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王国的办公室之后,王国正在看录像带,他看到两人时立刻说道:“哎,你们来了。来看看这段。”
王国拉开了一段,指了指时间。这是17号晚上8点21分。就在一分钟之后,画面忽然闪动了一下,时间跳到了18号凌晨3点11分。
“这是?”旁辉的眉毛跳了一下。
“维修。食品加工厂老板说的,”王国看了他们俩一眼,“从这天之后,几乎没有人查看过那台真空机。”
“这么说人是这个时候被带进去的?”旁辉皱眉说。
“嗯,除了这个时候,我也看不出还有什么时候能把一个人带进去。”王国说。那个房间没有窗,只有一扇门,唯一的通道就是这扇门。
然而沈晾这时候却说:“什么时候买的?”
王国楞了一下,沈晾补充道:“真空机。”
“一个多月之前……”王国刚刚开口就忍不住抬头看向了沈晾,“你是说……”
“这个食品加工厂就加工散包装肉类,小包装膨化食品,国内的压缩食品最大也不过一条火腿,这么大的真空机很少见,”沈晾说。
王国立马连叫了两声:“小章!小章!”
小章跳进来就看见沈晾,连忙问:“怎么了王队?”
“你去问问那老板,是谁想买那台真空机,什么时候买的?”
“还有是谁运送的。”沈晾补充了一句。
王国看了沈晾一眼,对小章说:“快去!”
王国是下午接到的报警,现在已经是傍晚,沈晾和旁辉在警局食堂吃了饭。沈晾照旧是一沉思就不知道吃饭,旁辉提醒了他好几次,他最终不耐烦地以吃饱拒绝了。旁辉无奈,只好说:“那多喝点汤。”
沈晾忽然说:“他是故意的。”
旁辉楞了一下。
沈晾用塑料勺子搅拌汤碗里已经不太热了的汤。“死者身上的伤痕几乎和十年前的受害者一模一样,身上也有□□。他对当时的案件非常熟悉,可以肯定就是同一个人。如果不是体制内作案,就是他故意用相同的手法告诉我们当年的案子判错了。”
旁辉还有些犹豫,他说道:“可不可能是极了解案情的人……”当年的案子证据充足,如果说判错,着实有些难以让人接受。
沈晾这时候冷飕飕地看了他一眼:“当年的案子只有我一个人动刀,安钦文当时即将离职,已经不再处理法医事务,如果是体制内作案,只有我一个人了解尸体的所有细节。”安钦文是沈晾当时唯一的助手。
沈晾这话一说出来,旁辉立刻双眼睁大。沈晾低着头,眼睛却上抬,冷冷地看着旁辉,用低哑的声音说:“这是针对我的。”
“十年前受害者死前受到了殴打,胸口有一根肋骨折断,割断了大动脉。凶器是棒球棒。当年的推测是,凶手试图闷死被害者,在被害者失去意识之后又用棒球棒对其头部殴击,造成头部和身体大量机械损伤,胸口的肋骨是用棒球的另一侧击打而成,当时我认为是出于泄愤的一击,尸体上的胸口的凹陷部分虽然被气压磨平,但是血管击打破裂留下了三公分左右淤痕,刚好能够对应棒球棒棒帽部——”沈晾忽然停了下来。
旁辉等着他的下文,却在沈晾停下来的时候知道他抓住了什么。
“凶手是个棒球手?”沈晾看了他一眼,镇定地说道:“凶器是一支800克棒球棒,这是当时在那个化学系学生宿舍中搜出来的,棒球棒上采集到了联苯胺实验阳性反应,血液对应dna是受害者的。”
“这是很直接的证据。”旁辉说。
“对,”沈晾点了点头,“但是,那个化学系学生刚刚加入棒球社,800克棒球棒是新手的练习棒,他的身材瘦弱,是否有足够强大的力量用棒球棍柄捅断受害者的肋骨有待商榷。一次可能是偶然,然而这一次却能确定犯人必然不是个身材瘦弱的人,”沈晾紧皱着眉头说,“第二次模仿作案,凶手模仿的是自己,他精确控制了所有的伤痕,连这道肋骨的伤势都还原了出来。他对力量的掌握非常精细,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做到的,如果他是个棒球手,一定是非常出色的棒球手!”
沈晾的双眼睁大,定定地看着旁辉。旁辉几乎跳起来。他觉得哪怕是自己在部队里完成了一个重大任务都没有这么激动。他此刻也觉得食物难以下咽,沈晾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没有马上跳起来。旁辉虽然心里激动,但他很快平静了下来,他慢条斯理地说:“先把汤喝完。”
沈晾不耐烦地看着他。
旁辉不容反对地将他的汤挪到他的正面前,沉默了一会儿,说:“现在的问题是,凶手为什么要针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