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毛脸货自是不知,那杨欢欢二人,早已离去,只牢记了方老四道他浑身皆是好钱货,那两奸诈恶人,不会轻易罢手便是。
童子顾自猜疑许久,又在大石上抱腿蜷缩着坐了半日,面色悲戚道:“呜呼哀哉,这马肉已稍有发臭,虎爷爷久去不归,莫饿死了我家母老虎。
任它多般凶险,也且回洞中,再做计较便是。”
说着,这毛脸货又使手抹了抹泪,哭笑道:“哎,我家母老虎,膘肥体壮甚好!
这山中虎类无多,寻头精壮些的母老虎好不艰难,且仔细伺候了便是。
只那头上肉、背上肉,不都是肉,却只愿啃那肚上肉、腿上肉、臀上肉,好不糟蹋肉粮!”
顾自言语一阵,童子抹干眼泪花,往石上一滚,化回丈许大虎,抖了抖浑身钢毛 ,叼了马尸跃下大石,便寻路急窜而去。
又行了小半日时光,天色黢黑,这大虎才立了一处石洞前。
这畜生口叼发臭马肉,正竖耳细听,却突地窜进了洞中,那洞里宽阔处,除它,哪有半只虎影!
且说杨欢欢提着方老四,踏树穿行好一阵,才跃下树来。
杨欢欢松开方老四,也不多言,提剑抬腿便行。
方老四不敢落下,站稳身形,忙咬牙跟了三当家身后。
这小跟随瞧不见她面色,只觉三当家不作怒声,便无异常之处,他虽心有颇多好奇,自也不敢问她半句。
两人山中行了一阵,红日渐升,天色已明,那野店也远远在望。
杨欢欢突停了脚下步子,方老四见此,忙随她停步,却是一好跟随。
杨欢欢立了半山坡,打望远处深深叠叠树影,心下暗喜:“不料今日一番瞎折腾,浑身气血顺畅,经脉穴窍震荡,近日更进一步,怕是有望唉。
机缘,果不可强求!”
妇人手提长剑,衣裙轻飘。
稍作沉默后,她口中淡淡道:“今日本不该使你同行,徒增烦恼,只林中之事,且莫说与人知。”
方老四瞧不见三当家面色,立她身后闻得言语无异,心下轻松,连连点头称是。
杨欢欢虽是熬了一夜,心情仍是极好,轻笑道:“你不知其利害处,我且与你言明些许。
此类异事,官家不喜,更有某些人事纠缠,极为繁杂难辨。
切记,莫言多失口,引火上身,到时别怪我自不理!”
难得三当家与他多言几句,方老四听她说了一番,暗道:“我去,这些妖怪事,那些江边人、住店人,没事都会闲扯淡他几句。”
这小跟随撇了撇嘴,口上严肃道:“三当家交代,小的定铭记于心,绝不与人言说半句林中之事,否则听三当家发落便是!”
两人一番言语后,这才返了野店,
那店里陈老实已是心急火燎、坐立不安,见了两人身影,这才顺了口气道:“守得老头子好不糟心,老天爷保佑,两位客人总算平安归来啰!”
这老头操心两人一去不归,这一趟买卖怕不白使了,费时费力一番,真真好不冤枉。
老头心下直叹:“年少,总是轻狂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