着师父开口道:
这个嘛。。。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想问问先生,是否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毕竟这谭屠户家的丫头,有些特殊。虽然任先生您看了两人的八字,说是没有问题。但是这真要是见着面了,我总怕。。。会出什么麻烦,心里就是有些忐忑。
师父听了一愣,我俩也是好奇。
师父忙问道:黄婆这话怎么说?莫不是谭家的丫头,有什么痼疾或是什么不便之处?
随后又摸了摸胡子自言自语道:应该不会吧?她的八字不像那种先天带有。。。那什么的呀。
黄婆听了也是一愣,小心的问道:任先生,您还没见过谭家的丫头?
我师父被这个反问问的有些糊涂,说道:我如何能见到?我们师徒毕竟只是外乡人,在此地人生地不熟的,除了有一些互相交易往来的,基本就不认识什么人了。如何能见过谭家的丫头?
而后又转过头问我和师兄道:你们俩见过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