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迫于查案的任务在身,罗天明也不会主动接触到这个圈子。
毕竟,人更愿意去欣赏美,而不是丑陋或畸形。
如果有,也只是为了猎奇。
对于那些看了点煽情故事就落泪的人,大可去这些地方好好走走,估计他们这辈子都会免疫掉自己那廉价的同情心。
而那些好奇者,通常先是被“畸形秀”恶心到了,然后自己又变成最恶心的那种人。
由此,但凡不属于自己圈子的人事物,除了没交集可言,并不能真正了解到他们的真实世界是什么样的。
不过,残疾人学校的某个女老师,倒对鬼蛋印象深刻。
她拿出一些鬼蛋在这留下的绘画涂鸦,以为罗天明可以看出什么玄机奥秘。
只可惜罗天明被时代局限,那批警察很少有人懂心理学理论。
他当时并不认为那些画有什么特殊含义,也未把这个细节记录在调查案宗里。
若换做新来的唐月秦或林睿,或许还能通过心理投射、符号暗示之类的理论推测,从中发现些端倪。
但这个假想永远不可能实现。
当林睿尝试把罗天明之前走过的这些地方,亲自再调查一遍时,才发现困难重重。
罗天明好歹也是个老刑警,老辣干练的他,都无法窥知案子的真实面貌,更何况林睿这个新人,在那些村民、院长、所长、校长及其它工作人员眼里,她只不过是个按部就班、纸上谈兵的办事员。
就比如,林睿再去残疾人学校时,那个女老师根本就没再提起那些画,甚至都不想和林睿交谈。
林睿那套被西方文化影响的个人英雄主义,放在这座被大山环绕的野木镇里,只会显得比北方来的罗天明,更加不接地气。
其实,新人很难打破案情的死局,这个费尽周折才被证明的结论,被开除的赖建林却早已看出。
讽刺的是,林睿不仅不能给案件调查带来转机,反而把向来相安无事的分局搅得鸡犬不宁。
从这个角度看,林睿并不比赖建林看得更长远、更深刻。
赖建林虽然是个混子,但他或许比林睿更懂这片土地......
毕竟,混子才可能与怪人有某些交集,他们都是一棵树上长出来的东西。
就像封建时代的土司本就是少数民族,被最高统治者授予各种官爵,负责管理边疆蛮夷,利用同类来治理同类罢了。
林睿更像是一只执意要给大树治病的啄木鸟,虫子没抓到,树就已经被啄木鸟凿空、破坏而倒掉。
从这个意义上说,就不难理解这个案子为什么破不了。
简言之,还是那句老话:
有能力的人没机会,有机会的人没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