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少爷耳朵生痛,知他姐姐已生了怒气,这才靠车壁坐了,口中嘀咕道:“哎,你们怎地这般信不得我!”
才说两句,这少爷顿时耳上剧痛,再不作声,心下暗道:那铜钱落于五姐身下,好得芬芳。莫不是,前路还有女贵人?”
车中安静得一阵,却突闻得前方吆喝声起,车行速度,顿时缓了些下来。
四人脸色一变,魏姓汉子使个眼色,便起身稍拨了车门帘布,朝外探望。
那坐在车前使马的护卫,也不知车队前方状况。
他正自手摸刀鞘警惕,一时也无甚怪事生出,只得驾车随队而行。
马车缓行了十几息光景,魏姓汉子才眯眼,瞄着前方一两百步道边,立着提刀持剑的四个身影。
汉子望眼那几道身形,便知不是先前来袭的红衣头领四人。
眼前这四人,高矮壮瘦三男一女,背着包裹装扮各异,聚在一处颇为古怪。
一时车行过去,道边四人见车中有人望来,只作笑略点了点头,以示未存恶意。
魏姓汉子见此,便返身坐了回去,对三位小主人轻声道:“道边几个赶路客,兄弟们误作来路不正,故使了些小心。”
三兄妹闻言面色释然,皆松了口气,暗道:“甚好!”
车队只顾赶路而去便是。
那道边四人,正是杨欢欢等四匪。
且说陈老实拼命使了一路快马,这老头惊恐中,使出从未展露的绝艺,那车后一路尘烟飞腾,好不惊艳。
四匪在车中颠得稳坐不住,上下翻落不已,连杨欢欢也险些跌进身边小跟随怀中。
车中三匪兄匪弟,摇震得眉开眼笑,兀自齐声高呼道:“日他娘,陈老爷子,莫太把稳了。
且再使快些,远离那些个浑球货凶匪!”
陈老实闻得身后浑人夸赞,更是吆喝连连,皮鞭甩得啪啪响。
杨欢欢身形急摇乱晃一阵,暗道:“这老头,如此行去,怕今日便要回了那宜平县中!”
皱着黛眉思量片刻,妇人终忍不住,高声喝道:“陈老爹,且先把马儿道边停了。”
陈老实正放开手脚挥洒兴致,闻得吩咐好不一愣,这老头也不敢忤逆车中妇人,只得连连呼喝,把马勒住。
杨欢欢待车停稳,提了剑取过自家包裹,淡淡道:“此地离那安庆城已是不远,既惧怕那些个路中浑人,我等便从林中寻条小道,去了便是。”
说着也不搭理三匪,她自挎了包裹钻出车外。
车中三匪兄匪弟,顿时面面相觑。
甑达旦见两匪弟不停拿眼瞟他,咧嘴骂道:“日他娘哩,还呆这生毛弄鸟,且随了三妹吩咐就是。”
杨欢欢车前同陈老实做了交代,又道将包袱中一应炊具物什,已留与老头。
闻得身后动静,妇人打望好方向,下车便沿道而行。
陈老实口中劝过几句老成言语。
妇人握着带鞘长剑,不理自去。
老头又瞥着三浑人斜背包裹,提刀紧紧随了妇人身后,他心下暗叹:“罢了,老头子情至意尽,只他几个糊涂后生好不晓事,请老天爷多保佑些!”
这老头不敢多留,吆喝声中使车回程,远远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