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儿看着身边的小师叔,两个人坐在庭院的假山上面,假山高耸奇骏,是母亲当年从江南带来的嫁妆,假山上夜风森森,小白儿裹了裹身上的寒意,忍不住道:“小师叔,你给师父写信吧,就说我不回去了。”
小师叔抬头看着夜幕中逐渐清晰的星辰,摇了摇手中的墨扇,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相对应的命数可以从这星辰的轨迹上窥视一二,这些对你来说还叫早,不过你小师叔还略懂一些,偷偷告诉你也无妨。”
不料小白儿摇了摇头,道:“我才不要知道,命数之说玄之又玄,哪怕真的能够钦定我的以后,我也不想知道。”
小师叔没有展现出自己的能力,有些遗憾的问道:“为什么呀?”
小白儿一脸正经的想道:“因为我要是知道了,肯定就觉得以后做什么事情都没有意思了,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有意思吗,再说要是自己的命数好还行,要是那落魄的命,知道了该有多愁呀。”
小师叔点点头,道:“也是个理。”
小白儿却好奇的问道:“小师叔,你能看见自己的命数吗。”
小师叔点点头有摇摇头,手中的墨扇轻轻扇了下小白儿的头,道:“我要是回了你,会泄露天机的,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你小师叔还是你小师叔。”
小白儿往嘴里丢了几粒花生米,嚼了嚼便猜出来小师叔准时看到了自己的命数,但又不是什么好说的才不与他说,这三年来小师叔的往事他有些耳闻,师父老师说他是个放浪的登徒子,不学无术还好,若是学得一二门登峰至极的造诣,准时要掀起一场灾祸。
小师叔每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也只是一笑置之,有时候还跟着符合两句,天底下传闻小师叔的风流韵事,剑法超绝,其实他只是看到了前者,并未看到小师叔出过剑。
“小师叔,你说能不能逆天改命?”
小师叔撇了他一眼,道:“你怎么想这个,且不说知天知命有多难,多少道士和尚穷极一生都无法参透,能够做到心如明镜都很少,要不说道法自然,佛法三千,多少年的底蕴培育出几个这样的人来?逆天改命的倒是不少,纵观天下,可有几个落的好下场。”
小白儿自知小师叔的口舌,也不和他辩论,只说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一点话,任由他如何辩说,我不理你便是。
小师叔也知道小白儿对付自己这招,说了一半觉得自己再说也无用,索性就不说那些有时候自己都觉得是屁话的话,两三句就又扯回谈之前的星辰。
当然此星辰非彼星辰。
“我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北极星,还叫嚣着要摘下来给你娘看,结果惹得你娘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小白儿看着那颗极亮的北极星,似乎又想起了儿时的自己,那时候院子还没有现在这样冷清,娘总是有着大把大把的时间陪着自己,爹倒是少见,可见到他的时候也总会抱上一抱,后来来了一个山羊胡子老道,见着他就板起脸来对着爹娘说了一大串之乎者也,他那时候也听不懂,现在也想不起来他说了什么,只察觉到爹的冷清,他再也没有抱过他了。
“小师叔,你在这么说我就要讨厌你了,小时候不懂你们的想法,现在好像有些明白了,就更讨厌了。”
小师叔看着那些黯淡的星星,道:“我也讨厌,所以总是喜欢找你这样半大的小子捉弄,找那些漂亮的姑娘说说情话,便可以忘掉所有的烦恼,可忘掉不是抹去,该面对的终归是要面对的。”
“我知道,明天不会和爹吵起来的。”小白儿说道。
小师叔没再说话,而是搂着小白儿的肩膀,拍了拍他的胸膛做了个只有两人懂的手势,小白儿微微一笑心中有些酸爽,这次倒是争气的没有落下眼泪。
夜深人静,小莫捂着热被进入了梦乡,在梦中她看见自己身处于一页孤舟之上,头顶是满天的繁星,小船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上飘着,不知道飘去哪里,可她竟然也不感觉害怕,因为头顶上漂亮的星海让她痴迷,又带有一股特别安心的力量,一颗流星忽然飘落,她顺着飘落的方向看去,那里似乎出现了一座巨大的城池,笼罩在海雾烟云中,虚幻缥缈,可望而不可即。
一艘小船的力量终归太过薄弱,可她心中十分渴望达到那个遥远的彼岸,脚下原本平稳的小船忽然化为一条蛟龙,一跃出水在跃飞天,小莫尖叫一声死死的抓住身下的两片蛟鳞,身边的云雾飘来即去,让她有一种登临仙境之感,眼睛落到身下才更是惊艳,一座座山峰城池缩小,山川江河宛如画卷,她看不见人和生灵,一切仿佛静止了,青山绿水合抱,荒漠巨林分割,那远处的城池也愈来愈近。
忽然一声紫雷在面前炸开,小莫被余威直接从龙背上掀飞出去,快速的坠落的下面的巨海中,预想中的落水没有发生,身下是软绵绵的,她只听到一声闷吭,然后就被人摇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