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世谁不已二十四孝为荣为尊?沅儿,此话万万不要再说了。”花克俭很不认同她的话。
“哎!”花沅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
这个便宜爹自幼便把这些书印入脑子里,又哪里会分辨是非对错?
这么一想也就更埋怨林淑清和大房了,毕竟听说她爹幼时还是个挺聪明的孩子。
自从拜了林大儒为师,那脑子就越来越固执,养儿真的是门技术活。
就算是她,也不得不赞叹,林淑清是个有大本事的妇人,能把花克勤教成榜眼及第,也能把花克俭教成酸儒。
“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
亲人之间本来就应该是互相为对方着想,出了事互相帮对方隐瞒才对,就算是犯罪,依旧亦然!”
花克俭见花沅没有言语,以为她已有意动。
上前几步,绕开挡在前面的冀漾,愧疚的望着花沅,再次开口。
“沅儿,你祖母怕是正不行了,你去见见最后一面吧,也好全个孝义!”
“父亲,请回吧,同您回去,我将再无活路。
就请您,给我留条活路吧!”
花沅记得荣毓莠身子骨一直不好,他爹又瞎忙。
花克俭虽然疼爱那个坏心的花洁,但对自己却也很照顾,虽然慢慢关系远了,不再亲近,但那曾经温馨的记忆还在。
她记得和父亲一起练琴的画面,也记得九个大年三十共同吃团圆饭,其乐融融的情景。
在她心中,花克俭是仅次于荣毓莠、花克宽的存在。
可就算如此,她也不会答应和便宜爹回了花宅,见林淑清最后一面。
她不傻,也很惜命,没必要明知龙潭虎穴,还要傻乎乎的闯过去。
冀漾一挥手,壬队便架着几架马车哒哒而来。
“慢慢的,小心,昂!”他眸底流露出宠溺,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上了马车。
身为皇族暗卫他做过高位,领军杀敌,也与人磕头下跪过,苟延残喘。
最艰难的时候,都不知道是如何挺过来的。
苦痛也许可以忘记,但幸福却刻骨铭心。
唯有在她在身旁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像个人活着。
在她面前,他就是条恶狼,也想堂堂正正的做人了。
祈求神佛,让他们永永远远在一起。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对她名义上的父亲,花克俭动杀心,但也未必不会下杀手。
他薄唇轻启,声音冷凝,道“宁可荤口念佛,不可素口骂人。
您老多保重!”
“哥哥,咱们走吧,可别晚了会试!”
花沅记着自己大梦一场后,那时她有多么的惶恐不安,直到见了阁臣大人,她才找到黎明的曙光。
在他们熟悉后,他虽然依旧对她严厉,但都是为她好,就算总是吓唬她,也从无一句重话。
是他给了她,家的感觉。
花克俭还要再劝,猛然撞进了一双似笑非笑,眼神凌厉如冰刀般的冷眸。
似乎看穿了他内心的一切想法。
在漆黑如墨的冷眸中,花克俭忘记了开口,被冀漾溢出的杀气,吓的怔住。
这回是真的不敢再上前,张了张口,也不知该说什么。
虽然他嘴上说花府对花沅不会有坏心,可心里也说不上为什么,就是觉得花沅倘若同自己回去,可能真的是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