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这是魔障了不成,依阿娘的经验瞧,那冀帅绝不是个好驾驭的,且有主见的紧,绝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风流书生!”
贾氏不愿瞧婽羽走上弯路,努力的劝解。
可婽羽哪里接受的了这般事实?
她只要一想到冀帅,那统领千军万马,俊美如俦的模样,便心跳加速,不能自拔。
“阿娘,曾经不可,但如今花沅不过是捡来的野种,又有哪里能配上出类拔萃的冀帅?”
贾氏觉得婽羽异想天开,还想再劝。
婽羽却不以为然。
她的神色中,透着志在必得。
“婽羽才不要大房庶女的身份,而是要借着花牡二房嫡女的身份,依着荣府的亲,攀上关系。
只要我嫁给冀帅,咱们又哪里还需再畏惧别人?”
“远的不说,阿娘说些近的,听李莹说,李府这几日已全力给冀帅下绊子。
阿娘揣测……恐怕那秦刚等人,已算计了冀帅的性命。”
贾氏的心完全替自己女儿考虑着,连小道消息都知无不言。
婽羽连连摆手,完全不相信。
“阿娘这是危言耸听,那秦刚一个没有根的太监,且不说伯府门楣,单说冀帅好歹也是举业出身,还是状元爷,就是那些人的脑子加一起,也比不过他。
朝廷抓壮丁筑边墙,抵御鞑靼,也轮不冀帅亲自上阵,那些人算计不上他的!”
“李莹与林淑清早已恨透了花沅,只要能打击到花沅,便是无所不用其极。
李家与刘家私交甚好,那巡抚刘敷正管着筑橐驼城。
天气如此炎热,各地受灾,冀帅统军后,怕是还来不及反应,就被刘敷搞出个由头,让他永远消失在这世上。
婽羽,朝廷水深,犹如雾中行船,随时都会触礁,船毁人亡,可懂?”
贾氏无力的叹了口气,语重心长。
婽羽的不甘,仿若执念,哪里是容易打消的?
她为了安抚贾氏,隐藏起爱慕的心思。
“李莹真是好狠的心啊!看来冀帅是活不长了,女儿自是不愿做个寡妇,如今也只能退而求其次,嫁给边疍!”
“你能这般想便好,阿娘今生只求婽羽一生顺遂,就再别无所求。”
贾氏是个人精,顿时就明白女儿怎么回事了。
她又催促道“阿娘听说女子进了牢房,便再难保清白之身,这辈子都不会再找到好人家,咱们还是尽快养好伤,再隐去今日一事,省得日后被边疍拿捏住把柄。”
大眀律明文规定,欺负女犯的,要处以杖一百、徒三年,甚至处绞刑。
但事实上,这往往是一纸空文。
女子一旦进了监狱,便成为狱吏、牢子们凌辱的对象,那些书办、衙役干脆把女牢处当作是免费的勾栏院,恣意取乐。
是以,一旦沦为女囚,轻则在堂上被笞杖,重则被“卖肉”,脱掉裤子游街示寡,几乎不可能保得住贞节。
贾氏见多识广,一看婽羽臀部的伤,就明白是遭了去衣受杖,这才又有这一劝。
母女二人以为屋中无人,将那些花府的阴私,尽数道出,却没有注意到屋顶上的一道黑影。
将她们的低语,一字字、一句句听个明白。
黑影不是别人,正是荣贵妃的暗卫。
暗卫见母女二人终于停止了议论,这才回了宫,向荣贵妃如实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