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敢,这就告退。”荣贞儿不为自己辩驳半句,姿态谦逊。
她又侧过身,对着朱见濡俯身行礼,道“皇上,臣妾告退。”
自始至终荣贞儿的脸上,都挂着浅淡的笑,不卑不亢。
毫不留恋的缓步离开,回了昭德宫。
“贞儿……”朱见濡不舍地望着荣贵妃远去的背影。
周太后岂能没听到这声刺耳的称呼?
她满脸戾色的对着身后的奴才们,昂首呵斥,道“一个个杵着当柱子?都滚下去!”
周太后瞧着奴才都退下了,这才道“圣人,那荣氏哪里好,年纪比哀家都小不了多少,又有哪里值得圣人挂心?”
“朕……朕……朕……”
朱见濡瞄着发福的周太后,又想了想荣贵妃吹弹可破的肌肤,那纤腰、酥胸、翘臀。
抿抿嘴不好直说。
周太后可是生了朱见濡的人,知子莫若母。
她火气憋在心口,快语打断,发酸道“圣人你又犯磕巴了?
哀家知道,那荣氏跟个妖精似的,都是四十多岁的老女人了,面容、身段却皆是与二、三十岁的女子一般。
同发福的哀家自是没法比,可圣人,哀家可是给你父皇生了三个儿女,那荣氏跟了圣人十载了,也只生下一个短命鬼儿,一只没有福气的野雉……”
“母后,侮辱贞儿,就如同侮辱朕!
请您更不要恶语重伤您自己的亲孙子!”
朱见濡龙袖一甩,大步离开,给周太后一个没脸。
他对生母做出的任何决定都能理解,也能忍耐,但决不能允许任何人诋毁荣贞儿,脸上维持的笑容也敛去,换上冷色。
不得哭,潜别离。
不得语,暗相思。
怒放的牡丹花瓣上,停留着晶莹明亮的水珠,在阳光下闪烁着,生气勃勃。
荣贵妃的床榻乃是“床中床、罩中罩”的楠木垂花柱式拔步床,用料讲究,做工精致,雕刻的美轮美奂。
几缕阳光透过帐幔,照在花沅那稚嫩的小脸上。
她抬起小爪儿,摸了摸被针灸扎过的地方。
这两日挨的针,也太多了,真怕留下一脸的针孔。
“哥哥,沅儿的四肢又能动了。”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用手去摸脸了。
“还有嘴也不歪,眼也不斜了。”
花沅激动不已,咧开嘴笑了起来。
冀漾垂眸,望着她。
小丫头笑得可真好看,因为惊讶,愣是把杏眸睁成了荔枝般的圆眼,紧接着又因为开心,笑得弯成月牙。
白白嫩嫩婴儿肥的小脸,宛如剥了壳的鸡蛋,樱桃似的小口一张一合,可爱非常,好似九天之上的仙女。
经过昨日大险,他依然能看到她的笑容,可真好。
“沅儿身上留下无数的针孔,我用温热的淡盐水,给你擦洗缓解一下,不然明日会青紫的。”
擦洗这一环节,冀漾在水中加上少量的盐,做得格外精细。
花沅虽心中有些疑惑,但并未开口询问,只是用小鹿般湿漉漉,充满好奇的眸子,就这样看着他。
这可把冀漾稀罕坏了,小丫头越发讨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