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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凡,书凡(2 / 2)

婶婶看见王书凡红润的眼睛急切的问到,“怎么了,哭什么呀?不喜欢呀,不喜欢别哭呀,婶婶心疼,受委屈了?你别慌,我再去骂那李长师去,看把我孩子气的。”说罢就要转身去骂人。

王书凡伸手拉住婶婶,语气略带哽咽道“谢谢婶婶,是书凡不懂事,让婶婶半夜都要担心。”

“哎哟,这有啥嘛,当年你小时候才是顽皮的可爱,我是又好气又好笑,你还把我气哭过,好啦,好啦,快吃东西,你桂姨的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王书凡本想说已经吃过了东西,可是实在不好拒绝,就又大口吃起了饭,问婶婶要不要吃,婶婶本想摆摆手,但是她也没吃什么东西,也吃了两口松子鱼,之后说什么都不要了。

婶婶的父亲是两州总督,皇帝见了都要给几分薄面,李叔叔能当上殿阁大学士也是有婶婶父亲不小的扶持,婶婶从小就是锦衣玉食,一点苦都没吃过,也就因为王书凡受过两次委屈。

婶婶看着王书凡吃完东西立马喜笑颜开,“好了书凡,你吃完了婶婶就先走了,待会你叔叔就要起疑心了,他个木头脑袋,到时候又要来骂人,你觉得抄累了就休息一下,他明天还敢骂你,我帮你拦着。”

“嗯嗯,婶婶先去休息吧,我就快抄完了,待会儿书背完就去睡了。”

婶婶收拾好食盒就匆匆离开了,王书凡看着婶婶的背影不免感叹,怎么会有人如此心善,又正好是他婶婶。

婶婶回到了房间,李叔叔正坐在床边看书,看见婶婶进屋就问,“你这大晚上的干嘛去了?"

婶婶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然后自顾自的上床睡觉了。

李叔叔摇摇头,叹了口气,也是无可奈何。

王书凡到了深夜还在抄书,但是白天背上被打出的伤被不停的弯腰和起身崩开了口子,背上的血慢慢渗出了衣服,衣服上有了长条状的血迹,可他浑然不在意还在抄《百戒文》。

半夜李叔叔偷偷下床,拿了一盏油灯出了房门,天上没有有月亮今晚格外的黑,一人一灯在路上格外的显眼,他特意将油灯提前吹灭,轻手轻脚到了王书凡身后,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看着埋头抄书的王书凡,可当他看到王书凡背后的血迹时,立马让王书凡别抄了,起来先把衣服脱掉,看着满背的伤痕和血,骂道,“那老东西当年打我就是这样,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这样,要不是打不过他真想打他一顿。”

王书凡赶紧说,“别李叔叔,刘爷爷之前还说要揍你来的。”

李长师听见这话无疑有点尴尬,挥挥袖道,“别管他,他这脾气是改不了了。”

然后又淡然的问道,“疼吗?”就好像当年当知县的时候审问犯人的语气。

“不疼,早就习惯了,这点疼不算什么,刘爷爷说的忍得住疼,练武才能成大才。”

李长师一听就知道,得了,都打习惯了,之前这么多年忙,没注意到,今天才知道那老小子下这么狠的手。

“行了,别听他瞎说,先去涂点药。”说罢就把油灯用蜡烛点燃,拉起王书凡的手,走向平时府里藏药的地方。

李叔叔找了一点苍术装在小火盆里点燃,用烟先薰了薰王书凡的后背,苍术能祛毒去疫,明白医理的在上药前都会先拿苍术点燃薰一薰,这样上药的效果会更好,然后又找出一些止血止疼的药膏,亲手为王书凡一点点涂抹在背上。

“今天骂你其实不是说什么,只是当时正在气头上,而且你想想,这个月已经是三回了,你还小但是不是说小就能事事拿年纪小当借口,让你罚抄,不只是为了罚抄,是想让你明白其中的道理,君子格物致知,不止要懂其理,更要做其事,明白了吗?”

“嗯嗯,叔叔明白了。”

“知道就好,以后练武我跟你刘爷爷说,不能只知道动手打,长此以往物极必反。”

王书凡摇摇头,“刘爷爷其实动手打我也不多,是我经常偷懒顽皮而已。”

李长师也没有多说什么,给他涂好药膏后,又找了很多包裹伤口用的长布,将王书凡伤口包扎起来。

“你去找一件衣服穿上,还没吃东西吧,我带你去夜市吃点东西。”

王书凡看着李长师挠了挠头,“叔叔,之前刘爷爷和婶婶都找过我,给我带了很多吃的,现在都还是饱着的。”

李长师其实猜到了,他刘爷爷和婶婶肯定会给他带东西,于是摆摆手说,“你年纪也不小了,陪叔叔去喝酒,赶紧找件衣服穿上。

等王书凡回自己房间找了件衣服,叔叔已经牵好了一匹马等在门口,两人坐在马上,李长师长得很高大,王书凡因为还没长开,在李长师身后显的小小的,这一大一小叔侄二人就好似父子一般。

夜晚的京城半座城昏暗,只有大户人家的灯笼在门外发散着微弱的光,可到了夜市依然是灯火通明,赌场,酒馆,生意兴隆的妓院,还有等着那些达官显贵玩乐好后买上一碗茶喝的,在路边担挑卖茶的茶博士。

李长师将马停在了一座不大的酒肆门口,店里的小二立马出来牵马,店里的掌柜一看是李长师来了,立马出了柜台,笑脸相迎,“李大人,这么晚了都来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啊,话说李大人确是有些时日没来了。“

“近日朝中事务繁忙,实在不得空闲,来两壶热酒,一碟卤菜,一盘水煮花生。”

“好嘞,好嘞,我去帮李大人备菜温酒。”那体态肥胖的掌柜立马就跑去了后厨,跑动的姿势看起来很是滑稽。

店小二为李长师二人挑好了位置,叔侄二人面对面坐下,王书凡长这么大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略显局促,李长师笑着说,“这里不过是市井百姓最常待的地方,没什么好紧张的,倒时候喝点酒就好了。”

王书凡点点头,但还是有点放不开。

那臃肿的掌柜亲自端来了吃食和热酒,带着讨好的笑,笑嘻嘻的来了又走。

王书凡有些不解,“叔叔,你到底当了多大的官,我听张明浩他们说,你的官比他爹还大,是不是真的?”

李长师笑笑说,“还是挺大的吧,只是官位越大反而越是忙碌,没什么时间陪你们反而很是遗憾。”

其实王书凡不是太懂,他反正觉得官位越大越牛气,听不出他叔叔话中的无奈。

随后他叔叔给他倒了一碗酒,“来和叔叔喝一口。”

王书凡点点头,端起了碗喝了一口,第一次喝没什么分寸,喝了一大口,温酒咽下喉咙,一股火辣辣的感觉升起,又怕吐出来,就只好憋着,憋得满脸通红,李长师看他这幅模样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慢慢来,酒要一口一口喝,路也要学会一步一步走。”

王书凡还沉浸在烈酒烧喉咙的难受里,根本没听进去叔叔说了什么,只顾点头。

李长师也慢慢饮了一口酒,没有江湖客的豪气干云,没有市井百姓的匆忙,有的是一种沉稳,和那种不可言说的落寞之感。

“你之前不是一直想知道你父母的死因嘛?我之前一直不告诉你是因为心中有愧,所以我一直不愿意跟你说,我今天就告诉你,你想听嘛?”

王书凡沉默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但是还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当年我才当官,因为考中了进士所以朝廷给了个知县的官当,也就是你刘爷爷常跟你说的怀黄县,但是是为了去收拾上一任知县留下的烂摊子被派去剿匪的,我当时年轻气盛,着急忙慌的就开始了剿匪,靠着你刘爷爷教的兵法很快就把那四路土匪打的溃不成军,但是~“

李长师突然不说话了,举起了酒碗示意王书凡喝酒,他自己仰头喝了一大口擦了擦嘴。

“我为了能用最少的损失剿灭土匪,想把他们驱赶到一起集中剿灭,就让当时的县总兵钱万不着急出手,等着人土匪被集中到一起再说,可是我没想到前任知县可以蠢到连县图都不标注完毕,图上根本没有我们的那个村子,我也因为忙碌而没有注意到,最后将那群土匪集中到了村子周围,钱万是个不把百姓当人看的人,他故意让土匪去村子里烧杀抢掠放松警惕,好一网打尽,我那年过年前才回到村子,就在我才离开村子的一天后,土匪进村了。“

说完李长师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王书凡也大致猜到之后会发生什么,忍不住也喝了一口酒。

“等我想到这个问题时疯了一般赶回去,但是为时已晚,我爹娘已经死在土匪刀下,你爹娘为了能护住襁褓中的你也死了。”

说道这里,李长师眼里的光黯淡了下去,再喝了一口酒。

“所以,如果说是我害死了你爹娘也没错,我这些年一直对你严厉只是因为我觉得有愧于你的爹娘,我要让你出人头地,弥补我的过错,”

王书凡没有说什么,又喝了一口酒,他没觉得李叔叔有什么错,只是觉得遗憾,自己根本记不得爹娘的面容。叔叔和婶婶还有刘爷爷都对他很好,可还是想着能亲眼看看爹娘,他知道他们很爱他。

之后叔侄两人又说了很多话,好像那份心中的悲和愁就是最好的佐酒菜,王书凡第一次喝酒不胜酒力,他慢慢的就在酒桌上呼呼大睡了起来,李长师看见他睡着了,也就没有再喝了,喝光最后一点酒,就掏出碎银子结了账,店小二牵来了马,因为喝了酒,加上王书凡还睡着,不便骑马,只好把那小子放在马背上,李长师牵着马走回家。

王书凡在马背上进入了沉沉的梦乡,梦里有一个温柔朴素的女人,一个憨厚傻笑的男人,他们好像是他的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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