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者是怎么样的一群人呢?
强横?
长生?
无情?
洒脱?
这是一群悲情的人。
有时候,我们的双眼只能看到别人眼中的梁木,却无法看清自己眼中的肉刺。
修仙者也有血,有肉,他们原本只是一群很普通的人。
普通人的世界里有焦虑、紧张、愤怒、沮丧、悲伤,修仙者的世界里也有痛苦、愤怒、抱怨、自责、悔恨。
负面的情绪引导人的各种行为。
修仙者,归根到底也是人。
普通人可以用一片刀片杀人,修仙者呢,用法术?
法术,就是一片刀锋,一柄利剑,一把钢枪。
在通往长生的道路上,周长生也有无数个无眠的夜晚。
他仰望夜空,穿过乌云,穿过苍穹,他想要看清天的上方有什么。
是宇宙吗?
又或者,什么都没有。
如果没有,那就创造一个。
......
冬天,雪花飞舞,泰和山的树绿了,又白了。
青山本无忧,为雪白头。
飞舞的雪花宛如纸片一般大小,无穷无尽,却落地融化。
这个冬天,不太冷。
泰和山脚下,有一个村子。
时则傍晚,却没有炊烟,没有炊烟,却是火光成片。
火光肆意,没有被风雪掩盖,却被风雪吹的更加旺盛。
临近村口的是三间草屋。
准确的说,是燃烧的三间草屋。
火光的温暖让一只小黄狗在雪地上打滚撒欢。
一个在白雪衬托下,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浑身脏兮兮的孩子,正站在院中,
他的面前,躺着两个人。
两个死人。
看穿着应该是一男一女。
为什么说是看穿着呢?
因为这个两个死人没有头。
两具无头的颈部染红了大片,浑身上下到处是翻滚的皮肉,死相很惨。
孩子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浑身哆嗦,嘴唇翻动,却是一言不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孩子终于动了。
他费力的把两具尸体用混着雪的泥土掩盖住,三跪九叩之后,消失在风雪之中。
经过并不复杂:战乱四起,殃及池鱼。
为什么脑袋被割去?
这不难理解。
用头颅冒领军功。
可以想象在这个风雪交加的下午,一队队军官闯入这个安静的村庄。
在何等凄凉的求饶下,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村民被屠杀。
村子被烧了。
这个孩子因为外出,躲过了一劫。
可是,他没有了爹娘。
对他来说,一个新的劫难,产生了。
对了,这个孩子,叫周长生。
距离泰和山最近的县城叫祥和县城。
祥和县城,现在并不祥和。
林东国和龙汗国战争的凝云压得人喘不过气。
通往县城的官道两侧,随处可以看到破败的房子。
房子要么被焚烧过,要么被打砸过,几乎都没有门。
经过官道的士兵也有好心人。
双眼通红,喃喃自语:
“这该死的战争。”
有同伴听到立刻凝声:
“小声点,这不是我们该问的。”
在这样的议论中,这一队游军匆匆经过。
游军的经过,让原本泥泞不堪的道路,更加泥泞不堪。
周长生就这样走在这条道路上。
夜晚,寒风呼啸,道路开始结冰。
很滑,却比白天好走。
终于,他来到了祥和县城外。
城门紧闭,护城河外汇聚着许多的人。
许多难民。
他们原本都是平民,因为战争,落了难,就成了难民。
城墙之上,有人喊话。
“狗日了,都滚远一点,待在那,通通杀了。”
没有人不怕死,包括难民。
城墙上的喊话清晰无比,难民们却纹丝不动。
他们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县城,看了看天,看了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