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再守圣山
老祭司的死,就好像一道分水岭。
突然之间,天下就有了童谣,也有了巫族的密匙传言。惹得朝廷和革命党,争相夺取,最终演变成,亡族灭种的戕害。
幺叔刚刚坐下来,小妹就懂事的坐到旁边轻轻捶起了他的腿。幺叔看着小妹看看十三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那天老爷子收到一封信。”
“信?”
“嗯,巫启氏寄来的信。”
“信里写的什么内容?”
幺叔看了眼十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那封信呢?”
幺叔道:“当时老爷子是想传位给你们的八叔,他们两个拿着信,在密室谈了很久。但是那封信直最后我却没有再见过。他们谈得内容,我也无从得知。结果当天晚上,老爷子就去了。可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写下遗命,让身在开化的小老四继位。”
众人听了不禁一阵面面相觑。
巴化嗣继承祭司之位,本来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但是族人向来对祭司的位置并不看重,所以没有任何人提出异议。
现在听幺叔一说,心里不禁产生了更多的猜想。
牟十三低头轻声的说道:“巫启族送来的信,和八叔连夜的商量,最后由四哥继承了祭司之位,而且……当夜老爷子就去世了,这里面有什么关联吗?”
牟十三突然想起了,上条时间线八叔看自己的眼神,心里不禁暗自有些惊慌,他不能确认这件事到底和自己有没有关系。
虽然眼前的三个人,都是自己最亲近最信任的人,但是仍然没有说出来。
二哥在床上咬牙动了下身体,低头深思了好久,才缓缓说道:“这件事看似毫无联系,但是一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事情的重点就在那封信上。”
幺叔忽然看着十三的脸,眼中充满了复杂的神情。
牟十三一下感觉,自己的头发根都站了起来。他相信此时自己脸上的笑一定比哭,还要难看。
他知道幺叔修炼的是“雨”字决的巫术,善于幻化和揣摩人心,“难道幺叔已经知道了,自己刚才在隐瞒着那些事?”
过了许久,幺叔说道:“按照你刚才说的,你八叔一会就回死?”
牟十三额角躺下一滴汗水,眼神有些躲藏的,点了点头。
幺叔接着说道:“那你能不能,这次先救下你八叔。”
牟十三认真而坚定的点了下头,说道:“但凡有机会,我肯定不会让族人有一个遇到危险。”
二哥恨恨的敲了一下床,语气低落的说道:“我真想和你一起去……”话没有说完,再次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嘴角淌出粘稠的血沫。
“老二你个缺心少肝的,让你不能激动,不能激动,偏偏不听,你真想累死你幺叔么。” 气的幺叔一边骂着一边掏出银针,赶紧飞快扎了他几道大穴。
看着二哥惨白如纸的脸,牟十三的眼泪也瞬间流了下来,“二哥,你放心。有我在……”
看着已经哽咽说不出话的十三,小妹慌忙插嘴说道:“对啊,有十三哥,他一定行的。”
二哥缓了好久,空吧嗒了两下嘴巴,无力的说道:“主要是那头牤牛,我再结界入口,吃过他的亏。”
牟十三知道,当时二哥已经受了枪伤,而且为了救自己心切,否则牤牛绝不可能伤到二哥的。
“二哥,放心。你忘了我能重启时间线。一次杀不死牤牛,我死一次,两次救不出族人,我死两次。总能有一次成功的。”
二哥拍了拍牟十三的手,突然正气一凛,虎天王的雄霸之气再次浮现在脸上,“你还记得那首《侠客行》?”
牟十三用力点头,他当然记得,而且滚瓜烂熟。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
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槌,邯郸先震惊。
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二哥溺爱的看着十三,道:“你父亲的‘清风九式’,江湖早已流传成神,习武之人无不以此剑法为剑中之泰斗。”
牟十三的眼中,一下也泛起了光芒。
“而且他早已手中无剑,以指做剑。所以,我小叔才有了‘一指清风’的美誉。但任何人都没有见过真正‘清风九式’”
牟十三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什么?”
虎天王面露得意说道:“见过的,早已死在他的剑下。”
牟十三不禁睁大了眼睛,“难道连二哥也没见过?”
二哥笑意盈盈道:“我当然见过,却又从未真正见过。”
牟十三和小妹都不解起来。
幺叔笑了笑说道:“因为,‘清风九式’从来就没有过剑招。”
二哥长舒一口气道:“当年小叔,因这首《侠客行》悟出用剑之奥妙,便自创‘清风九式’,可自此,便再也没有真正的用过剑。”
牟十三点头笑道:“剑意。”
二哥笑道:“不错,杀人的永远不是剑,而是心。”
牟十三似有领悟,点了点头道:“虽然我比不上阿爸的雅量恢弘,可勤能补拙,也一定会慢慢领悟。”
他又看向小妹说道:“你在这里照顾好二哥和幺叔,相信我一定会战胜妖邪。”
山口,激战依旧。
牟十三却早已,熟悉。
“四哥,战况如何。”
他直接跑到了叶化嗣的身边,静静的看着山口纷乱的战局。
巴化嗣笑着左右抹了抹唇须,他最在意的就是他的唇须,别人的唇须时间久了会向下弯曲,而他的唇须,却一直向上卷翘。
像极了他的性格,
精致而倔强,却总是那样的弯曲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