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冀漾便脚步轻轻的走过,不愿再与“喜怒无常”的瑞安侯,再多相处上一刻。
冀漾听见婢女们都走远了,本打算借着这会儿继续勤奋用功,努力抓瑞安侯的罪证,但想起花沅曾嘱咐自己不能饿肚子,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才起身,将看起来一桌香喷喷,却又并不合胃口的菜,吃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中便将桌上的朝食,吃的七七八八。
很快,婢女也在旁边的小舱里,准备好了浴汤。
众人忙活好后,就赶紧退下。
冀漾不紧不慢的褪下衣裳,泡在浴桶里。
水珠缓缓流过健硕的肌肉,晶莹剔透。
他刚要闭目小憩一会儿,便远远听到窗外,黄河两岸芦苇荡处,传来匪寇的声音。
“首领,咱才收了一万两银子,兄弟们既做山匪,又做土匪,如今又要扮水匪,千里迢迢上山下水的,真是不划算啊!”
“是啊!老二接活儿的时候,也不问清了,如今还让咱们弟兄们跑了这么多趟,却连根那冀漾的毛儿,都没找到!”
“这都劫到第九趟了,老子看那冀漾根本没在这几艘船上,杀个人可真难啊!”
“今年各地不是旱灾,就是大涝,有了这一万两,咱们兄弟今年就不用挨饿受冻了,再找找吧!”
“首领,咱们不如来个黑吃黑,将前面那大官的船给劫了。
你看那大船多华丽,说不定寝舱里面可不止有上万两啊!”
“蠢货,那买家可是知道咱们的来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首领,咱们有了银子可以换个地界,继续讨生活啊!”
“盗亦有道,那样不合规矩……”
“哎!一不做二不休,咱们就试试呗!”
寝舱。
冀漾内力深厚的,自然将匪寇的对话,全部收入耳中。
将手指沾湿,捅了一个小窟窿,悄然看去,但见数百名匪寇,或带着绿头巾潜在水中、或藏匿在芦苇荡里的绿竹筏上。
真别说,不仔细看,还真发现不了。
眼下,这些人正缓缓对着豪华大官船游来。
那个一直提建议的小头目,为何有几分眼熟?
是他,鞑靼头目们都尔!
十年前他们交过手……
看来鞑靼想利用他们内斗,趁火打劫。
陡然,冀漾心中明了。
这次匪寇是来真的了,看来又是一场屠杀。
他快步转身从书案上取下,大富商送瑞安侯镶满玉石的宝剑,又随手捡了件柜子里瑞安侯的素袍。
迅速将瑞安侯受贿的珠宝依次用素袍包裹起来,再将数十万两银票裹上大油纸,一同塞在包裹里。
他总不能空手来,再说自家沅儿,才是最喜欢黑吃黑的。
心中犹豫着要不要通知守卫船的精兵,不然就以昨夜的场景,定是一边倒的屠杀,但这群精兵们也曾为虎作伥,欺男霸女。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这些人都是瑞安侯的亲信。
他心中不禁有些有犹豫。
猛地,花沅的笑脸忽然出现在眼前,再仔细一瞧,又什么都没有了。
不由得心中一暖。
若是依照沅儿善良的性子,定会示警的,罢了!
若不然沅儿知晓自己凉薄本性,八成会不开心的。
随即,冀漾心里有了主意,迅速换上瑞安侯的金带连环束战袍,又戴好头盔。
他坐在书案后,留了个背影给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