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染血,手刃宋太祖正文卷第十四章五行大阵的鬼把戏第三面铜镜上刻着一个字,火。 而铜镜上,赫然是一个胡子拉碴,神色游离的疯子模样。 伴随着一阵晕眩,嵇盈再一次重生了战场之上,他变成了仙界一个负责救治伤员的仙医。 此刻,他催动一叶云帆,带着一个伤员在云海中穿梭。岛屿在云海之中载沉载浮,偶尔有袅袅青烟从山峰上不断飘出。 又过了一会儿,忽而云海中雾气变得浓密起来,嵇盈一见四下无人,便来到了手上的道友身边。 他的脸上露出阴诡的微笑,故作亲切地问道: “道友,再坚持一下,我们就会回到沧浪山了。” “啊,嵇盈,谢谢你。我的身体好一些了,这一次正魔大战,多亏了你带领仙医们奋力救治伤员,才能保证我沧浪一脉有源源不断地战力,和那些妖族决战。” 嵇盈微微一笑,拍了拍伤员的肩膀,然后走到了云帆的前段。 他伸手一摸,从储物囊之中掏出一张巨大的符箓,放在船头。 然后一阵青烟飘过,嵇盈已经彻底消失了踪迹,两个呼吸之间,他便出现在了距离云帆较远的地方。 他的脸上扬起一抹邪魅的微笑,双手掐诀,口中不断诵咏咒语。紧接着,伴随着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云帆上瞬间燃起熊熊业火。 伴随着一个焦黑如同人棍一般地人在云帆上挣扎呼喊,嵇盈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微笑。 “战士,就应该血战沙场,马革裹尸。这些人贪生怕死,一点小伤便后退不前,被业火烧死,都已经是轻的了。” 这已经是他在今日火化的第七位道友了。 嵇盈微微一笑,旋即催动脚下法宝,再一次向着战场冲去。 一到前线,他的脸一改刚才的阴诡颜色,换上了一张温文尔雅,悲天悯人的表情。 就在他正打算继续实施自己的诡计之时,突然,身后一个小仙医叫住了他。 “嵇盈大人,掌门突然有重要的事找你。” 嵇盈皱了皱眉头,表情抗拒,但还是心怀忐忑地走入了掌门的阵营。 “掌门,您找我!”嵇盈一进仙殿,便单刀直入,直奔主题。 掌门背对着他,也不转身,厉声问道: “嵇盈,我让你押送的手上的修士们,你都把他们平平安安地送回了沧浪山吗?” “是!”嵇盈神情坚定,眼神清澈,没有一丝一毫作为的神色。 “哼!那你且看看,这是什么?”说着,掌门随手抛出一个符箓。 嵇盈凝神一看,不禁双眉一颤,如遭雷殛一般,瘫在原地,久久无法动弹。 突然,掌门的吼声,如同滚滚春雷,直震的嵇盈耳膜訇然作响。 “你这个虚伪奸诈,阴险狡诈的恶人,那些在战场上奋力拼杀的弟子们,哪一点对不起你,你竟然用这么狠毒的往生业火符箓来把他们折磨之死,今日,我也让你常常被业火焚烧的滋味。” 只见掌门单手掐诀,嵇盈瞬间便看见自己全身都没一个通身红色的符箓缠绕在当中。他催动灵力,拼命地想要挣扎,却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出。 就在这时,一道巨大的轰鸣在嵇盈耳中炸响,下一秒,他便看见业火在自己的身上熊熊燃烧。剧烈的火焰,将他的身体烧的扭曲,变形,伴随着撕心裂肺的疼痛,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要飞升了。 就在这时,他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嵇盈孤单地坐在大阵之中,汗水湿透了衣衫。 “额,嵇师弟,请问你找到了什么吗?”周立刃一脸疑惑的问道。 嵇盈摇了摇头,说道:“不!还有一个。” 说着,他拿起了第四面镜子,只见镜子上写了一个大大的云篆,土。 这一次,嵇盈在铜镜之中看到了一个因为过分恐惧而灵魂扭曲的少年的脸。 紧接着,伴随着一阵刺目的白色强光,嵇盈失去了意识。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之时,他发现自己身处一处美轮美奂的宫殿之中,他衣着光鲜靓丽,俨然一个富家小公子。 然而,此刻,他正一个人蜷缩在屋子的角落之中,瑟瑟发抖,牙齿不断地打颤着。 原来,刚才他远在主峰的父母传音入密,告诉他一定要老老实实待在家中,并将所有的窗子都用符箓顶住,因为最近有一个疯癫之人,从沧浪门的广济院中逃了出去。而很多仙居之中的小男孩都莫名的失踪了,无论父母怎么找都找不到。 此刻的嵇盈,一个人呆在偌大的宫殿之中,心中的恐惧如同肆意流淌着,担心那个疯子闯入自己的家中。 正在他惴惴不安之时,突然,从另一个房间传来了靴子踢踏之声 啪嗒!啪嗒! 嵇盈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狠狠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啪嗒!啪嗒! 然而,那个声音却越来越近。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歘的一下出现在了嵇盈的身前。 那个豁牙露齿,面相凶恶的疯子,瞪着两个死鱼一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嵇盈。 一瞬间,嵇盈便感觉到自己如同翁仲石像一般,浑身僵硬,一动也不能动。 一个呼吸之后,那疯子便张开血盆大口,疯狂地扑到了嵇盈身上,伸出两个蟹钳一般的大手,死死地掐出嵇盈的脖子,同时浑身上下不停地放出黄色的烟雾。 这个疯子道友,难道是黄鼠狼变得吗?怎么如此凶恶。 嵇盈想要反抗,但是他的灵气太过微弱,稚嫩的手臂,丝毫不能撼动那对蟹钳。他只能感觉到自己的气息渐渐微弱,有一种窒息的濒死感。 眼看着嵇盈就该尘归尘,土归土了,突然,嵇盈使用全身的力气大声喊道: “那个凶手不是你。” 在一瞬间,那名疯子男修的瞳孔,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人相信自己。 一瞬间,疯子男修激动的热泪盈眶。他颤抖着,松开了原本死死掐住嵇盈喉咙的手。 疯子男修想起了那些痛苦的过往,他父母早亡,无依无靠,孤身一人投在沧浪门下。因为出身不好,他处处受到师兄弟们的嘲笑和歧视。他如同一棵被风雨摧残的小树,不断地被人剪去枝叶,又拼命地压弯。 终于,他没有成为一个合格的男修,反而在人道筑基前,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那一页,斧光烛影,血海滔滔,当他再一次从疯癫中清醒过来时,赫然看见自己的五个师兄弟,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他的手中,赫然是他刚刚铸造成功的法宝——甲绝之斧,斧头上的鲜血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 那种快感,他至今难忘。 在那之后,他便被关入了沧浪山专门关押疯癫修士的广济院中,收到神兽狴犴的监视,整整三百年。 但是,这一百年来,鬼王突然发动法术,让沧浪山的九天伏魔大阵出现了松动,那些本来被大阵震慑的妖兽们再度为祸人间,沧浪门人手不足,就连狴犴都被派上了战场。 三百年来,他没有一刻不想冲出广济院,重获自幼。 而这一次,机会终于来了。疯子男修趁着广济院守备松弛,趁着浓郁的夜色,偷偷溜了出来。 而恰恰在此时,沧浪门出现了许多小道友莫名失踪的怪事,而人们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是从广济院中逃出去的自己的所作所为。 没有人相信他。因为在所有人眼中,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 可是,谁曾想到过,疯子也有爱,疯子也有人的情感,疯子也会流泪。 此刻,眼见眼前这个体乳筛糠的少年,说成那一句幽幽地那一句,犯人不是你的时候,疯子男修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期初之时,他的眼泪还是之时汩汩的溪流,继而江河交汇,变成滔滔江水,最后便化为汪洋大海,在他扭曲的脸上汪洋恣肆,一溃千里。 这是自从被关在广济院中,三百年来,他流下的第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