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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凡,书凡(1 / 2)

盛夏时节的京城,酷暑难当,原本热闹繁华,车水马龙的街道在炽热阳光的烘烤之下,行人稀疏,城西的那棵大榕树上,夏蝉鸣个不停。

“刘爷爷,别打了别打了, 我好好练好好练不行嘛,真的要打死了。”

“王书凡,真有你的,敢在你刘爷爷面前耍花招啦,是吧?”

一个精壮的少年光着上身,顶着烈日,浑身皮肤被晒得黝黑,身后的老人满头白发,正拿着鞭子抽着少年的后背,整个后背被打的血印密布,老人只是瞪大了眼睛一下下规律的抽动,少年被打的嗷嗷叫个不停,就算他不停的扭动身子想试图躲避抽来的鞭子,但是老人就是没有一鞭打空。

老人再随手抽了两鞭子就好像打累了似的,把鞭子随意的丢在地上,就找了个石凳坐下,“臭小子,去把屋里的烟拿来,然后滚过来跪着。”

刚刚还被打的嗷嗷叫的少年,现在又屁颠屁颠的跑去拿烟叶和烟杆,在屋里翻翻找找后,拿到了烟叶又屁颠屁颠的跑到老人面前,把烟丝塞好后递给老人,又掏出了一个火折子,“爷爷,来,我给你点上。”

老人横了他一眼,然后闭上眼睛示意他快点上,少年嘿嘿一笑,“好嘞。”连忙将烟点上,老人抽了一口后一脸享受,缓缓睁开眼睛,然后突然怒目圆睁,“小王八蛋,给我去跪着。”

“哦~”少年偷偷做了个鬼脸,结果老人二话没说,站起来就是一脚,少年转身开跑结果被一脚踢了个狗吃屎。

少年在地下躺了一会,也不怕被烈日照晒后地面的滚烫,然后双手撑地一个发力人就从地上弹了起来,结果看见老人就是一脚冲头上踢来,千钧一发,立马跪下,堪堪躲过这一脚,抬头冲着老人又是一副笑脸,本来老人正准备给他一巴掌结果看他一张笑脸,无奈的收回了手,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给老人气的吹胡子瞪眼,一屁股坐回了石凳气抽起了旱烟。

少年名叫王书凡,他叔叔跟他说他的父母很早就死了,但一直没有告诉他是为什么死的,他也没有多追问,他从有记忆起身边就是叔叔和刘爷爷,刘爷爷跟他说他小时候是吃的淮黄县江姨的奶长大的,让他以后要记得去找人家,他也很想去看看,毕竟那个女人就好像是他母亲一样。

少年知道刘爷爷其实不姓刘,姓白,只是刘爷爷从来不让他叫他白爷爷,他也懒得问这么多,人嘛,肯定有很多自己秘密,就像李叔叔一样,他总是很忙总是有很多事情让他不要问,不要说,不要想,做好自己该做的就行。

刘爷爷,已经很老了,他说他都已经七十好几了,虽然满头白发,但是真的不是一般的精神,而且拳脚功夫了得,老人让少年从小就跟他一起练武,本来以为就刘爷爷老的这个样子,自己最多几年就教不了自己了,但是学到现在,王书凡更加觉得自己的面对老人有种深深的无力感,老人一招一式,近乎无解。

少年没上过私塾和京城里的书院,是李叔叔亲自教他学问,李叔叔是朝廷里的御使大夫,他不知道是多大的官,反正应该是不小的,每次李叔叔离开前都会给他布置功课,等到回家时检查,没能背出或者有偷奸耍滑,这个平时儒雅随和的中年人,就会变成得与土匪无异,其实比起原本就暴躁的刘爷爷,他更怕李叔叔,可能是因为李叔叔有着一股无形的威严,让人有种被他居高临下俯瞰的感觉。

少年后背因为被鞭子抽过,加上又跑又跳已经渗出血来,就这样顶着暴晒整个后背红的就像被煮熟的虾,换了别人早就疼的不成样子,但是少年好像只是有点困,跪了一会儿就打起了瞌睡。

少年就这么跪着睡着了,老人不管再怎么精神好还是老了,在石凳上抱着烟杆也睡着了,天空游过霞云多多,太阳也缓缓下山。

“少爷,刘爷爷,饭菜备好了,老爷和夫人等着你们吃饭呢。”一个长相乖巧可爱的小姑娘,虽是一身布衣,但是干干净净让人看着舒服。

跪在地上的王书凡和坐在石凳上的刘爷爷都睁开了眼,王书凡环视一周在背后看见了小姑娘,立马就从地上弹了起来,抖了抖腿。

“小花,又吃饭了呀,今天是什么菜呀?”

“少爷,小花也不知道,但是老爷和夫人等着的,要快一点才行。”

本来还笑容满面的王书凡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顿时面露痛苦之色,今天李叔叔让他抄的书是一个字都没动,背的文章也只是背了个大概,心想完蛋了,这个月已经是第三次了。

结果刘爷爷过来把衣服丢给他,给他使了个眼神就让他走,没办法了,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三人穿过庭院走到了膳厅,坐在主位的是一个长相儒雅两鬓霜白的中年男人,在他旁边的是一位相貌美丽,仪态端庄的妇人,两人都没有动筷,在交谈着什么,看着三人走近,两人停止了谈话,转头看向一老一小两人,妇人开口道,“刘师,书凡,来坐下吃饭了。”刘爷爷点点头,随便找了个位置就坐下了,自顾自的吃起了饭。

王书凡正要坐下耳边就响起了李叔叔的的声音,“今天的书背了嘛?《天行》和《君子》。”

王书凡硬着头皮点点头。

“先背来听听,先背《君子》再背《天行》”

“君子明德广志,额~慎言警行,额~不以为物轻喜,不以为物轻悲。额~”随后就彻底背不出来了

他抬头看了看李叔叔,眉头已经是彻底皱了起来,“行了,行了,别背了,我问你今天的书抄了吗?"

王书凡知道这下瞒不住了,只好说没有。

这下李叔叔彻底怒了,“出去跪着,别吃饭了。”然后对着门口喊道,“春花,春花,去把王书凡的书还有纸笔拿来。”春花赶忙照做。

这时妇人开口了,“李长师你这是干嘛,孩子才十六七岁有些顽皮也很正常,动不动就让他不吃饭,那天身体坏了怎么办?”

王书凡一听有婶婶帮忙,立马说道,“今天本来是要做来着,谁知道刘爷爷让我跪了一个下午。”刚说完这话,王书凡心里大叫不好,说漏嘴了,他是因为练功偷懒才被罚的呀!

这时刘爷爷吐出一块鸡骨头,舔了舔手云淡风轻到,“这小王八蛋,中午让他练一个时辰拳,我老了瞌睡多,就睡了一会儿,这小王八蛋就跑树底下藏着睡觉,我就把他打了让他跪着了。”话一说完立马重新开始吃饭。

“竖子,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当朝宰相许圣之之子,十七岁便可著文,连我看了都说好,刑部尚书赵长恭,其子与你一般大小,现在已经是西凉军的千户,实打实的战功显赫,你如今十六岁半,文不成武不就,整日只知玩乐,想你叔叔我当年,十七岁家境贫寒,家里只有一本《小学》,一本《中庸》,为了考取功名,大雪隆冬到怀黄县借书抄来看,连笔墨要去借,手冻得流脓都不敢停歇,二十三岁就考取了进士,如今你不愁吃喝,不愁没书可看,却连两个篇章都背不出来,不知有何颜面在此嬉皮笑脸。”

王书凡的头越来越低,低的好像要碰到地面一般,被鞭子抽打都还是笑嘻嘻的少年,此时却好像要哭出来一般,再不敢抬头看叔叔一眼。

“给我滚出去把书背完抄完,再罚抄十篇《百戒文》,做不完不准站起来,再敢偷懒耍小聪明,你就给我滚出去不准回来。”

婶婶立马着急说道,“李长师,你想干嘛?整天摆弄什么大道理?我管别人家孩子怎么样我家孩子就是好,怎么了?”

“闭嘴,整天只知道将他娇生惯养,妇人之仁,惯得一身都是毛病,到时候孩子成了废物一般的纨绔子弟,你才知道后悔。”

王书凡的婶婶已经是气急攻心了,正要开始和叔叔好好掰扯一番,这时王书凡开口了,“好了叔叔嫂嫂别吵了,我这就去做完功课。”

王书凡低着头走到了门槛,春花已经拿好了东西等在门口,之前看膳厅内吵了起来,她不敢进去只好站在门口等着。王书凡接过了东西,勉强对着春花笑了笑,就跪在了门口铺好了宣纸,春花帮他点好了蜡烛,开始抄起书来。

婶婶还在生闷气,一口饭都不吃,刘爷爷已经吃好了饭,起身就走,大步跨过门槛,好像没有看到跪在门槛的王书凡,王书凡也低着头没有去看走过的刘爷爷,过了一会儿,叔叔吃完了饭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物,也走了,过门槛时还怒其不争的哼了一声。

婶婶也不吃饭了,走到王书凡身边,轻柔的说,“书凡,先别抄了,起来把饭吃了,别管你叔叔,他就是这样,你不抄我看他能怎么样?‘

王书凡抬头对嫂嫂笑着说,“没事的婶婶,是我不好惹叔叔生气了,叔叔为了我好,我做好功课就吃饭,婶婶不必担心。”

看着他这幅模样婶婶又是满脸心疼,“我的书凡如此懂事,不知道李长师这么舍得。”

“真的没事儿的婶婶,我都跪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没事儿的,婶婶你先去休息吧。”

婶婶看王书凡态度如此坚决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就准备去找李长师好好说说,于是就先行离开了。

王书凡就这样跪在地上弯腰抄书,过了一会儿他抬头对为他拿着蜡烛的春花说,“你把蜡烛放下吧,多留下几根蜡烛,我应该还要抄一会,你早点休息。”

春花虽然看着王书凡这样但主仆关系在此,只能听王书凡的,将蜡烛放下,留了几根蜡烛在旁边就走了。

王书凡抄了几个时辰,家里的仆人也把膳厅收拾好了,这周围静悄悄的没人过来,王书凡听见有脚步声慢悠悠的过来,却也没有多看,只是继续抄书,很是认真。

一阵苍老的嗓音传来,枯瘦的手拍了拍王书凡的肩头,“小子,先吃点东西。”说罢就从怀了掏出两张饼,“刚从灶房拿的,有点冷了先吃着,垫着肚子。”

王书凡没有接,但是刘爷爷硬塞到了手里,“小王八蛋,跟你刘爷爷装啥,饿了就快点吃,别让你叔叔知道了,那小子现在官大了,发起火连我都敢骂,他奶奶的,改天得打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王书凡听了这话颇有些无奈,只好开始吃饼。

“臭小子,你也别怪你叔叔,他也是着急,年轻人嘛,贪玩其实没啥,但是该干的事儿不能忘了,你也别听你李叔叔说什么朽木不可雕也,你其实读书练武都挺有天赋,别看那几个这样儿子,那样儿子的听着厉害的很,那是别人爹拿全身家当堆出来的,你叔叔整天就是忙,都没时间管你,还好意思跟这个比那个比。”

“这小子连自己女儿都不管,丢到学宫就是两年,说起来挺久没见那小姑娘了~~~”

老人一絮叨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王书凡吃完了饼,只好赶忙打住,说要抄书了,让刘爷爷先去休息,老人起身离开,一路上还是不停的念叨。

谁知道老人刚走没多久,妇人端着个大食盒又走了过来,到了王书凡跟前,一边把食盒打开一边说,“书凡,快吃点东西,可别饿着了,我背着你叔叔去找你桂姨做的饭菜,有你最爱吃的松子鱼。”

王书凡有些感动,婶婶真的是一直把他当亲儿子,虽说确是有点太惯着他了,但那份爱是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的,一时不禁眼睛有点红润,一想到婶婶因为不会做饭,还专门大晚上到西街去找桂姨给他做饭,又专门装好提过来,还不忘做他最好吃的东西,就有一些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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