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稽走了有四五十米,到了一个小巷子口,突然又停了下来,转过身,一脸关心的对张灵道喊着:“张老道,深秋了,地上凉,别被地下凉气伤了屁股,小心不举啊!”
说完背着双手,昂首挺胸,大踏步离开。
身后传来老道怒不可遏的声音,说的是啥,李无稽也没听清,只管自顾自的向前走着。
不一会,从小巷子中走出一个中年美妇,还在口吐芬芳的张灵道,闭口,扭头,收拾摊子,拍拍屁股走人,动作一气呵成,毫不拖泥带水。
李无稽现在住的地方在小镇西边,张灵道平时都是在小镇东边,那几条宽敞街道上摆摊,那里住的除了镇上的几户大族,还有不少都是比较富裕的人家。
用张灵道的话来说,“穷人家的钱不好赚,赚了也没啥意思,还是富人的钱好赚,特别是那些富人家的婆娘,三言两语就能哄的她们心甘情愿的掏银子。
若是使些手段,还能让她们……”
说到这里老道就没再说下去,李无稽多少也能猜出来一点,还是男人最懂男人,老道看起来也就五十岁左右,功能还在,他下山也算是还俗,还是有这个需求的。
李无稽对比并不鄙夷。
甚至还想跟他学两手。
当然,老道也曾失过手,被骂那都是轻的,碰到那些个胆大泼辣的,动手挠他,甚至是扒他衣服都发生过几次了。
李无稽也纳闷,张老道是怎么还有胆子,在小镇中待下去的,为什么没被打死!
一路向西走街过巷,李无稽来到了一条小巷子前,小巷子很窄,松软的泥土路,每逢下雨天,还可以在里面洗个泥水澡。
与东边的福禄街、常春巷,那几条富家大户聚集的街巷相比,这里住的几乎都是家境贫寒的人家,但是小巷子却有一个霸气十足的名字,叫做出龙巷。
出没出过龙,李无稽并不知道,经常有狗在这里出没倒是真的,整个小镇的狗,经常来这个小巷子里。
来干啥,不知道,但是墙上和地上,经常有它们留下的痕迹。
简直是一片狼藉。
不堪入目。
李无稽小心翼翼,躲过每一处险地,连大气都不敢喘,终于是来到了张奴家门口,也就是他现在住的地方。
几根手臂粗的树枝做的栅栏门,用脚一踹就倒,一米来高的泥胚院墙,上面铺了一层干草,里面几间破旧木屋,这就是张奴家了。
虽然外表看起来很破,但其实里面更破……
李无稽懒得从正门过,直接翻墙而入。
这叫不走寻常路。
走进屋内,环视一周,光溜溜的墙壁,用泥胚支撑起来的宽大木板床,上面铺着薄薄的被褥,一张断腿的小木桌,两个树墩子做椅子。
家徒四壁也就这样了,就连蟊贼来了,都要含泪留点东西才会走。
据吴先生所说,张奴家原本还有些桌椅板凳之类的家当,只不过张奴太懒,入冬前没攒够过冬的柴火,都被他劈成木柴了。
而且李无稽还听说,整个出龙巷,现在已经被附近的蟊贼,给列为禁地了,而张奴家,更是禁地中的禁地。
此时张奴躺在木板床上,已经醒转过来,一双眼睛无神的望着房顶上的几个透明窟窿,就连李无稽走了进来,他都丝毫没有注意到。
李无稽走到床边,缓缓坐下,满脸关切,轻声唤道:“张奴,你感觉身体哪有不适吗?还能动弹吗?”
原本双眼无神的张奴,眼珠动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渐渐的变得有些痛苦扭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