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左右,师父哼着小曲儿的声音由远至近。
我离的靠大门稍近一些,率先听到,然后对不远处的师兄喊道:师兄,师父好像回来了,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师兄停下手中的活笑道:师父什么时候心情差过了。
这时,师父的声音传来:
你们俩偷偷摸摸说我坏话呢?不知道我耳朵比眼睛好使?
我和师兄忙放下手中的活,一起来到门口笑脸等待着师父。
见到他来到门前,忙一左一右的围上去,笑着说道:哪能呢,我们是在想师父您中午会不会留在谭屠户家吃午饭了。
师父举起手中的一捆肉和一壶酒道:你们俩小兔崽子在家没个着落,我怎么会留在人家那呢。况且人家今儿个有事,还是大事儿,我借机先回来了。只不过人家意思不过去,这才捎了点东西给我带上,真是太客气了。
我疑惑的问道:哦?原来谭屠户家要办事儿啊?怪不得要来请师父。不过,平日里要选日子不是要了就走么?何必把您拉过去呢?
师兄倒是有些猜到什么,开口补充道:除非,是一件既要师父出手,而且还要当面做的事情。选日子,恐怕只是最外面的一层意思,里面恐怕还有更深的一层。对嘛?师父?
师父点头道:可以啊!很接近了,有进步。不过,还有些事情你们可能猜不到,这事儿说起来真是太巧了。就是。。。
正当师父准备长篇大论的时候,我赶紧打断道:
师父,咱能先吃饭吗?午时都快过了。
师父不好意思的笑笑,说道:对对对,先开饭再说。你们俩都忙活一早上了,今天中午我下厨给你们露一手!
饭后,我们三人将躺椅搬进堂屋之中,依然是并排着摆着,师父在中间。
师父整了点茶水放进小茶壶之中,砸吧砸吧的小口眯着,然后开始叙述早上发生的一切。。。
谭屠户火急火燎的将师父带回家,此时因为天还早,他们家的摊子还没有支开。带着我师父从后门进了他家,而谭屠户他媳妇儿正在院子里跟一个妇人说着话。
见到他们进来,就停下话题,看向二人。
我师父先是给谭屠户他媳妇儿行了个礼,问了声好。又转过头向另一位。。。这位看着五十来岁的妇人,明显不是他们家的人。师父在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着师父。显然二人都是未曾谋面,或者是彼此没什么印象。
见我师父和妇人不说话,谭屠户一拍脑袋,然后开始介绍道:
任先生,这位是咱们镇子远近闻名的媒婆---黄婆。黄婆啊,这位就是前两年逃荒刚来到咱村儿的任先生。任先生是读书人,又会算命,这次就请着一起过来帮忙参详参详。
黄婆一听到这,露出原来如此的神色,然后点头道:原来是任先生,久仰久仰!给先生请安了。
师父赶忙还礼道:黄婆客气了,我也就是个落魄书生,会认字,读过几本书罢了,当不起。看这架势,应该是谭大哥家有喜事吧?请黄婆那自然是合情合理的,那么需要在下做些什么呢?挑个好日子?
谭屠户想了想,走近他媳妇儿,然后说道:我也有点迷糊,是我媳妇让我去请你的,让她来说吧。
别看谭屠户挺大个子,但是在他媳妇儿跟前,却有种老鼠见了猫一样的感觉。而他媳妇儿则是稳稳当当的站在那,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心里想归想,但嘴上还是不能停。师父对着他媳妇儿,也就是谭夫人拱手施礼道:哦,谭大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请尽管吩咐。我这一个外乡人,能在此地生根落户,自然是离不开街坊邻居的救济。我还记得当初揭不开锅的时候,还在谭大哥这赊过一些肉食、谷子。我辈中人读过几本书,尚知道礼义廉耻,何况是这种救命之恩。有什么用得着咱的地方,您敞开了说,在下定当全力以赴。
谭夫人和黄婆听了都是笑着掩嘴。然后笑着回答道:任先生这话言重了。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咱不是挟恩图报之人,只是正常的想向先生这种会懂卜筮的读书人,求教一些事情。您且安心。
顿了顿,又指着边上的桌椅道:还请两位坐下说话。男人呐,去给二位倒杯茶来。
谭屠户忙点头进屋了。
而谭夫人则是带着我师父和黄婆一一落座。
然后缓缓开口道:请二位来,确是家中有喜。虽说咱们家只是个卖肉的,但我们膝下也就这么一个闺女,就想着能给她找个踏实的人家。也不图什么荣华富贵,只求能安稳度日,不受委屈就行。
然后面朝我师父指着黄婆说道:黄婆是近日里,镇上的一户人家求媒。然后开始四下物色合适的人选,才找上咱们家的。
同时,也对着黄婆点头示意道:也是承蒙黄婆看得起,一有喜事就能想到咱们媛儿。
黄婆忙接口道:哪里哪里,咱们就是靠这张嘴和脑子吃饭的。谁家有娃子、谁家有闺女,年岁如何,可都得上点心。这远近人家里,我仔细想了想,还真的除了你们家媛儿,就没更合适的了。所以,这才冒昧登门来做媒。
我师父听到这,大概也就明白了。然后点头道:哦。。原来如此,是谭夫人的千金要出阁。那么,这事儿进行到什么地步了?那黄婆这是刚来,还是已经到了谈论彩礼的时候了?
黄婆回答道:任先生猜得很准,眼下正是在商量彩礼的阶段。不过说到这里,我也奇怪,为何谭夫人会请先生过来。似乎这彩礼之事与先生这读书人应该毫无干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