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江南道:“好,那可一言为定,我。。。,”他还要说什么。被司徒春雨拦住话头道:“无论胜败,比完了就跟我走。还有,把面具摘了,司徒家的人,没有这么和人过招的。”
司徒江南“嗯”了一声,摘下面具,这才露出了他的真面。只见他和司徒春雨同样是面如满月,英俊挺拔,眉宇之间少了司徒春雨的老成持重,却多了一丝的跳脱随意,但奇怪的是,他的脸上,却没有他和叶秋风说的所谓疤痕,他看着叶秋风疑问的眼神,歉然道:“我和大哥神似家父,酒馆来人繁杂,多有不便,所以才托词戴了面具,还请叶公子原谅则个。”
叶秋风这时倒是莞尔一笑,说道:“你倒是不拘小节,任性而为,不过,我可是给你陪了一碗酒啊。”看来,这司徒江南的行事作风,却是合了叶秋风的口味。
“这一碗酒,江南自然会给叶公子补上。”司徒江南笑着说道。
司徒春雨转过身,施施然向璇玑子走去,璇玑子此刻已经是气得须发倒竖,双睛冒火,他贵为武当掌门,号令武林,天下英雄为他马首是瞻,今天被他们兄弟俩视若无物,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他冷冷地看着站到他面前的司徒春雨道:“兰陵司徒,本是高官名门之后,既在庙堂,就不该踏进这江湖是非之地。”
司徒春雨一笑,说道:“江湖是非,总有曲直对错,学剑之初,就是为路见不平,难得有幸得遇武当掌门,司徒春雨此番前来,原是被情势所迫,只是想和掌门切磋一下武功,请教一二。”
这番话里有软有硬,说者或许无心,听者却是有意,但璇玑子不便发作,只得“哼”了一声,说道:“那就废话少说,功夫上见真招吧。你拔剑吧。”
司徒春雨点点头,从肋下的剑鞘之中,拔出一长一短两把宝剑,他说道:“我们司徒家的剑法,江湖所见甚少,武当的功夫却是天下闻名,人人习得。为得公平而言,我告诉你,我这套剑法叫做天风细雨剑,一共二十四招,一长一短,远近交攻,自与别家剑法不同。”话毕,他左手短剑横于眉前,右手长剑点指璇玑子,身形渊渟岳峙,气度非凡,端的是大家风范。
“还请道长赐教。”他起势已成,静待璇玑子发招。
众人看着司徒春雨先将自己的剑法招式,告予璇玑子,都不禁暗暗摇头:“这司徒家的人看来都是书痴,这比武决战,哪里有把自己的剑法先告知对方的道理?
璇玑子却是不敢大意,他凝神看那司徒春雨的双剑,不禁想道:这长短双剑,左右分合,攻守兼备,但是要人分心二用,最是难练的,他敢向我挑战,自是有有他的过人之处,我需小心应对。
想到这里,他以武当太乙玄门剑法中的“函谷归仙”起势,一剑刺出,斜划司徒春雨上盘,袍袖翻飞,颇有仙风道骨,却让知道他所作所为的酒馆众人,看见他的剑势,生出一种滑稽不实之感。
司徒春雨长剑轻拨,左手短剑回环而上,直取璇玑子胸腹,璇玑子立掌架住,反手擒拿他的短剑,长剑连挑,点刺其面,司徒春雨一个“清史留名”,身如大鹏展翅,双剑直突,中路疾进,璇玑子剑气如虹,一个“长河落日”一剑压下,荡开长短双剑,左掌翻出,挥向司徒春雨的肩头,司徒春雨不敢怠慢,斜身避过,右手长剑顺势横扫璇玑子下盘,左手短剑
隐于肘间,近身递出,正是一招“干戈鱼肠”,璇玑子一个“九宫落霞”,侧身跃起,剑收身侧,挡住短剑。两人堪堪斗在一处,
虽然璇玑子和司徒春雨的出招都是留有余地,未作杀招。但璇玑子想的是,自己无意与兰陵司徒世家结怨,故此留有后手,而司徒春雨却是因为这天风细雨剑法,乃是司徒世家所创,剑法讲究剑意平正中直,剑式挥洒自如,颇有一个儒生在挥斥方遒之感,好看是真的好看,却不如武当太乙玄门剑的实用狠辣。
而这司徒江南和柴问的比试,却又是一番不同。
司徒江南摘下面具之后,似乎一身轻松,他一脸嬉笑地看着柴问道:“柴副都统,都说你是’云南柴问,金丝夺命’,刚才见你发金丝箭的手法,确实不同凡响,江南也正想领教领教。”
柴问听他说得轻描淡写,心内正自有气,就厉喝道:“无知小儿,你知我是神机尉副都统,此次是来捉拿钦犯,谁又要和你比什么暗器!再者说,你这是阻止公差办案,罪行可是不小,兰陵司徒在朝为官者不在少数,这道理,还用我来教你吗?”
司徒江南微微一笑,“柴副都统,你刚才也听大哥说了,就是个切磋一下武功,点到为止。”
柴问冷笑道:“切磋武功?哼哼,谁信啊,不是你刚才要砍翻谁了?”
司徒江南看着他,突然变得疾颜厉色,高声道:“好你个柴问,我看,你这就是公报私仇,你进门时被我折了威风,怀恨在心,现在又不敢和我比试,就是个缩头乌龟!”
“我告诉你司徒江南,你这是辱骂朝廷命官,可要想好了再说话,啊,小心明天我就奏请五台御史,参你们司徒家一本!”
“参人?我告诉你,你可找对人了,我们家最能干就是参人,现在上殿面君能参人的,六个人里有三个姓司徒!剩下那仨,还有一个是我姐夫!”
“果然你是嚣张啊,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现在就是一个小伙计,还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怎么着?你还要杀我?那你来啊!真是国有酷吏,民不聊生啊!就凭你,居然想要弄死我?你也配!”
“司徒江南,你若再口出狂言,等神机尉大军一到,到时候把你押进监牢,想再出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他们俩人手上一招未过,嘴仗却是打得震天响,你来我往足有两盏茶的光景,这时司徒江南突然冒出一句:“你甭拿什么公差吓唬我,你口口声声说这萧铁马是朝廷钦犯,他的海捕文书呢?刑部的公文呢?皇上下的旨意呢?” 柴问被他这一句,还真给问住了。
宣布萧铁马为朝廷钦犯,是神机尉正都统贺追风给他下的,来无忧酒馆拿人也是他说的,因为柴问的弓箭手都是快马轻骑,行动最速,所以才会先行赶到这里,所有关于萧铁马的事,他都是听贺追风所说,不过朝廷钦犯一事,斯事体大,他为神机尉正都统,更不会随口一说,所以他是绝对相信贺追风的,不过要让他拿出司徒江南说的那些东西,他却是一个也没有。
司徒江南看他语塞,正要乘胜追击,忽然看见柴问眼珠一转,往他身后看去,突然叫道:“司徒江南,你小子给我使诈!”
再看司徒江南身后,只有萧铁马和叶秋风两人,酒馆主人和小杏花徐,不知何时,已经不知所踪。
就在这时,忽听门外传来一阵阵衣袂带风之声,听声音来者甚急,两个人同时收了口,却见一个黑影冲进酒馆大门,来人穿着一身神机尉的黑色暗纹虎头衣,身形虽然略显瘦小,行止却极是迅捷,刚一进门,他就翻身拜倒,说道:“柴大人,贺都统和谭副都统已到妙溪,现已往此处赶来!”
柴问大喜过望,对司徒江南狞笑道:“小子,不管你想玩什么鬼花样,大军一到,就是你们的死期!”
“贺都统还说。。。,”这个信使的语声忽然低了下来。柴问忙靠近他问道:“贺都统说了什么?”
“现在就是你的死期!”只听信使突然一声断喝,身形暴起,手中一柄如同圆月的弯刀,
借着门口的依稀月光,倏地急挑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