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喜婆的笑声,李晚歌走近,扑面而来的是一阵刺鼻的浓香。
不禁令在场女眷,连打了几个喷嚏。
因为李朝舞是商户出身,在贵人面前,走路间自带一股卑微的气息。
右侧的李晚歌,迈着款款小碎步,本是走地宫中女子最常用的莲步,但却因脚步细碎的不像样子,颇有些刻鹄不成尚类鹜,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模样。
在场的女眷,可均是世家贵妇,名门贵女,通通皆是自幼受教养嬷嬷调教礼仪之人,一眼便瞧出李晚歌的刻意之态。
再往左侧的荣卉瞧去,盖头未摘,单瞧足间踩着,那绣金蝶的银红色锦鞋,便觉得教养不同。
再看其步伐,每一步都恰到好处的走在一条直线上,不会多一分,更不会少一分,姿态优雅,仿若步步生莲。
一通拜礼后,媒婆举上红托盘,冀遵拿过喜秤,轻轻一掀。
登时,冀遵不由得呼吸一窒,不过不是被惊艳的,而是惊骇的。
此时,荣卉的脸竟是没有五官,一片焦黑,血肉模糊。
冀遵不禁吓得倒退数步,待揉了揉眸子,再次睁开后,荣卉竟又恢复了本来模样。
其面上略施薄粉,长发挽起,红唇浅笑,佩戴着银质的凤冠霞帔,在红烛的映照下奕奕生辉,虽算不上是旷世美人,但也是娇俏的小家碧玉。
飘忽不定的烛火下,所有人皆以为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对于异样,冀遵不敢讲出口。
可心里多多少少起了忌惮之心。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在自己迎亲的路上也许遇上“白事儿”。
这就是传说中的“撞煞”,而这个煞最严重的便是红白冲撞。
红煞,即红砂,俗话说得病犯红砂,必定见阎王;出行见红砂,出门不还家;起屋犯红砂,百日火烧家;嫁娶犯红砂,一女嫁三家……
而这“红白双煞”属于喜阴之法,迎亲路途中遇见的亡人衣棺产生的死气,视为阴急之物,而花轿接亲视为喜极之物,两者相撞,顾明喜阴。
自古便有红白喜神,丧见红,婚见白,大凶必死之说。
人冲了红煞,命若是不够硬,或是未能得到高人相助,这命铁定是没了的,但就算不死,至少也要掉去半条命。
他大业未成,可是惜命的很,不禁细思极恐……
但坐于首位的花沅,却将这一幕看个满眼。
对于看热闹,她那叫一个耳聪目明。
不错,她的药粉生效了。
灵岩寺古籍中真是有不少的宝贝,百试不爽!
紧接着,荣卉给李朝舞这个元妻敬茶。
早在定亲时,府上就派人暗杀李朝舞,可伯府被冀漾保护的如铁桶一般,她们的人根本就进不去,更何谈刺杀?
这才留李朝舞这个病秧子,活到现在。
倏忽,她脑子里一阵阵的发黑,也不知为何,心里还烦躁的很。
可敬茶后她才算正是入了伯府,成为冀遵的平妻。
她甩了甩头,强撑着不适,给李朝舞敬茶。
有些事总要暂时先忍一忍,入了伯府她才能接近冀漾,报复花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