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凤鸣道:“我虽久居山野,却懂得水中闭气之法,所以淹不死我的!”
婉儿摇了摇头,无奈道:“好吧,既然这位公子不想告诉你的名字,那本小姐也懒得听了。”
陆凤鸣忙道:“我姓陆名凤鸣,有个朋友叫我老鸟,你叫我什么都可以。”
婉儿笑道:“老鸟?我看是笨鸟吧,哪有人心甘情愿让别人叫自己老鸟的?多难听的名字。”
陆凤鸣捞着头嘿嘿笑道:“他叫习惯了,我也听习惯了。”
婉儿轻声道:“真是个傻瓜。”
往事回首,竟又是另一番滋味,陈凤鸣依旧在凤仪楼上点了一壶清茶,脑海里还回荡着那如清铃悦耳的声音。
那年春雨连绵,陆凤鸣背着师门偷偷下山来到初次与婉儿相遇之地,他等了足足十天,才终于见到婉儿。
他相隔很远便见到了那位脸上满是笑容的姑娘,他兴奋地喊道:“婉儿姑娘……”
婉儿走上来惊喜道:“是你啊,小傻瓜。”
陆凤鸣从怀里取出一物,道:“这是我送给你的手链。”
婉儿道:“你那天不是已经帮我捡上来了么?干嘛还要送我手链?”
陆凤鸣道:“我……我觉得这个手链也很适合你,所以我就送给你了。”
婉儿笑道:“那好吧。”
陆凤鸣望着眼前的女子,心中竟比往常难以平复,就像江水里的浪花,却又无比喜悦和幸福。
婉儿道:“你今日怎会到此的?”
陆凤鸣道:“我在这里有点事,所以正巧碰上了你。”
婉儿道:“是啊,真的好巧,我陪我娘逛逛街,我娘说这家凤仪茶楼的茶很香,是从福建那边快马运过来,所以特别要来此处喝茶。”
陆凤鸣尴尬一笑,道:“原来你的母亲是如此的高雅?”
婉儿道:“我父亲任江南知府时,常派人给我母亲进购各种名茶,所以我母亲已是品茶高手。”
陆凤鸣道:“久仰久仰。”
“婉儿,侬跑到哪拐去了,再逛一会子我们可要回去的咯。”身后一位衣着华贵、气质高雅的妇人一口流利的江浙昵语,婉转悠扬道。
陆凤鸣低头道:“婉儿,就此告别,我会再来找你的。”
婉儿急忙道:“你去哪儿啊?和我一起去凤仪楼上坐坐呗。”
婉儿话音未完,陆凤鸣已然不见踪影。
第二年春,朝廷送“新月公主”前往楼兰和亲,星辰阁派出陆凤鸣、流星、飞雨,三人护送公主。
当晚,陆凤鸣得知消息连夜来到江南知府处,见四周围墙高深,挂有铁丝,瓦刺等难以逾越,然陆凤鸣心中记挂佳人,心中难过,见墙有一窄小狗洞,他自嘲一笑,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宰相是狗,百官为狗,我也是狗。”说着便穿洞而入。
知府虽不大,却有十来间房,却不知哪处是婉儿的房间,只得一间一间地找,第一间里恶臭扑鼻,臭袜臭鞋到处都是,陈凤鸣心想,此处定不是,于是又到下一间,见有一男一女两双鞋摆在床角,床上帷帐波动起伏,陈凤鸣急忙闭上眼睛默念:“非礼勿言,非礼勿视,罪过罪过”,如此下去待找到第九间时见房间整齐芳香,粉帐香闺,必是此处了,随即轻敲窗户道:“婉儿。”
婉儿走道窗前,打开窗,见是陆凤鸣,不由得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不等陆凤鸣回话,婉儿已一把将他拉到屋内,道:“快点进来,被我爹爹发现,你可就惨了。”
不等陆凤鸣发话,一柄短剑已然落到他的脖子上,道:“说,你一个大男人深夜偷到人家姑娘的闺房有何企图?”
陆凤鸣被他一问,顿时愣住,却不知如何回答,只喃喃道:“我来找你的。”
婉儿道:“找我作甚?”
陆凤鸣道:“我……太想你。”
婉儿突然睁大眼睛,一时间,竟是不知所措,只收回短剑,蹲在角落“呜呜”大哭起来。
陆凤鸣初见女人在自己面前哭泣,而且又是自己最喜欢的人,更加目瞪口呆,安慰不是,离开不是。
婉儿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大,竟像是受人浅薄一般,如再哭下去,恐怕整个知府都要知道他陆凤鸣是个采花大盗了。
陆凤鸣缓缓走上前,轻轻蹲在了婉儿的身旁,突然香鳃落到他的肩头,一双温软如玉的手臂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脖子,哭泣声才渐渐停了下来!
门外传来敲门声,陆凤鸣暗道不好,只听到门外喊道:“小姐,你没事吧?”
婉儿擦了擦眼泪,道:“我没事!”
另一道雄厚的男性声音道:“小妹,你怎么了?你有事可以跟哥哥说啊。”
婉儿道:“你们走,我不想看到你们!”
那男子道:“好好,我们走,那你别哭了啊。”
言罢,便再无声音,此刻香闺之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只听一道温婉动人的声音道:“陆郎,谢谢你今晚来找我。”
声音如魅,叫人无法抵抗,陆凤鸣道:“婉儿,今晚我来主要是和你道别的!”
突然一大脚踢在了陆凤鸣的腰部,温柔的声音瞬间变得凶厉起来,“你要去哪里?”
娇嗔的脸上瞬间变得恼怒起来,女人的脸真是说变就变。
陆凤鸣回道:“奉皇上御旨,送公主前往楼兰和亲。”
婉儿冷冷道:“你走吧。”
陆凤鸣缓缓道:“我会很快回来的。”
婉儿冷哼一声,望着陆凤鸣离去的身影,心中渐渐变得复杂起来。