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很显然,李洛阳被着急冲昏了头脑,他只知道事发后,来上将军府求助。
因为内城童集出身名门,自己只是卑贱商贾,无法做到平等对话。
所以只能求助有身份的人去搭救。
而第一时间,上将军府就是他们的第一选择。
“李襄阳?”
踏踏踏——
下楼梯的声音,一下一下地敲击在众人心神之上。
陆云起扶着栏杆,缓步下来,修长的腿亦步亦趋。
她偏头看着厅里三人,一时发问。
方才在楼上,她刚得到死士传来的消息:李家幼女李襄阳被童集看中,正被裹入内城。
李襄阳一个商贾的女儿,自己引不起陆云起的注意,可童集不一样。
他可是工部侍郎的儿子。
而未出售的巽山正是在童夫尧的名下。
所以童集一拐走李襄阳,死士那边就把消息传了回来。
陆云起这才下楼。
“求上将军出手搭救我妹妹!”朱乐天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只一个劲地磕头。
木质地板被磕的“梆梆”直响。
只能说这头磕的真实诚。
一边没反应过来的李洛阳心里五味杂陈,看着地上磕头求人的朱乐天:她是我亲妹妹,你磕个什么头?
于是他也赶紧跪下,和朱乐天一样,磕的梆梆直响。
在旁看的姜佑一阵心惊,这两人不会脑震荡吧。
陆云起缓步走下楼梯,取下一楼侧面墙壁挂着的长剑,轻飘飘地说道:“想救人就跟本将军走。”
李洛阳和朱乐天大喜过望,赶忙起身跟在陆云起屁股后。
姜佑在原地凌乱:我呢?我呢?
你们找我干嘛!
“姑爷不去看看?”
三人出门之后,青梧走上前,提议道。
姜佑咽了一口唾沫,看了她一眼:“当然要去,去取我的刀!”
刚才陆云起都拿剑出门了,看起来一会儿会有场恶战。
还是拿把刀防身比较好。
几人鱼贯出府。
上将军府外,早就备好一匹良驹,陆云起翻身上马,勒紧缰绳,偏头对众人说道:“本将军先行一步,你们随后跟上。”
随后,修长双腿一夹马腹,马儿撒开蹄子就往前跑,飒气十足,片刻消失在街道尽头。
搞得街上尘土飞扬,行人骂骂咧咧。
姜佑看着陆云起骑马远去,一阵奇怪:这马哪里来的?
日常出行,去后院套马过来,再牵到大门口,需要不少时间。
可刚才陆云起刚得到消息,到出门的这段时间,很显然没有时间给马夫牵来马匹。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马匹早就准备好了。
瞧瞧一旁的赵二虎,马刚才是他牵过来的。
正在想事情,一辆马车已经拉了过来,供几人上车追赶。
李洛阳和朱乐天一个赛一个着急,催促着赶紧上车,姜佑都没机会问赵二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被硬推着上了马车。
马车疾驰,追赶陆云起而去。
马车里,众人神情紧张。
唯姜佑一人还在问东问西。
他到现在都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李襄阳怎么就被抓走了?
这可是京城,大端朝国都,天子脚下?
一个良家小姑娘公然被人掳掠?
这法度何在!
但青梧解释说:等姑爷有幸进入去内城生活后,一切会慢慢懂。
姜佑再问,青梧心想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干脆闭口不谈,只一个劲地催促车夫赵二虎快点。
赵二虎在外驾车,鞭子都快抽断了,路上撞翻几个小摊贩的摊子。
所幸没有伤到行人,要不然那可就麻烦了。
一路从上将军府疾驰,目标是内城东城门。
距离东城门越近,行人越少,这里大片的住宅区。
梧桐街也在这一片!
“嘶——”
马前仰蹄子,差不多是屁股刹车。
车厢里的人被急刹搞得人仰马翻,撞得头昏眼花。
待几人好不容易从车厢里钻出来,发现外边已经围满了不少官兵。
个个身着铠甲,持长枪,看样子应该是守卫内城城门的兵甲。
他们将手中长枪对准中间一位骑马的女子。
女子手中剑已出鞘,染了不少鲜血。
在她马下,躺了七八个哀嚎的汉子,还有一个堪堪能坐起来。
捂着血流不止的胳膊,正抬头看着马上的陆云起狞笑道:“上将军好威风呀!”
马上的陆云起翻身,利索下马,将长剑架在男子的脖子上。
男子丝毫不露恐惧,而是笑意不断。
看样子,打斗已经结束,几人来晚了。
李洛阳在人群外找到李襄阳,这小姑娘刚才在打斗中被陆云起驾马抢了回来。
然后丢至路上,陆云起则是驾马重新冲进人群,一顿劈砍。
饶是护卫武功高强,几人围攻,仍是敌不过马上将军陆云起。
几个回合,一个个败下阵来,倒地不起。
但陆云起并未取他们性命,因为现在这个地方就在长安县和内城的交接处。
杀人太过显眼,更何况他们还是工部侍郎的家臣。
妄然杀一个,就相当于公然宣战!
地上唯一没有倒下的人,则是陆云起故意留下的。
他便是指使手下护卫抢走李襄阳的童集。
此人被陆云起伤了一条胳膊,正双腿如簸箕状,坐在地上,一脸狞笑地看着陆云起。
“上将军何意?难道还要杀了我不成!”
“强抢民女,按律例,当杀!”
陆云起脑后的马尾高高竖起,侧着身子而站,一脸煞气。
“杀我?”
“对,杀你!”
“哈哈哈哈……”童集仰天大笑。
忽然踉跄起身,怒目直视,直逼近前。
陆云起为防不测,一脚踹在童集的胸口处,将他踹翻在地。
童集毕竟是个娇生惯养的,在蜜罐子长大的巨婴。
这一脚,便踹的他当场吐血。
一道血雾喷洒而出。
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周围守城门的兵甲,持枪怒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人当面行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