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刘县令在场,何济死活,陆云起不会在乎,甚至都不屑于去瞧一眼。
可正是由于何枋把刘县令请了过来,陆云起才不得已做出妥协。
在朝廷命官面前,打死了人总归不好交代!
……
“既不敢下死手,又想要钱,上将军您处于两难境地!”
“我有什么两难的?”陆云起勾起嘴角笑笑,不认同姜佑的这个说法。
姜佑也笑笑,继续辩解:“十万两,何枋有能力拿出,可他不会轻易拿出,特别是刘县令当面,他就更不会拿出,他肯定会还价,一万两是双方都能接受的价码!”
越说姜佑觉得自己都快信了自己的鬼话,可没得办法,小命在人家手上,只得胡诌。
“放肆,一万两是你开的,本将军从始至终都没同意!”
陆云起稍微弯腰,握剑的手更用力了,或是下一刻姜佑无法说出让人满意的回答,他的脑袋就得搬家。
赘婿不好当,特别是姜佑,脑袋随时都有可能搬家。
姜佑喉结上下蠕动,感觉到冰冷刺骨的剑刃在自己脖子上摩擦,脊梁骨都冒出了汗。
“上将军当然不会同意,因为您觉得少了。”姜佑大声吼道,给自己壮胆。
“既然知道,还这么做?”
陆云起微眯眼睛,将冷漠的一张脸凑近,死死地盯住姜佑的眼睛,这是她杀人前的习惯。
她喜欢看敌人弥留之际,眼神中最后透露的绝望,因为这样的眼神,可以让陆云起更加有信心,握紧刀剑。
可奇怪,陆云起没在姜佑眼中看到类似的绝望,她看见的是一双愈发坚定,像寒风中的孤狼,闪着幽绿的眸子,盯得人寒毛直竖。
“我这样做,当然是为了谋取更大的利益,我说过,我有办法让何府家产尽归我上将军府。”
从牙缝里,姜佑一字一句地把这句话完整挤出来。
陆云起狠狠地压住姜佑的肩膀,在寒风大雪中,二人身上落了不少雪。
像两尊对峙的雕塑一样,都快亲在了一起。
“何枋睚眦必报,今日上将军勒索十万两,来日他必报此仇,但如果何府倒台,他就没了报仇的资本,我这叫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有意思……陆云起心里嘀咕道,轻抬眼皮,缓慢而又嘶哑:“继续。”
“何枋撺掇长安县几大汤池,联合打压洛阳汤池,又派黑手欲打砸我的火锅店,我可以让他深陷三方泥潭,无法自拔,然后找准机会,一击即溃!”
“三方?”
陆云起不解,洛阳汤池是一方,洛阳火锅是一方,这才两方,最后一方是什么?
看出陆云起心中疑惑,姜佑卖个关子:“上将军猜,昨日我与李白都说了什么?”
昨日洛阳火锅店开业,李白到访,陆云起只知道李白有意拉拢姜佑,不惜牺牲自己的女儿。
但被自己一记眼神劝退,事后拿了十间铺子作为赔礼。
“我与他说,我可以帮他斗败何枋,让何府彻底在长安县消失!”
明白了。
三方势力,最后一方势力就是以李白为首的何枋死对头,长安县其他几大富商。
现在有人要何枋一无所有,李白等人会很愿意推波助流一把。
“何枋谨慎,凭你?”陆云起没有血色的嘴唇微张,有些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