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真正的死亡
幺叔和二哥被飞跑出去的牟十三，惊的呆在了当地。
他们并不知道死亡回归，却知道这小子并不正常。
”这……这小子一觉醒来，莫不是睡傻了？”
二哥眼中却闪出一丝不安，“他这一觉整整睡了6个时辰，可我为什么感觉，他好像经历了什么？”
幺叔道：“我也看出，他好像有什么心事……”
二哥眼神不禁一顿，“心事？难道和昨晚他的自杀有关？”
幺叔更愣了，“自杀？他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杀？”
二哥摇头道：“……不过，可以确定一点。”
幺叔不解的问，“哪一点？”
二哥轻轻叹口气道：“他刚才出去的身法速度比昨晚更快了。”
幺叔惊道：“难道他睡觉中还能增加功力？匪夷所思……”
二哥看着依然呆愣在原地的小妹，问道：“昨天你们在山下究竟遇到了什么？”
小妹擦着脸上的泪，抽噎着说道：“遇到什么？就是官军追杀我们啊。”
二哥焦急的问道：“可十三明明无法丹田凝气，根本不能修炼任何巫法？”
小妹呆愣的看着十三刚才的睡床，说道：“他杀过一个人，就有了力量，杀人越多，力量越大……然后，然后……”。说到这里，小妹突然如梦方醒般的看着二哥，用力擦掉脸上的眼泪接着说道：“死亡回归。他给我说过，他有死亡回归。”
二哥眉头锁的更紧，眼望着幺叔，口中重复喃喃说道：“死亡回归？杀人越多……力量越大？这算什么能力？”
“杀人越多……力量越大……”幺叔慢慢沉吟着，他总感觉好像听人说过的一种力量，但又实在想不出，究竟在哪听过。
一个人往往越是这种时候，越是难受的。
如果脑子里有本可以翻阅的日记账就好了。
他们永远无法想象，就在一百多年后，就会真的有一种可以随时记录，并且可以随时查阅的大脑。
不过是用电的大脑。
过了很久，幺叔突然惊恐的抬起眼睛死死的盯着牟化忠道：“异数！”
二哥急问道：“什么异数？”
幺叔站起身来，左腿用力迈出一步，右手用力拽住残跛的右腿，向前拖动一步，左腿再迈出一步，右腿再用力的拖动一步。
他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的犹豫过，他甚至都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真是假，是该说还是不该说，但他还是说了。
“老爷子去世前一天，给我说了一句话，我一直想不通。”
牟化忠不禁一怔，“什么话？”
幺叔声音一沉，学着老祭司的语气，充满神秘慢慢说道：“只有最亲近人的生命，才能终结那个预言。”
牟化忠皱眉看着他，似乎想用眼神来确定这句话的真实性。
幺叔看着老二的眼神，慢慢道：“我当时也是用种眼神看老爷子的。”
牟化忠气的苦笑道：“然后呢？”
幺叔道：“然后，老爷子就死了。”
牟化忠脸色一凛道：“我说的是老爷子，还说什么了？”
幺叔叹气摇头。
牟化忠仍然一脸不解的道：“这和十三有什么关系？”
幺叔又艰难的走了两步，“你可知道那句预言是什么？”
“预言？”
“三界五行灾祸生，乾坤颠倒万妖行。”
二哥不解，“这不是山下的民谣吗？这是污名我们巫族的话啊”
幺叔摇头：“不是民谣，这是上代老祭司，留下的预言。”
二哥和小妹，都紧张的听着，谁也没有说话，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幺叔接着道：“三界之内，万物凋零，甚至连我们巫族都要被灭种。”
二哥不解的问道：“谁有这么大的能力？”
幺叔道：“魔王！”
小妹看看二哥，更是不明所以的问道：“我们不就是神魔血脉……”
幺叔摇头，“我们是神魔血脉，可我们毕竟不是神魔。”
二哥开口问道：“那到底神和魔的分界在哪里？”、
幺叔道：“正者为神，邪者为魔；得时为神，失时为魔；以扬正气为神，以吞噬人性为魔。都在一念之间……小十三他……”
二哥惊愕的看着幺叔道：“你说，小十三吞噬人性是……魔王！”
幺叔不忍心看二人一眼，把头扭向了一边，“神也罢，魔也罢，终归是有人性的。可魔王，却来自传说中的黑暗深渊。”
二哥和小妹对视一眼，更加的紧张起来。
幺叔接着说道：“这魔王就是以万物生灵魂魄为食，且魂魄越多，力量也就越强大。直到……”
二哥和小妹几乎异口同声的问道：“直到怎么样？”
幺叔叹气道：“直到，世间生灵全部被他吞噬。”
还未等幺叔说话，小妹突然声嘶力竭的喊了一声，“不可能，我不信。就连古树爷爷都说，他是光明男孩……”然后大哭着向山口方向跑去。
幺叔手伸出好长，却也无法拽住小妹，只能眼看着他，悲痛的跑出圣殿。
二哥又开始剧烈的咳嗽，过了很久才说道：“小十三一觉醒来，性格的确显得怪诞。可是你要说……你要说他变成来自黑暗深渊的魔王，我……我是不会相信的。”
幺叔看着牟化忠过了很久，才说道：“这个预言未必准确。何况……”
“何况什么？”
“何况……”幺叔身子突然顿在原地，眼睛死死的盯着圣殿之外，一滴泪水滑到了脸颊……
烈阳当空。
小妹狂奔向山口。
她怎么都不会相信幺叔的话。
在渡口，她听到了他讲过的奇遇；在伏击的路上，她见过他神速的身手；在迷雾森林，她见过他力战穿山甲的勇武；她亲眼见证了，古树赐予他力量的过程。
她始终认为，这些力量是十三哥本来就应该拥有的。
他无论变得多么强大，她都不会感觉到一丝意外。
此时，山口的战场中，她的十三哥正在激战那个牤牛妖。
她可以看得出来，十三哥已经输了。
因为她已经看到了他身上的怒火，胸中的怒火，眼中的怒火。
而他最善长的却是，隐藏与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