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四念及柔娘,便忆起那晚同读而眠亏本事,回味怀中那团火热,心猿意马更甚。
这小跟随脑中,忽又冒出“时邻家有女”、“时邻家有妇”两段精彩华丽言语来。
他思索这几句好言语后,更是忐忑不安,忙偏身离了三当家几许,悄悄夹腿紧坐。
杨欢欢盘腿闭目,正默运气息探查浑身气窍变化,觉了身边小跟随动静,不由偏头扫了他一眼。
妇人见车中内外也无甚异处,随又闭门自顾气息一事去了。
方老四见三当家望来,心中好不一慌。
好在妇人懒得搭理他,他心下暗道:“我去,此时好不闲闷,那假作心经,颇为无聊顺口,我且使来和尚念经,清清浊气,也解解闷儿。”
想及此处,这小跟随心下大乐:“册中人便宜,且再白占一番就是。”
闭了目,他心下反复默念起那假作心经。
方老四不知默念了多少遍,浑身又化作那浑浑噩噩状,还不待多久,只马车忽的轻颠,这小跟随顿时惊醒过来。
知身在陈老实所架马车之中,方老四睁眼便见车中对面两浑货,歪躺了鼾声仍响,身侧三当家盘腿静坐不语。
方老四随又闭目默念一阵,待浑身又化作浑浑噩噩状,那马车只一轻摇,这小跟随顿时又惊醒过来。
睁眼几扫车内,他又闭目默念去。
如此反复,不知经历几回,方老四突地一慌醒来,只觉头痛欲裂,心中好不作恶,胸中血气也是翻腾不已,心跳更是咚咚作响。
他浑身冷汗淋淋,喉中忍不住一涌,忙使手紧捂了嘴,暗道怕是不堪车摇作呕。
待好一阵,此状才缓缓平复过去。
方老四松了嘴上右手,翻手正要待拭,却见手心上,有一团殷红湿润。
这小跟随心中顿时惶惶然,又不敢问他身边三匪来计较,暗自惊慌道:“我去,他娘的,怎会呕血?
是了,最近熬夜频频,昨晚又随三当家折腾了整整一宿,车上长久颠簸,定是亏了自家血气!
到那城中,我且去寻个郎中,好好休养,再不可胡思乱想,落了病根。”
方老四到此,哪敢胡乱动作,忙靠了车厢闭目养神。
这小跟随心中实实好大恐慌,闻得那两浑货鼾声齐奏,车中好一阵摇晃,才迷糊过去。
车中三匪自有消遣去糊弄时光,皆不曾觉察方老四,有这一番动静。
陈老实驾车把稳使了一路,口中觉渴、眼中觉干,便取过腰间酒壶,灌他几大口。
待清风转凉,太阳眼见西落,陈老实远远望到前方人烟聚集模样,这老头仍只听得身后浑货鼾声起落,也闻不得车中几人交代言语。
怕车中主顾错过好宿头,生些责怪,陈老实随渐缓了马速,高声呼道:“几位客人哩,天色也已不早,老头子见前方有些人家,需待在此歇息不曾?”
甑达旦、许二两浑货早间里豪饮过甚,闻得呼唤也懒得动弹,兀自歪睡。
方老四闻声恍惚过来,只小跟随心中有事,颇为郁郁,半闭了眼养神就是。
杨欢欢靠坐最里,使手拨了车窗帘布,打望一番。
见天色仍是光亮,她暗道:“我失了坐骑,好马儿也难寻,今日行程颇缓,如此这般行去,路上时光还得多花他一天半日的。”
妇人随开口应道:“陈老爹,且再辛苦他赶一阵,待天黑行不得路,再做计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