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路边店是独栋宅院,邻近也无其他人家,大门前也无待客小二身影。
几人寻进店里,陈老实便自去寻处所,打理他那马儿。
四匪见堂中已坐了些行色身形,三三两两聚了消遣扯淡,好不杂闹,遂一路寻到柜边。
那掌柜戴顶青墨锦帽,是年约四十许的微胖富家汉。
扫眼几人持刀带剑身形,他作笑道:“几位客人,是用晚膳消遣,还是住店歇息?”
甑达旦咧嘴道:“日他娘哩,先弄些好酒食来,镇住了肚皮饥荒,我几个再住他一夜就是。”
那掌柜点了点头道:“稍等便是。”
使手轻招,那边小二过来领着四匪去桌边坐了。
甑达旦使眼看去,杨欢欢见这厮眼巴巴形样,不禁轻笑道:“大哥紧瞧我作甚,你且随意了便是!”
甑达旦闻言大腿一拍,咧嘴发挥下去,自有三当家使银钱结账,叫他满桌酒菜,让小二速速上来。
那小二见这豪客紧挑拣些好酒菜,心中作喜,自下去盯着催促一番。
酒菜一时也未上齐,杨欢欢手指轻叩桌面坐着,这妇人眼帘低垂不知计较些甚事。
三匪干坐无聊,歪坐了闲听旁边那几桌扯淡。
方老四耳闻身后一人道:“宁兄,你我二人此趟回来,却正好赶上这桩盛事,好不凑趣,不如你我到时结伴同行,也去博他个好彩头。”
那宁兄笑道:“妙哉,杨老弟!正巧为兄也有此意,只你我且先做些计较,回城之后,去寻他几个好签,莫白使了一番力气。”
那杨老弟应道:“这自不消说,不瞒宁兄,小弟心下已有了些眉目,这便说与宁兄参详参详!”
说着,那两人嘀嘀咕咕起来。
方老四竖起耳朵也听他不清,却又闻得旁边一人低声道:“王管事,现今也不缺他个米面油盐,也未听闻哪地有甚灾祸。
我等这趟出去,一路大小城池,怎地市面上粮价白涨了他一两成有余?好不费人脑筋!”
那王管事应道:“这事有些蹊跷,老朽也正自琢磨不透哩,这些时日实挠脱了好些头皮!”
那人又道:“王管事,你老是家中元老,素有威望,可有甚消息耳目说来听听?”
那王管事闷声道:“周管事,这事你我且回房,再说他就是!”
那周管事轻叹道:“只这趟差事实实为难,有负了家主所托,好无颜面回去!”
那王管事嘿嘿笑道:“周管事无须烦心,我等用心做事,咱家主是通情达理之人,得知详情,必不会责怪了我等就是。”
方老四听得几句,桌上酒菜已摆满。
不几,那陈老实也转悠出来,几人埋头大吃一顿,碟碗皆空,肚皮填满。
甑达旦手剔着牙,这厮腿蹬凳上,咧嘴嘟哝道:“日他娘哩,还别说,昨日那破店最合口味,只他那店主婆娘球奸猾,忒不实诚。”
两匪弟微言,连连点头称是。
连三当家也破天荒同意了这厮言语,轻笑道:“确实如此!”
陈老实见他四人模样,“嘎、嘎”干笑,这老头喝完些酒,又听他几个扯淡几句,困意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