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家。”
周长生有些不耐烦:“你要干什么就干吧,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
“性子挺烈,有时候…烈性子,不好。”
老头说道:“跟我来。”
他转身出了房间,进入雨中,开始搬起周长生两人弄来了尸体。
“挺有本事,两个孩子,这下雨天,一下子运来了十多个童尸。”
“帮我搬进屋里。”
“你要干什么?”周长生按照老头的说法搬运起了尸体。
“炼鬼。”
周长生有了兴趣。
老头从屋内的角落翻出了一些东西,瓷碗,蜡烛,铜铃,毛笔,符箓,红绳,还有几瓶奇怪的液体。
炼鬼的过程,和他在书上看到的差不多,却更加精彩。
除了一些极为恶心的举动,还伴随着一阵呜哩哇啦的怪叫,仿佛孩子的哭声。
一共十六个童尸,在老头的处理下,飘出了十六道黑色的影子。
“煞气不足,毕竟是没干过。”
“什么意思?”周长生问。
“这些苗子(材料)是中毒死的,没有怨气,就是炼鬼,也出不了什么厉害的,而且生辰八字不合,可惜了。”
老头摇了摇头,凭空喷出一口火焰。
十六道黑影呜呜哇哇,在火焰中消散了。
几天的努力,化为灰烬,周长生却没有一丝生气,他反而变得有些兴奋。
书毕竟是人写的,真伪不可期,但真正目睹了违背常理的神奇,他才确定。
这个世界,比他想象的复杂的多。
老头看着周长生,眼神中竟然有些纠结。
“你…是要离开还是留下来?”
周长生问:“我能活着离开?”
老头摇头:“那不能。”
“我暂时还不想死。”
“呵呵。”老头笑了笑。
“那就留下来吧。”
“留下来干什么?”
“我教你炼鬼,带你入仙门。”
这话若是被仙门中的正派听到,肯定嗤之以鼻,炼鬼不外乎是小道,还敢自称仙门?
“为什么是我,不是他?”
周长生又问。
老头皱了皱眉头:“你的话有点多。”
末了,又叹了口气:“因为他对我出手了,所以他得死。”
“如果出手的是我呢?”
“我还是会留下你。”
老头的回答出乎周长生的意料。
“你有慧根,是个苗子,既然能遇到,不会让你跑了。”张肇庆说。
周长生说:“你要收我当徒弟?”
“是啊。”张肇庆一屁股坐在屋内的石凳上:“我的命不久了。”
他掀开了衣衫,胸口,一道触目惊心的刀伤斜斜的从左胸到右腹。
刀伤很奇怪,隐约泛着很圣洁的白色光芒。
“我被上清宗的炼气士伤了根基。”
周长生摇了摇头,表示他不懂。
“没关系,你既能得到《四方鬼录》,便是和我四方宗有缘,对了,我是四方宗的人,我们四方宗也叫鬼窟,咱们鬼窟的人,额头都有这样的印记。”
老头指了指自己的额头。
额头上,一个黑色的神奇符号。
“四方宗在哪?”
“没了,被上清宗、止水宗、雪山门的人给灭了。”
张肇庆叹了口气,继而对周长生说:“不过,咱们四方宗还是有几个人活了下来,过阵子,我带你一一拜会,都是你师叔、师伯。”
“你们不去报仇?”
“哼。”
张肇庆阴沉着脸。
周长生说:“我帮你报仇,不,是为咱们四方宗报仇。”
张肇庆笑了。
他觉得周长生在说笑,不过这份心思,他很满意。
他不知道,周长生,永远不会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